秦子睿大喊一声小心,匆忙将人拉开,自己迎了上去。
同样是刚觉醒,一人一半妖的攻击力半斤八两。
倪枫心志全失,动起手来毫无顾忌,很快秦子睿身上就挂了彩。
“枫哥,枫哥你醒醒,我是晶晶,他是子睿啊,你快住手,子睿受伤了。”
刚进化完,秦子睿本就已精疲力尽,连翻几次不忍下重手,自己身上倒是又添了几道新伤。
何晶在一旁急得大喊大叫,“枫哥,你看清楚,他是秦子睿,你再不住手,他就要被你打死了。”
又一击落在秦子睿肩上,鲜血蓬勃而出。
何晶忙叫俞幼欢,“你,你快控制住他啊!”
“你是在和我说话?
我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要带走他,你们至少得对眼前半妖的实力有个准确的认识。我不是时时都在的。”俞幼欢端坐木椅,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他不是半妖,他是枫哥。是你把他变成这样的,你就得负责,再不出手,子睿就真要被他打死了。”
秦子睿又一次口吐鲜血的被踢飞了出去,看着快速逼近的倪枫,何晶哭喊着挡在秦子睿身前。
“枫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
锋利的鳍如刺刀般近在眼前,半厘米,只差半厘米它就会从她红肿的双眼划过。
鳍尖的深寒透过球壁刺进了何晶心里。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水球里还在不断攻击的鱼人,眼泪滚滚而出。
果然还是没忍住,嘴硬心软啊!小丫头这别扭性子倒是可爱,秦君冉抱胸拂唇。
“见了血可清醒些了?尽管我觉得自己做事没有跟你们解释的必要,而且还有协议在前,但好歹相识一场。
他已经不再是倪枫,你们显然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控住他,我得对村里人负责。”
话尽身动,水球里的鱼人瞬时飞了出去,撞上墙壁坠落在地。还来不及起身,一人突然闪至,手里的军刀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鱼头里。
“这种事情,让我来!”
……
马老头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时,已经是夜晚十一点。
村长屋里的病人除了重伤的秦子睿和昏死过去的何晶,又增加了两人。惊吓过度的王翠萍和方大娘相继高烧昏迷,弄得深更半夜,屋里连个煮饭的女人都没了。
至于俞幼欢,性别没错,是女的,可特么谁敢差遣?
算了,还是忍忍吧!
四个人诊治下来,马老头安心的歪在椅子上去寻先前的美梦了。
胖子最不经饿,忍了一天已是极限。如今知道方大娘没大碍后,心宽体胖的方雄涛只觉五脏庙开始造反,于是自告奋勇的张罗起了夜宵。
其他几人围坐在火笼里,吃着火烤洋芋垫吧,相对无言。
俞幼欢连啃了三个洋芋后起身告辞。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坐的最近的秦君冉拽住她的衣角。
“松手。”一大男人什么破毛病。
“我有事,在我回来之前,你的东西最好已经运到了。别玩儿花样,对你我还是知道些的。更别想着天大地大,找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嘛。东西已经在路上了,最迟明天下午就能送到。不过你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扔下我们怎么办?”
秦君冉问出了火笼里众人心声。
经历了这么一出,在座的人都知道这姑娘手里握着极其危险的东西。
对她,他们怕!
但见她确实没什么为非作歹的意思,又忍不住生出了依赖。
“你又不是巨婴,我更不是老妈子,只要答应我的东西一分不少的送到,你爱上哪儿玩上哪儿玩去。”
冷漠了啊,秦君冉想再说什么,却被村长崔大年抢了先。
“你先等等,之前你让大家预防,我没听仔细,除了吃的喝的,还要注意些啥?”
能问出这问题,可见村长是信了,俞幼欢想了想道:“必需品都尽可能多备些,这两天县城应该是安全的,您安排人多跑两趟。
秦君冉运了一百多颗植物过来,您组织村里人沿下坪田边上先栽一些吧,以防万一。
至于其他的,家养的牲口都杀了吧,那也会变异。
林教授他们麻烦您先帮忙照料下,其他等我回来再说。”
崔大年这次听进去了,也不再深究人是不是俞幼欢,只将她的安排一一记在了心里。
俞幼欢没回俞家,这点奶奶正熟睡。
今晚倪枫的死让她紧迫感陡增,那群人会提前动手已成必然。到时奶奶若有个万一,只她现在这点儿手段还远远不够。
她看了眼半山方向,又快速别开眼,从怀里掏出萝卜,轻抚那几根为了救她而枯萎的根须,心疼不已。
“我带你去疗伤。”
……
俞幼欢这一走就是两天,留下的村民各自寻摸着自己的渠道打探着外面的消息,而后在村里互相交换信息。
很快村长家再次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年哥,那姑娘到底去哪儿了?你把人给找出来啊。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我心里都成一团乱麻了。昨个联系了我表姐,她嫁到了省城边上的城镇。听说她们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ZF的人建立了防御基地,得按人头上交足了粮食才准他们进入。外面的粮价现在一小时一个价格,都抢疯了!”
“省城都建防御基地啦?完了完了,看这阵仗不像闹着玩儿的。还是城里人好啊,啥都方便,哪像咱,连怪物攻城都是最后知道。真要等怪物闹到咱们这,我们都嘚玩儿完。”
“你也别太悲观。不管以后变成啥样,咱该做得准备不能少。不能怪物还没来,咱先自乱了阵脚。何况现在情况还没你说的那么坏。”顾富贵强自镇定。
“就是就是,就说粮食,咱们省就挺占优势。价格高你还能买到粮。我听我姨妈家的大哥说他们省现在是拿着钱都没地儿买粮。省里的粮食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搞得现在把喂猪的洋芋和苕都存起来了。”
“哎哟,我早上还给猪煮了一锅了,你咋不早说啊!”人堆里的妇人懊恼的一拍大腿。
“嘿你个败家娘们儿……”
身旁男人闻言就是一巴掌打在妇人背上。
“好了,我不是通知你们都杀了嘛,怎么还在喂猪?”崔大年终于从一片嗡嗡声中抬起头来,插上了话。
“那也得杀猪荣忙得过来啊!我们家还没排上号了!”妇人嘀咕。
本就处在年前杀年猪的高峰期,现在突然一窝蜂的要宰杀了所有牲口。猪圈里的羊,牛全都上了阎王的小本本儿,杀猪荣起早贪黑,每个牲口只喂一刀也不可能在两天内杀光所有牲口。
“都抓紧吧!外面的形势你们也都听说了,不是人家小姑娘危言耸听,这世道是真要乱了。”
崔大年磕着烟袋,很是惆怅。
人群安静了半分钟,又有妇人道:“我听说俞家和三桂儿家连夜走了。”
“不是进城买东西?”
“你进城买东西还拖着皮箱?”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管别人家的事儿。现在哪里都不是安生地儿,省城的防御基地虽好,可离咱们这远着呢,冒然跑出去也不一定是好事。留下的人就好好守着老窝过吧!
男的下午把剩下的树苗栽了,女的回家杀鸡刨苕。他们去县城也快回来了,都忙活起来,别一个个堵在这干瞪眼。那姑娘没在村里,等她回来我肯定会通知你们。”
真是,当开茶话会了。人一聚多,就会讲闲话,崔大年敲着烟袋驱赶,众人只好先散去。
又卷了只烟,崔大年催促媳妇午饭随便搞点儿。
王翠萍没好气的白了他两眼。
这男人啊有时候就是缺心眼,家里好歹还有客人在,当是他一个人随便煮碗糊糊就能对付?
要么别应承,应承了就得上心。
锅里炖上排骨,王翠萍懒得理她,边洗白菜,边跟灶前的方大娘搭话。
“方姐啊,雄涛没和你说他师傅去哪儿了?”
“他哪儿能知道啊。那姑娘前阵子在他店里教了他两手推拿的本事,这才喊上了师傅。后来突然去了省城,也是前两天回来才又联系上的。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她就是你们这儿的人,你们怎么好像都不认识她,难道她真是冒充的?”
方大娘刚安定些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刚见她时,她什么模样?”
“比现在稍微胖点儿,珠圆玉润的,看上去就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过150没?”
“那哪儿能啊,就她那身高过了150还不胖成球?”
“这就对了,她不是俞幼欢。欢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那体重三年前就超了150,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瘦成她那副模样儿,除非世上有鬼。”王翠萍坚定说完,晒然一笑,“鬼斧神工嘛!”
“鬼有没有我不知道,可那姑娘……”
方大娘话未说完,手里比划着那天俞幼欢拍飞倪枫的动作,王翠萍一眼看懂。
妈呀!她怎么忘了这茬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