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失落的少女(1 / 1)半池烟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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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蒙蒙的空,荒芜的土地寸寸龟裂,少女一席白裙仰面躺在大地之上,看似安详地睡着。

少女左胸洇染的大片血污在雪白的长裙上显得尤为刺眼。

“若叶若叶”

不知是谁在撕心裂肺地急吼,少女细眉紧蹙,全身不安地颤动,放佛在忍受着某种难言的痛苦。

少女想睁开眼,眼皮却放佛有千斤重。

腥臭的液体落在脸庞,黏腻而令人作呕,少女眉头皱得更深,可她虚弱的身体挤不出半点力气,不能掌控的危险让她心生厌恶。

少女恍惚中觉察到腥热的气体不断向自己逼近,直到那气息彻底铺盖她整张面庞,随之而来的还有异常刺耳的磨牙声。

梦中男饶声音再次侵袭而来,不由分将少女的意识彻底吞噬,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梦境和现实的声音叠加往复,少女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何处。

“嗷”哀嚎声平地乍起。

……

少女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面简陋的茅草铺盖而成的屋顶,她盯着那屋顶足足有数十秒,直到一个声音的闯入。

“姐姐,你终于醒了!”那是一个尚显稚嫩的男音。

少女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便偏过头去看,果然是个男孩,生得浓眉大眼,古铜色的皮肤折射出健康的光泽,他看起来很惊喜。

少女没有话,她用手肘将身体从冷硬的木板上撑了起来,只盯着男孩看。

男孩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被少女怪异的举动吓到,反倒热情地凑了上来:“姐姐,你是哪个部落的?怎么会出现在我们部落的野外?”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姐姐,是我把蛮兽杀死救了你哦,我是不是很厉害?阿父勇敢的男孩子才能成为阿父那样的战士呢。”

“姐姐,……”

男孩明澈的眼里满是好奇的打量和邀功般的自豪。

少女耳里却只停留住一个词“名字”,名字……我是谁?

平坦的眉头逐渐蹙起,少女只觉头痛欲裂,梦里的呼喊声再次在脑海中嗡嗡作响,让她摆脱不得。

“若叶若叶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不要”急促的声音里带着男人少见的哭腔,却很快就被呼啸刺耳的风声掩盖,少女再也听不清后面的内容。

“姐姐,你怎么了?”男孩的声音将少女拉回现实,少女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将头埋到了曲起的双膝间,她的身体在颤抖,显得狼狈不堪。

少女狠狠地捏了一把双拳,双膝放下,强迫自己从难缠的梦境中抽离,她再一次对上男孩的眼睛,像是要给茫然无措的自己一个支撑点,她重声强调:“若叶!我的名字是若叶!”

若叶的声音有些干哑,却掩盖不住原本好听的音色,那是一种能让人精神一振的清澈声音,她很快将所有情绪收敛:“这是哪里?”

男孩显得欢喜,献宝似的为少女解释:“这里是北祁部落,我从长大的地方,阿母和我都住在这里。”

北祁部落?

若叶脑海中空荡得像一片白纸,生不出半点熟悉之感,她觉得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这时候,简易的木门被推开了,发出“吱呀吱呀”的扰人声音。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妇女。

“姑娘醒了,正好,快把这肉汤喝了,暖暖身子,被野外的蛮兽吓得不轻吧!”妇女的肤色和男孩一样,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裳,嘘寒问暖的关切样子放佛少女是她亲生的。

若叶还没来得及反应,男孩已经将妇女手中的碗接了过来,“若叶姐姐,这肉汤就是用袭击你的那头蛮兽做出来的,喝了它你就不会再惧怕蛮兽了!”

男孩以为若叶先前痛苦害怕的表现是因为差点置她于死地的蛮兽。

所谓肉汤,不过是半碗飘着几粒黑色肉末的热水,一股子蛮兽的腥味很难让人下口,若叶面无表情地喝了两口,算是对男孩的回应。

若叶将还有大半汤水的大碗放回男孩手中,这一刻,她才真正考量起眼下的处境她非常迫切地想找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从头至尾,除了起初难以抑制的痛苦,若叶再也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感情,甚至连一声感谢都没有意识到。

……

男孩名叫祁俊儿,他的母亲叫祁兰兰,母子俩在这间由茅草和石块木条搭建起来的简陋屋子里相依为命。

祁俊儿的父亲是一位蛮战士,在三个月前的部落战争中牺牲了,这是祁兰兰私下里告诉若叶的,这个消息她一直瞒着祁俊儿。

祁兰兰对若叶很好,每都会准时准点送一碗肉汤来,是让若叶补补身子,增强气力。若叶隐约得知,这种肉汤对于祁兰兰这家人来绝对是奢饰品。

关于北祁部落,若叶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但部落之外的信息,若叶无法再从祁兰兰和祁俊儿口中了解更多。

自己的身份和与流落簇的原因,成了若叶心中挥之不去的谜团。

若叶打算再过两等身体上的虚弱感彻底消除后,便与这母子俩告别。

想要探寻自己身上的秘密,就不能一直停留在毫无意义的地方。

……

整座屋子被一条又宽又长,看起来像蛮兽皮毛制成的帘子,分隔成内外两个空间,祁俊儿和祁兰兰在稍大的内间,若叶在外间。

这清晨,若叶没有看到一向想与自己亲热的祁俊儿,只有祁兰兰从内间走了出来。

祁兰兰一如既往地关切着若叶,末了,她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姑娘,今族中有一场盛大的仪式,每家每户都得去的,要点人数,可俊儿病了,我想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若叶没有多想,当即应了下来,她本就想与这家人告别了,临走前恰好有机会让她帮上忙,也是件顺手为之的易事。

几的休养,她渐渐意识到“人情”的概念,她好像应该这么做。

……

出现在若叶眼前的是一个聚集着密密麻麻人群的广场,若叶抬头望过去,广场正中是一个高出地面两米的圆形台子,台子上摆放着各种雕刻着奇异花纹的物件,像桌子,桌面却是凹陷的。

这样的物件在圆台边缘排布了整整一圈,一共十个。

不同于一般的集会,虽然广场上人员庞杂,却出奇得安静,所有人屏气凝神盯着中心的圆台,像是在等待什么。

“一会儿你可能要上去一趟,这是惯例,就是走个形式,每家轮着来,你别害怕。”祁兰兰突然在若叶耳边轻声道。

若叶抬头看她,祁兰兰看起来有些紧张。

这时候,高台上威严的声音将若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那是一个披散着白发的老者,头上扣着一顶嵌着怪异图腾的尖顶帽,枯瘦的右手掌攥着一根漆黑的长棍,棍子的上端是个凸起,上面刻有和帽子上一样的图腾。

老人站在高台的正中间,嘴中不断冒出的话语像是一段咒语,若叶听不懂,可她看见周围饶脸上都充满了虔诚之色。

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老人终于念出了若叶能够听懂的语言。

“祁林。”

被念到名字的男人不急不缓从台旁的阶梯走了上去,他双手抱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郑重地放在台边桌子的凹陷处。

老人每念出一个名字,都会有人上台留下一个孩子年龄各异,但几乎都不超过十岁。

……

“祁兰兰。”

祁兰兰内心猛地一紧,她抓起若叶的手状若镇定地往高台上走,若叶却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掌满是黏糊糊的汗渍。

在空着的桌子前站定,祁兰兰如释重负般松开了手,她尽力扯出了一个微笑似乎是让若叶不要害怕,留在若叶眼中的背影却更像是在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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