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奇怪好吧,我才是阿爹的亲生女儿,他现在不来看我,而是去看一个外人?不行,我要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绣竹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小姐,像风样离她而去了,秉承着“小姐最大”的原则,她也放下手中的动作,跟着上去。
院子里还能听到男人们练功的声音,迪迪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直接从那一堆男人面前闪过,直奔百草堂。
那一百来个男人更认真地喊口号了,以为他们的小姐会像上次一样停下来,等到他们再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小姐的踪影,连绣竹也只是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小姐那么着急做什么?就像是走水一般,是不是帮主第二春来了?”一个黑衣男子收回动作,好奇地望着那个逐渐消失的身影。
他旁边的蓝衣男子还在扎着马步,也不忘回答他,“不知道,马大哥下来了……”那男子刚说完,他立刻恢复之前的动作,马大哥果然来到他们这一边了。
这边的迪迪,急冲冲地来到百草堂,前厅里的一个男人从医书上抬头,看着来者,“阿迪,发生什么了?”他从椅子上起来,看着喘着气的迪迪。
迪迪望遍了整个前厅,都没有她阿爹的身影,于是,她才问:“我阿爹呢?”
百草叔:“哦,帮主啊,他在房间里和小楚……”迪迪并没有听完,就跑进去了。
看着迪迪进去的方向,百草叔大喊着补充,“他们在讨论诗词呢,迪迪。”
在看到里面的人的时候,迪迪开门的动作都僵住了,她颤巍巍地开口:“阿爹,你在做甚?”
不怪迪迪想歪,房间里面,王霸天把手放在屈楚的胸膛上,而当事人屈楚又是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就这场景,迪迪已经脑补了成千上万部小说了,名字都已想好:山匪大佬沉重的爱,她现在既感到刺激,又有一些失落……
王霸天一看到来人,连忙放手,也不忙帮屈楚拉好衣服,才解释:“我在帮小屈擦药,你来这里做什么?害不害躁?一个姑娘家的,跑来男子的房间……”
而且这个男子还衣衫不整的,王霸天都要气死了,他明明是按照大家闺秀教育迪迪的,现在她却这个样子,他怎么说也觉得有一些失败的。
屈楚淡定地系好衣服,苍白的脸上却难得的有一些微红,只是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绣竹低着头站在迪迪身后。
迪迪抬起头,眼睛看着屈楚,“阿爹,你这几天来看我,都是没有坐热凳子就走了,原来是来这里,阿爹,你和屈楚公子在做甚?”
迪迪的语气有一些委屈,你试想一下,之前一直把她当作宝贝的阿爹,恨不得每天都跟着她的阿爹,这几天突然间,对她不怎么伤心了,但却总往一个地方跑,迪迪当然要一探究竟,这个屈楚到底有什么魔力。
被质问的屈楚非常懵逼,他望着迪迪,帮王霸天回答,“恩公是在和我探讨诗词,迪迪小姐不要太过担心。”
屈楚带着正气的声音在迪迪耳边想起,说明自己没有和她争宠的意思,王霸天也跟着回答:“阿爹是在为你找夫子,考验小屈,你居然那么无礼,真是丢人。”
王霸天用袖子盖住自己的脸,拉着迪迪走出了房间。
屈楚看着他们两父女,想起了往事,脸上也带着笑容,绣竹看着这一幕,以为他在笑话他们家的小姐,忍不住也跟着出去打小报告。
“阿爹,你放开我啦。”迪迪撒娇,一边努力扯开王霸天的手,一副娇弱的样子。
王霸天没好死地放开了她的手,气呼呼地坐在百草叔的旁边,迪迪自知理亏,讨好般地站在王霸天的后面。
百草叔看着别扭的父女,试着做调解人,他把医书放下,问迪迪:“你做什么惹你阿爹生气了?快认错。”百草叔说着,朝迪迪使眼色。
迪迪立马心领神会,她拉着王霸天的手,乖巧地说着:“阿爹,迪迪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丢阿爹的脸。”
迪迪举起手指,真挚地说:“我王迪迪发誓,以后再也不惹我阿爹生气了。”
王霸天睨了她一眼,把她的举着的手摁下,“呸呸,这种事起什么誓,阿爹不是气这个。”
“迪迪,你坐下。”王霸天变得严肃起来,看着迪迪的目光有一些责备了。
“你刚刚那样,阿爹不是怕丢自己的脸,而是你的,不过,好在小屈不是什么多事之人,如若是别人,你们两个早就不清不楚了,人家小屈刚刚是衣冠不整的。”王霸天一脸凝重,他最是重视自己女儿的名声了。
百草叔也点头,“就是,迪迪,你一点都没有想过后果,你长大了,要懂事才是。”
迪迪认错般地垂着头,闷闷地说:“我知错了。”
王霸天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也软了一些,“以后莫要再犯,还有,不准怀疑你阿爹。”
想起刚刚他女儿的表情,好像他和小屈有什么肮脏的交易一样,他不允许。
迪迪当然是点头,她阿爹好像怒了……
见迪迪如此听话,他才放心,“小屈没有家人,会长住在这里,他的学识渊博,以后就是你的夫子了,记得要尊敬他,叫他屈楚夫子,知道不?”
王霸天为了自己女儿可谓是操碎了心,然而,就在他那么努力为她找夫子的时候,他家女儿还误会了他,王霸天觉得自己就像是哑巴一样,有理都不清。
迪迪非常狗腿地帮王霸天捶肩膀,“我知道了,阿爹,你辛苦了。”
王霸天很受用,他指了指后背,“你啊,失忆之后,还记得字么?”
“记得的,阿爹,不用担心。”
王霸天:“不记得也不要觉得丢人,阿爹都和你夫子说了,他会从零开始教你的,女红学不好,学字一定不能再差了。”
迪迪无话可说,叹着气,以后再和她那个便宜夫子说了。
“阿爹,那我什么时候去学字?夫子应该还没有好吧?”迪迪心里带着侥幸,学字总比那个女红好,而屈楚还那么虚弱,实在是不宜教她的。
王霸天当然也考虑过这个情况,“你不用担心,小屈说明天就可以教你。”
迪迪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嘴上说着:“阿爹,夫子身子白刚好,我们不能这样压榨他的,他可是我的夫子啊,如果他又病倒的话,我可怎么办?我也会担心的,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迪迪真情实意地说着,眼睛里满是“认真”,绣竹差点信了。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慢慢地走了进来,听着这话,心里有一点点暖意,他望着那个少女,摇头,“不碍事,恩公有劝我,但是,我已经好了,小姐,还是你的学业重要一些,不要担心我。”
迪迪不敢相信,她居然看到了屈楚脸上那种类似于慈祥的笑容,就跟她幼稚园答对了问题,老师的表情一样。
王霸天见自己的女儿呆呆的,像一根木头一样,他用手肘戳了戳她,示意她作反应。
迪迪勉强地笑着,在绣竹看来,简直比哭更难看,她说:“夫子,你真是雄伟之人,我很敬佩你。”
屈楚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温柔的声音回复她,“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