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被乌云给覆盖住了,秋天里的小道,有些凉,秋风吹过,给人带来阵阵的凉意。
迪迪披着外衣,慢慢地挪着自己的脚步,绣竹边走边回头看她。
“小姐,今日,怎么走得那么慢,是不是头还疼着?不大舒服?”
听着绣竹关心的语气,迪迪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心虚地点点头,按着自己的额头,厚着脸皮说:“对呀,还是有些疼,头还有点晕。”
俗话说,做戏就要做全套,迪迪深知这个道理,看到不远处有个避雨的小亭子,迪迪就扶着额头,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把脑袋靠在柱子上。
绣竹搀扶着她,两人坐在避雨亭子里面,绣竹贴心地按着迪迪的额头,“小姐,我帮你按摩,等下,再去找百草叔,让他给你一点药吃,一下子就会好的。”
“嗯,那走吧,我们去找百草叔。”
宿醉确实痛苦,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迪迪的头就更疼了。
既然躲都躲不掉,迪迪索性就大方一些了,虽然昨天晚上挺尴尬的,但她是醉酒的,反正,她打定主意了,她就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绣竹小心翼翼地扶着迪迪,前往百草堂。
刚踏进门,就听到了百草叔捣草药的声音,迪迪和绣竹向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问安。
语毕,绣竹向百草叔讲明情况。
“百草叔,小姐昨天夜里,喝了太多酒了,现在头还疼着,想找你拿点药。”
正在捣药草的男人抬起头,无奈地看着他对面的少女,“哎,迪丫头,吃不了酒,就不要硬撑着,你阿爹也是的,昨个夜里,也不拦着你。”
百草叔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站了起来,走进去里间,不一会儿,就拿着几包东西出来了,递给绣竹。
“这是醒酒茶,你等下泡给她吃,一杯就好,如果还疼,就再泡一杯。”
绣竹点点头,从他的手中接过来,“我知道了。”
“谢谢百草叔,那我去找夫子了。”
百草叔摆摆手,有些嫌弃地说:“走吧,走吧,别在我眼前碍眼。”
迪迪只是笑着,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往院子里边走,里面很安静,亭子边的藤蔓,已经渐渐枯萎了,一大片叶子落在地上,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主仆两人踩着落叶,来到书房处。
屋子里,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拿着书本,朝着门口处坐,少女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人的俊脸,隐隐中还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在男子抬头的时候,少女瞬间低下了头,问好:“夫子,晨安。”
屈楚从椅子上起来,双手拱着,朝她微微弯腰,“迪小姐,晨安。”
两人抬头的瞬间,都注视着对方,迪迪有些不自然,而那个男子,却是一脸正气,搞得迪迪都在吐槽自己,他们昨晚,似乎也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好意思呢?
果然是她这个老阿姨想太多了。
真是奇怪,不过是走错房间罢了,又不是酒后乱性,一想到这里,迪迪说来就放松下来了。
都见过大风大浪了,迪迪有些没出息地摇摇头,责怪自己太过于敏感。
屈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她坐下。
绣竹在她旁边说,自己要去给她煮醒酒茶了,迪迪本想拦着,但绣竹实在是担心她,走路的速度也是快得很,想要快一点减轻自家小姐的痛苦。
迪迪拦都来不及了。
屈楚虽然拿着书本,但眼神和耳朵,都是朝着她们这边的,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了。
现在,整个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迪迪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头还疼么?嗓子也不舒服么?”男子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同时,她的面前,也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迪迪忙道谢,“谢谢夫子,现在,好一些了。”
少女说着,偏了偏头,就是不敢和男子对视。
屈楚似乎也知道,他试探地问:“昨晚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闻言,正在吃茶的某人,瞬间激烈的咳嗽,小脸因为呛到,而变得通红,屈楚拉着袖子盖住自己的手,在少女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没事吧?慢点,不着急。”
迪迪囧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否认般地摇摇头,“没事,不过,昨晚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呢,夫子,难道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少女故作惊讶地说着,一脸疑问地看着他,似乎是真的忘记了。
屈楚拿了一条干净的手帕给她,才道:“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昨晚,你搞错了一些事情罢了,又是跌跌撞撞的,不说那个了,我们来念书吧。”
屈楚并不打算说,无论她知晓与否,他都不打算说这些,这份记忆,他自己知道就好,以后,他还能拿出来回忆一下。
“好。”
迪迪也非常乖巧地回答,确实,这样子,才能让这事快点翻篇过去,只是,她清楚地记得,眼前这人,昨晚的所作所为。
那个被她称作夫子的男子,昨天夜里,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是那般的温暖,而且,还不止一次,不知怎地,她的脸开始有些发烫了。
屈楚并没有发现,他拿着书本放在少女的前面,“今日,我们就学这首诗吧?”
迪迪甩掉了心中的旖旎,点头,“好。”
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两人不过是夫子和学生的关系,哪能有什么暧昧的?况且,她也是有婚配的,而两人又是在古代,夫子和学生,大抵都是众人所不认同的吧。
于是,迪迪把目光放在书本上,认真地念了起来,不懂得的,也会积极问屈楚,两人就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没有过去多久,绣竹就端着茶进来了,看到两人的配合,她心里总觉得,自家的小姐,其实和屈楚公子很般配,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迪迪喝了醒酒茶,才舒服了一些,继续念书,这种带有书香的日子,她许久未曾接触了,如此一来,她的心里,又平静了不少。
刚刚那股热气,也慢慢冷却了,因为,对方只是她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