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楚下山的那一日,天气很好,太阳温暖的光,照在他的衣服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暖洋洋的。
迪迪站在他的对面,王霸天一脸不舍,而百草叔,一直都没有出现。
身边的侍女,拿着一个红色的锦囊和包袱,泪眼婆娑地看着屈楚,她哽咽地说:“夫子,你要好好保重,如果你得闲,能给我写信么?”
“别哭了,这些我不能收,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吧,总会有用的。”
然后,他看了一眼迪迪,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的落寞,迪迪也没有看到。
也许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夫子离开而已,她还会有很多的夫子,可屈楚只有她那么一个学生,一想到这里,屈楚居然也释怀了。
毕竟在一起多年,也算是好友吧?屈楚自欺欺人地想着。
王霸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日后,要保重,我还是那句话,有事给我们写信,不要一个人扛着,都是一家人,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好,谢谢恩公,那……我走了。”
屈楚又看了一眼前厅的地方,依旧没有那个男子的身影,他无奈地摇摇头,对着一众人,挥挥手,“再见。”
“夫子,再见!”
迪迪对他挥了挥手,“保重。”
侍女哭哭啼啼地,尖尖的女声,越来越大声,她跟在屈楚的身后,哭声简直惊天动地,绕是屈楚这种君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回去吧,秋姑娘,我们有缘再见,你别哭。”
眼看着侍女要抱着他,屈楚连忙拦住了她,女子的声誉最为重要,他并不想破坏。
侍女秋影却扯住了他的衣角,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夫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你走。”
屈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王霸天使眼色给旁边的随从,“去拉住她,女孩子家家的,还不知羞了?”
王霸天说得很大声,本来就想让那个侍女听到,从而放开屈楚的,谁知道,秋影不但当作没有听到,她反而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她立马跑了出去,手中的东西,夜自然地落在地上,然后,她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眼前的男人。
“夫子,夫子,不要走,你们不要拉着我,我要跟夫子一起走。”
屈楚被她抱住了腰部,只有一个随从在旁边,也拉不开秋影。
好在,旁边的随从也去帮忙,才勉强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屈楚看着那个泪流满脸的少女,摇摇头,“秋影,你又何必这样呢?有缘自会相见,你多保重吧。”
之后,屈楚就转过身去,跟着前面的黑衣男子,慢慢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那日的阳光,一直目送着他。
秋影趴在地上,心灰意冷地看着屈楚的背影,泪流满面,她心里产生了恨意,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迪迪,随即,才从地上起来,把包袱和锦囊拍打干净。
站在迪迪的身边,低着头,不让人知道她脸上的表情。
“秋影,你刚刚那样无礼,让夫子很是为难,你知道么?”见少女脸上还带着泪水,迪迪又安慰她道:“天下之大,有缘的话,总会相见的,你也不要太伤心。”
侍女没有说话,她握着拳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迪迪却没有看见。
因为王霸天叫她回去书房了。
几百盒花皂粉被堆放在地面上,迪迪和王霸天看着,头痛,一时之间,迪迪都有些后悔了。
众多的款式,包装的材料也不一样,木盒又太贵了,迪迪和王霸天想了想,最后还是用纸盒装了起来。
包装花费了好多的时间,包装完成之后,两人又急急忙忙地跑下山去,好在,赶在了酒楼营业之前。
天下酒楼的广告也做的很好,每一次有优惠活动,迪迪总是会派小二去宣传,连那些小村落都有他们的足迹。
而那个公告栏,迪迪也会贴出天下酒楼的优惠活动,如此大的宣传力度,当然会让他们收获很大。
不过,天下酒楼也不是每日都赚到很多的银子,有时候,盈利只有几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
今日,因为有花皂粉,一些官家小姐,也派出了丫鬟出来买东西,迪迪看着门口的队伍,乐开了花。
其实,在几日之前,迪迪就拜托了天下酒楼的一个常客——县里面的一个官家小姐,姓林的,家大业大的,因为林小姐非常喜欢天下酒楼的美食,所以,迪迪就用一道菜征服了她。
迪迪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她试用他们虎山的花皂粉,并且,让她和自己身边的人宣传,那个花皂粉非常好用,林小姐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本来以为只是还人情,却不料用了之后,居然就爱上了这个花皂粉。
官家小姐大多喜欢攀比,又加上林家是大户人家,林小姐用的东西,那肯定也是最好的。
果不其然,就是因为林小姐的宣传,官家的那些小姐,个个都慕名而来了。
迪迪倒了一杯茶给王霸天,指着外面的人,“阿爹,看来,我们的花皂粉,要加量了。”
王霸天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是啊,我们虎山的花皂粉,要出名了。”
第二日,天下酒楼的花皂粉,就被频频提起,从他们这个小地方,传到了隔壁小镇,再传到更远的地方。
而孤身一人的屈楚,刚从书店里面出来,却被人堵住了。
穿着家丁服饰的几个人,团团围住了他。
为首的男子,拱了拱手,弯着腰,“少爷,总算让我们找到你,多有得罪,请你谅解。”
那男子说着,其他的男子,立马涌了上来。
“二爷叫我们带你回府,少爷,这边请。”
屈楚睨了他们一眼,“我自己走。”
带头的男子在前面带路,牵出了好几匹马,屈楚骑了上去,再次把目光放在远处的山上。
“少爷,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回府了。”
旁边的男子催促着,根本没有给他时间,男子拿起腰间的绳子,有力一甩,他底下的马一痛,就跑了起来。
从小镇到城门,一路烟尘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