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拍拍前边的座椅,焦急地说:“师傅,能不能开快点。”
司机不耐烦地说了句:“还快,再快就要超速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红点,还好停在原地没动。
车速慢慢降下来,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姑娘,有什么急事吗?”
洛灵焦躁地不安搓着手机屏幕,漫不经心地答:“我男朋友出事了,现在我要去找他。”
司机一听出事,急忙说:“那赶快报警啊!”
红灯变为绿灯,前面的车缓缓移动起来。司机踩了油门,出租车开了出去。在通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响着喇叭的小型货车快速驶来。
“砰”
这一刻,洛灵觉得眼前有星星。
“出车祸了。”
“着火了。”
“快打120,天哪,这里还有个人。”
“赶紧来帮一把。”
洛灵感觉一道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拽了出去,她看到自己上方有很多人头,有好几张焦急的脸。她张张嘴,说:“我没有事。”
一个大姐爬到她嘴边,“姑娘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消防车来了。”
“那边,救护车来了。”
原本围在她身边的人纷纷起开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她上方。他掰开她的双眸,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还有意识,大家让一让。”
一个担架出现在她身边,她感觉有人轻轻把她抬起又轻轻放到担架上。她疼的闭上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不昏过去。
那个司机怎么样了,她不知道。她不明白自己就是坐个出租车,怎么就能出车祸。
一路上她都是迷迷糊糊的,周围的环境出现了很多声音,她知道自己到了医院。一路上都是让让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眸,可是眼皮好像黏住一样,就算她在怎么睁眼依然感觉眼皮还是黏在一起的。
一道特别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蹙了蹙眉,想摆脱这样的声音。
尖叫声,奔跑声,警告声在她脑子里混成没有任何乐感的噪音,刺激的她耳膜疼。她很想让他们闭嘴,可是她的嗓子好像被塞住了,嘴好像被捂住了。她只能默默忍受这讨厌的嘈杂的声音。
忽然间,身下的病床快速移动起来。
“铛”脑袋的上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身下的病床停住了。
“你想干什么?”一声怒喝在她耳边响起,“这里是医院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病人,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们家人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赶紧起开。”
她这才听清楚那些吼声是什么,好像是骂人的。
她觉得今天倒霉透了,玩过山车吐了,玩密室席恩失踪了,坐车竟然能发生车祸,送医院遇上医闹。
这太荒唐了。
她想起昨天晚上无意间点开的微信小程序,是算卦的。那上面说,她今天不宜出门,她也没有当回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
席恩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开口:“不打算放我回去?”
江景焕摇摇头,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席恩逐渐没了耐心,“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你的条件是什么?”
江景焕涣散的目光才逐渐聚集,“我只要两个人。”
席恩反问:“阮星、阮月?”
江景焕点点头。
“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他们虽然是阮嘉容的孩子,可是和五年前,甚至和你都没有关系。”席恩紧紧地盯着他,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可是他失望了,从始至终,江景焕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少,让人看不透。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江景焕摇摇头看着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恨阮嘉容,但是对阮星和阮月是真心喜欢的。”提到阮星、阮月,他面无表情的脸才发生了一些变化,有点出乎席恩的意料,他竟然在江景焕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向往。
“他们不在我这里。”席恩说。
听到他的话,江景焕又恢复了他面无表情的脸。
席恩又重复了一遍,“他们确实不在我这里,有人收养了他们。”
江景焕脸上一愣,怀疑地问:“陆奇?”
席恩点点头,“没错,我不喜欢小孩,也没心思养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陆奇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想找他们,我劝你死了这条心。陆奇和我截然不同,他很护崽。如果你动了阮星和阮月,不论你跑到哪,他都会追杀你。”
江景焕低下头,缓缓地说:“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我和他们的关系也不深。”
席恩坐直了身子。
“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在X国赌场。”看到席恩惊讶的样子,江景焕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没错,就是你想的赌场。我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出入赌场的样子,可事实是我有很强的赌瘾。”他怔怔地望着一个木箱子,像是在看,又像是没在看。
……
X国的冬天很冷,仅有18岁的江景焕紧紧穿着单薄衣衫蜷缩在赌场门口。这是他来这里第7天。这7天对他来说就是地狱,冷、饿摧残着他这个病魔缠身的身体。他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们,他们行踪匆忙,每个人都穿的很厚实。
身前是寒冷的冬天,背后是歌舞升平的赌场。
往前去他会死,往后退他会死的慢些。
与其这样煎熬,他更希望温水煮青蛙。
只是一瞬间,他做了这个令他后悔终生的决定。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你明知道赌博害人。”席恩轻声说道。
江景焕脸上弥漫着苦涩,“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这样做,我会死。”
“这不是你走上赌博这条路的理由,你很年轻,有手有脚,肯定能找到一份工作。”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席恩了然,“你放不下你可怜你的自尊心。我调查过你,出身名校,但是你家里条件不太好……”
“不要再说了。”江景焕猛地站起身扑向他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不要再说了。”
席恩冷冷地盯着她,慢慢地说:“然后你萌生了出国打工的念头。你原本以为仗着自己优秀的学历可以在X国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是你眼高手低。要你的工作你看不上,你想做的工作人家不要你。你无奈下走向赌场,一开始你赢了点钱。你沾沾自喜变得越来越不满足……”
江景焕蹲下身子痛苦地捂住头,痛哭,“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