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1 / 1)夭夭小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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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儿有的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的围绕着暖树嬉戏。

“玉不琢,不成器,请夫子教诲。”

岑太傅唇角微勾,一抹满意的微笑随之滑落,“你们已经进弘文馆一月有余,今天老夫便考考你们。”

他环顾一周,道:“秦川,你来给诸位背一背大学明德篇。”

微笑绽开在秦川的唇角,他缓缓起身: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岑太傅全程捋着胡须微笑,秦川称得上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虽说他幼时与父亲走散,被被农家收养,没能像那些王孙贵胄、世家子弟接受良好的教育。不过秦川他很努力,读书很用心,他几乎每天都在那棵柳树下看书,复习岑夫子传授的知识。

即便是回到松竹阁,手里也总是捧着一本书读。有一次,我看见他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书,竟然静静睡着了。

岑太傅非常满意:“嗯,秦川背得不错,请坐。”

秦川也凝视着夫子,眉宇间英气逼人。

岑太傅瞅了我一眼,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方又抬眼看着我。我始终保持最灿烂的笑容,目光温和地回视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过了半晌,岑太傅轻声提问道:“谢未易,你给大家说一说,三十六计……”

话还没有说完,谢未易就抢道:“走为上计!”

岑太傅脸上神色旋即垮了下来,“什么走为上计,老夫是问你,这三十六计第一计是哪一计?”

“不是走吗?”他侧头飞快地瞟了我一眼,看我眸光清澈地正盯着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难道是跑?”

语毕,哄堂大笑!

岑太傅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跑什么?遇事就跑岂是君子所为?”

谢未易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跑有什么不对?我打架向来主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他略微犹豫了下,又说道:“打不过还不跑,难不成等死么?”

又一次,哄堂大笑!

岑太傅的表情像吃了苍蝇般难看,他凝视着谢未易,良久无语。这已经是一个月来,他第十九次气的岑太傅说不出话来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岑太傅才又肃声道:“子渊,你来说。”

子渊微笑着起身,目光温润如月光:“三十六计第一计是瞒天过海。瞒住上天,偷渡大海。意思是用谎言和伪装向别人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在背地里偷偷地行动。”

岑太傅欣慰地点了点头,复又扫了谢未易一眼,眼底满是探究,像是再问,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差劲的?

谢未易却是一脸懒洋洋的笑,并未放在心上,就好像刚才被嘲笑的人并不是他。

望着他,我也觉得好笑极了,能废到这种程度,还真是难为他了。

春意盎然。

暖暖的。

他的笑总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温润,使人如沐春风。

一个人静静立于树下,远远望着围着校场跑步的秦川,我只觉得一颗心彭彭乱跳,竟连一个落处都没有。我不停地问自己,要不要跟他说清楚,想不想和他讲明白。

落羽曾说,我可以回宫请父皇下一道旨,赐婚给我和秦川。可我不想,万一人家要是心里没我,又不敢抗旨不尊,那我们两个岂不是……

“喂,想什么呢?”

正思考着,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谢未易嘴角噙着丝笑意,神色淡定地看着我:“你一天能盯他六个时辰,你要是真的喜欢人家,能不能主动点,去说清楚啊。”

怎么连他也这么说?

我强自定了定心神,轻声问道:“说什么呀?”

他笑得无奈:“当然是说你喜欢他。”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犹豫了会儿,终于没有忍住,小声问道:“万一、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微笑着打量我,道:“秦川他就是个木头,如果你不跟他说清楚,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你的心意。”

谢未易说这话时,声音愈来愈低,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我抬头却发现他出神地望着远处,脸上有种捉摸不定的表情。

我盯了他片刻,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转而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我特地给“好心”二字加了重音,心里却暗自提防,怕他又是在骗我。上一次他跟我说秦川去清源山寻父,的确不假,可是他在和我讲故事的时候,已经知道秦川要回京的消息了。后来落羽告诉我,谢未易当时抚摸的那只灰色小鸟,它是定国公府里特有的一种信鸽,那时候,他是收到了秦川传给他的消息。

现在又假惺惺地在这里给我出谋划策,不用说,他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收回心神,问道:“这会子你怎么这么好心?说,你到底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谢未易看着我,脸上细微的表情一点一点消失,脸色渐青,猛然道:“本少爷在这里苦口婆心给你出谋划策的,你竟然怀疑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还是索性不理他,整日里被他似有意无意地捉弄着。如今他就是再真诚十倍,我心里也不能做到全然信他。

两个人正沉默着谁也不理谁。

沈鹤行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谢未易身上,呵斥道:“人家都在练长跑,你俩竟然在这聊天。”

嘴上不停地呵斥我们,手里不停地鞭打着谢未易。

谢未易语气有些委屈:“姓沈的,你别公报私仇好不好,你怎么只打我不打她啊。”

他不敢!

沈鹤行是整个弘文馆,除了定国公和岑太傅,唯一一个知道我公主身份的,他是绝对不敢拿鞭子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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