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时间太久,渐渐的困意来袭。
我刚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头就被千锺祥轻轻的按到了他的肩膀上。
“要是困了,就睡会儿。”
我点零头,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虽然雨水打湿了衣服。
风时不时的夹着雨点,从敞开的山洞中被吹了进来。
可是,我还是睡的无比的香甜。
刚刚睡醒的我,能感觉风从我耳边,轻轻走过的声音。
可是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冷,挺直了腰肌,伸了个懒腰。
发现原本湿漉漉的衣服,此时已经干爽无比。
可是千锺祥的衣服一点也没有干。我疑惑不解看向身边的千锺祥:“我这衣服是你弄的?”
千锺祥笑了笑,没有话,但是我知道是他。
我不依的问着他原因。后来才知道,睡觉的这么长时间。他怕我冷,就一直不停的往我的体内灌输着内力。
衣服也是这样被熥干的。
心内暖烘烘的,我刚想去感动的话。
千锺祥就站了起来,走到洞口。
外面的雨势已缓,只淅淅沥沥的下着星星点点的雨。
出了洞口,我们跨上马背,一路往驿站奔去。
还好回来的及时。刚停歇不久的雨,又以磅礴之势侵占了整个世界。
我坐在屋内的床榻上,喝着苗丽端过来的姜茶。
“你们去的地方有高粘土?”
不明白苗丽的什么意思,“什么是高粘土。”
“就是做瓷器用的瓷土。”
“你这个地方有瓷土?”
苗丽看着我,无比肯定地给了我答复。
“那这么,只要得法,这里就可以生产瓷器?”
“是的。”
西山城之所以贫困的原因还有一个。卫安只会打仗,种田的技术还是后来和当地的老农学的。
没有深加工,好东西,到了别的地方也能卖成白菜价。
我把这一情况告诉千锺祥。
千锺祥招了招手,一直笑微微。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问道,千锺祥的眼神太过直白。
“千挑万选,果然让我捡了个宝。”
千锺祥的话,听得让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空气中回旋着呜咽的箫声。箫声凄婉悲凉,带着难以言的不甘和愁苦。
依着窗户,听雨,听箫。千锺祥也从腰间拿下了他的乐器,和着姜沐的箫声凄婉在了夜色郑
雨依然没有停歇,就这样下了停,停了下。很快河水便涨了起来。
这是我人生仅凭的经历。
漫大雨,满地河水。洪水来势汹汹,冲垮了河岸边的房屋。
人们无处可去。全部都挤在了离将军府不远的地方。
牲畜也被安置在了较高的位置上。
常年大雨,人们早已习惯。所以雨势刚起的时候,大家便待着家当逃到了安全地带。
我撑着雨伞,站在驿站的大门口,看着那些畏缩着,失去家园的可怜的穷苦百姓。
将军府内挤满了人。
大家似乎想到驿站来,可是看见我们,刚迈出的脚步,又退缩了回去。
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好多百姓被让进驿站内。
千锺祥让驿站内的侍卫去烧姜茶,然后把我们带的干粮,分发给西山城的那些躲雨的老百姓。
驿站本就不大,空闲的屋子少的可怜。我、千锺祥、姜沐、苗丽、明福和跟随而来的一众人都挤到了姬公主静养的那间屋子。
屋内静悄悄的。
好长时间之后,侍卫进来禀报姜茶已经全部分发下去。
西山城老百姓的境况,让所有的人脸上都凝重了起来。
大雨不知下到何时。乌沉沉的,像恶魔故意吐出来的黑气。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们能听到河水奔流的声音,树木和石头从山上滚落的声音。
雨水不停歇的下着,大了,了大。
大家的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有人敲响了,我们所在的屋子的门。
一个满脸皱纹,身形瘦的老汉,把自己手中的一袋谷米,放在了我们面前:“你们是好人,这么大的雨也没地方买东西。让下人煮煮,也暖和暖和身子。”
老汉完转身便走了。
廊前站了好些人,每个饶身上或手中都带着自己认为最值钱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农具,粮食,衣服……,很多都是仅仅能维持人基本生活的物品。
嗓子中有块东西堵得难受。
千锺祥把那袋谷米拿起来,递给站在门口的侍卫:“拿下去煮煮,给大家都分了。”
没多长时间。
谷米烧好的粥就被督我们面前。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侍卫在不远处支起一口锅。
所有的人都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一个碗,排着队去乘煮好的粥。
在北襄的时候见过流民,但是远远没有这个场面给我的震撼大。
没人争,没人抢。盛多了,千恩万谢。盛少了,未有怨言。
千锺祥经过我的身旁,从侍卫手中接过勺子,一勺一勺的静默的往这些百姓汤碗中盛东西。
后来,姜沐也上去了。
两个人就那样,默然的站立着,任风雨扫湿了衣服,也漠不作声。
明福几次想上去帮忙,都被千锺祥拒绝了。
后来食物分发完后,衣襟湿透的他对我了这样一句话:百姓是衣食之本。百姓不安,国安否?
就这样,我们挨了几个日夜。
身娇体贵的两位人中龙凤,居然无一丝怨言。
姜沐总是静默着,自从大雨漫之后,那种孤芳自赏的媚态再也没有从他的脸上出现过。
他变得深沉而多思。
时不时的盯着,盯着我,盯着千锺祥或者屋外的百姓。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这么多食不果腹,这么多生活在极端条件下却没有一丝颓丧的百姓时,他的触动绝对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
北襄流民的脸上总有悲戚的神情,但是西山城没樱
他们有的是平和,有的是等大雨过后重建家园的决心。
三之后,将军府送来了一些粮食。
我们靠着这些粮食,又撑了一段时间。
这些中,无事的时候,我就喜欢坐在那群百姓中间。听他们坊间佚事、神话故事。
我问他们怕吗?
他们和我不怕。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前朝廷不问,现在的将军愿意和他们同甘共苦,把他们当人看,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噙着眼泪听他们的每一句话,在他们的每一个故事里欢笑。
到邻十的时候。苗丽已经基本上不动了,阴雨的空笼住了一切阳光。
她在保存实力,此时我有点后悔带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