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弓村的入口。
“此去万般险阻,很可能就回不来,我希望你不要去。”生死紧要关头一刻。我不确定千锺祥是否会真的无怨无悔。
他是一国的太子,可能将来也是一国之君。如茨前途无量,我不能这么自私。
以千锺祥的品性才情,若是当了一国之君,是国家的福祉,也是百姓们的福祉。
“此心坚定不移,犹如上日月。”千锺祥的眼神是无比的坚定,让我打消了最后一刻我想撵他走的念头。
再也无话可。转头进了弓村。
现在,弓村的样子和我记忆中的西衡完全不一样。
西衡的百姓崇尚自由,他们大多喜欢奔跑在阳光之下。可是,一扇扇紧闭的大门,把所有的行人都关在了自己家的院墙内。
四处芳草凄凄。有鸟兽,有微风,有阳光灿烂,可是唯独没有在这世间主宰一切的人。
戴着面巾,走在街上,时不时的能听到从房门后面传来的咳嗽声音,一声两声,然后是很剧烈的声音。
径直走了过去,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手指扣在门扉上,敲了好长时间,也没见有人应声。
“有人吗?”
“……”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谁能告诉我村长在哪儿?”
屋内有板凳倒地的声音,啪嗒一声。然后,有木屐敲击地面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我拉着千锺祥往后退了一步,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前。
门终于被打开了一条很的缝隙,然后露出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满是惊恐的眼睛,眼睛中还带着几分希望。
“我想请问你们村长在哪儿?”
“往前走有个大榆树,树下面有一栋老宅子,村长就住在那儿。”那人刚把话完,吧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村尾有一个非常大的老榆树,恐怕三个人合抱起来也不能够真实的去测量老榆树的树干到底有多粗。
站在老榆树下面的一个古朴的屋子面前。我敲响了屋门。
和先前不同的是。屋门很快就被从里面打开。
走出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的脸很长,下巴上有一撮山羊胡子,也是花白色。
警惕的眼神,待看到我们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你们是凤山族长的来帮助我们的人吗?”
“是的。我会尽我所能。”
“快进,快进。”老子连忙侧开身子,让开了一条道路。
现在是白,屋里暗沉沉的,所有的窗户和门都被关得严丝合缝。
“没有人和你们一定要通风吗?”
“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慌了,自然更加不敢开窗户。”
“一定要开窗,密闭的空间内,如果有病毒存在,更容易感染。通风,让空气流通起来。才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感染,才能保护大家。”
“快,快,开窗。”老者慌忙吩咐自己的家人。
依然无人敢动,像是一开窗凶恶的猛虎就会扑进来把他们吃咬下肚一样。
我走上前去,把紧闭的窗户一扇扇推开,让阳光慢慢的铺陈下来,让清新的空气也缓缓地流了进来。
我能感觉到推开窗户的一刹那,屋内的所有人立马紧张了起来。有人甚至因此而撞到了桌子,桌子上面的杯子跳了起来,然后又落到了桌面上。
“这样真的没事吗?”村长再一次问道。
“没事,反而更安全。给你打个比方,我们做饭的时候都用柴火,是吧?”
村长点零头。
“那你有尝试过在屋子里面做饭和在空旷的地方做饭吗?”
“有,”村长又点零头。
“那你感觉是在屋子里面做饭闻到的油烟味重,还是在空旷的地方做饭时闻到的油烟味重?”
“屋子里面。”
“病毒和这个有烟味的道理是一样的。这个病会传染,而且传染性极强,我想你这几应该已经看到。如果病毒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密闭就是不透风,我们呼吸的都是这个密闭空间里的空气,你想一下我们呼吸到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话的时候一直在不停的留意着村长的表情,发现他似恍然,然后我又接着道:“如果让空气流通起来,那么这些存在在空气中的病毒被我们吸入的可能性就非常。”
“要是病毒吹进屋子呢?”
我知道这是大家最担心的问题。人对于未知甚至对于死亡都会有一种谈虎色变的畏惧福因为不懂,所以畏惧。因为无知,所以会做出许多荒唐的事情。
“并不是病毒一进到我们身体里,我们立马就会得病。每个人都有免疫力。免疫力懂吗?怎么呢?”
我绞尽脑汁想着这一个在现代非常容易被人理解的词语,怎么样才能给古代的人解释明白。
“盐咸不咸?我们要是直接吃盐很咸对吧?同等的盐放在碗里和放在河水里明显是不一样的。放在碗里,我们明显能感觉到里面有盐的存在,但是放在河水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盐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非要让你们开窗的道理,病毒就像盐,我们现在所有人都在碗里,只有打开窗才能把我们全部放到河里面去。”
我知道我这样的法可能还是让他们很不明白,但是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尽量让他们理解的解释。
费尽嘴皮子。
最后村长还是迟疑的选择了相信我。一家之主发了话,众人自然也没有反对的道理,因为反对无效。
突然有点感谢古时候的家长制,让我不用费更多口舌。
“咱们这个村子现在咳嗽的人数有多少?”
“8个。”
“我们村里有多少人?”
“371个。”
“这些咳嗽的人是在一个家庭里面,还是在几个家庭里面。”
“强吉家5个。”
“为什么这么多?”
“强吉就是昨死聊那一个。”
“另外三个呢?”
“另外三个在两家。”
“我们村有没有条件把他们8个人全部放在一起?”
“放在一起?这好像有点困难,也没有这样的房子呀。”
有人插的话,看年纪应该是村长的老婆:“祠堂不是空着吗?”
“那怎么行?祖宗的地方怎么能玷污。不行,就算整个村子的人都死绝,也不能占用祖宗的地方。”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人命大于,人死了都变成祖宗了。从老到300多口人,居然比不上供奉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