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峰戒律堂。云松盘腿坐在地上,呼吸吐纳,一股黑色的蒸汽在他头上冉冉升起。
他脸上表情极为痛苦,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渗出,五脏六腑之中似有一千把刀在刮,似有万根针在扎,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倒在地上,将自己团成一个刺猬,他紧紧抱住自己的肩,一种从内心深处产生的嗜血的渴望正在撕扯着他。用尖利的牙齿将皮肤划开,啮咬上去,温热的血液滑过喉间,大脑放空,全身心的温暖,那种愉悦的感觉遍布全身。
自从上次吸过人血后,他已不满足于那些肮脏的动物之血,而且他发现,张师兄和陆师兄这样的年轻修士的血液更为纯净,让他功力大增。
可是他又嫌恶这样的自己,一个嗜血的怪物!所以每当他难以忍受嗜血的欲望之时,他便用锋利的剑自残,可一剑剑刺穿自己的锥心之痛,不断在提醒着他,唤醒着他,看吧,你已经这样了,你便是一个魔鬼!当一个魔鬼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望着窗外的那轮满月,才猛然记起和黑衣人的约定。那个黑衣人来无踪,去无影,只闻其声,可是他教会了他很多功法。
他的力量在短时间内确实提升太多了,多到比他前面1年的总和还要多。
上次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叶青那小子打下了深渊,这种强者的感觉实在太好,好到让他以前那种鹤立鸡群,睥睨一切的感觉又回来了。
“啪!”的一声,一个物体跌落在云松的面前。瑟缩在地上的云松惊讶地发现,那是一个昏迷的男子,准确说来是一个和尚,一个年轻的和尚。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起来!懦夫!”,黑衣人!他怎么能到这“戒律堂”中?
“那个冒牌货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取得了你师尊的信任和喜爱,而你!你这个懦夫只能瑟缩在这冰冷的牢房中自怨自艾!”
黑衣人冰冷的话语让他如坠冰窖,身冷心冷。是的,师尊早就回无云峰了,可是别说见他了,这么久了师尊对他连一个口信都不曾有!
他心中有恨!究竟是从何时起,一向信任他,宠爱他,以他为傲的师尊就开始变了?
当然是从那个叶青来到无云峰开始!
他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想到此处,云松眼里起了一层雾气,握紧了双拳。
他不禁想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当然是因为他比你更优秀,比你更非凡!就连那个傻瓜都比你强!”
黑衣人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将他心底的伤疤彻底揭开来,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
“所以,你只能变得更强,在天御会试中争得名额,为你师尊增光,他才会重新厚待于你!”
“你只有打败那个冒牌货才有出头之日!”
“这是我赐给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
黑衣人每一句话都将他的那点残存的理智和坚持击得粉碎!
心中的魔鬼打开牢笼,彻底跑了出来,云松扑上前去,一顿啃啮之后,他满足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眼中闪耀着仇恨的光芒,是的!叶青,你死定了了!
粪池边,一个白衣白裤白靴之人正操着粪勺从粪池中将粪水舀至桶中。她虽用布条将口鼻掩了,但眼前的腌臜和那臭烘烘的味道仍是让她几欲作呕。
阿野受伤未愈,她好容易才说服他让自己替他作事,在幽冥之境时,阿野可是极力护着她的,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自己也应该为阿野承担一些。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令狐青动作极为生疏,好几次都差点将粪水浇到自己脚上。
好容易舀了半担,她将扁担压在肩上,挑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在石阶之上。
一路上都有无云峰的弟子指指点点。
“看,那不是叶青么?怎么在挑粪?莫不是我眼花了?”
“平常不都是阿野负责的么?”
“你知道什么,听说阿野这次为师尊找药受了伤在养伤呢。”
“还真是兄弟情深呢……”
一弟子脸上一脸的讳莫如深,欲言又止的样子,旁边的弟子扯了扯他袖子道:“别给他听见了,他过来了,快走。”
因为听力过人,令狐青将这些闲言碎语听了一耳朵,也是十分无奈。她不予理会,挑着粪
歪歪扭扭地走着,肩上传来一阵疼痛,从未干过这种重活,原来这般不容易,不禁有些心疼起阿野来。
石阶旁的树林中,云山和云远正在练剑,两人这段时间练习颇为勤奋,毕竟离“天御会试”还有两年时间不到了,他们也想要出人头地。
“哟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看见令狐青挑着粪过来,云山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看看,看看,真不愧是阿野那个废物的好师弟呀”云远停下动作,脸上满是嘲笑,挑衅地看着令狐青。
可当他与令狐青那双清冷的眼眸对视的一刹那,只见令狐青的眼珠泛出了诡异的两道青光,云远脑中自动接受到了一个指令,只见他挺剑便往云山身上要害处刺过去,云山一时大意,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可没等他回击,云远的剑已抵在了他的胸前,他本能地拿起剑反击,可是云远的招数越来越狠辣,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云远!你他娘的发什么疯!”云山大喝一声,可是云远根本就像为听见似的,眼珠通红,凶狠而残暴,僵持了一会儿,竟是云远渐渐占了上风。
云山见状嘴里一边大骂,一边撤退道:“云远你个神经病,你他娘的吃错药了吗?”,云远的进攻变得迅速而敏捷,乘胜追击,从背后便刺了上去,只见云山的后背迅速被血液染红。
但云远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虚晃一招,又是一剑刺中了云山肋下,“云远!我x你娘!”
云山恼羞成怒,也使出了平生绝学,一剑便将云远肩胛刺了个透穿。
两人像红了眼的两只斗鸡,越斗越激烈,旁人拉都拉不开,一直斗到两人精疲力竭,满身伤痕。
令狐青晃晃悠悠地走在通往山门的路上,嘴角绽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哼!愚妄无知的蠢货,叫你们见识下我狐族的魅惑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