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忱转身寻她,忽见她疯疯癫癫地跑了,边跑边笑。
亦忱感到头皮上爬满了小虫,啃咬得她难受,便匆匆下山,回了寝殿。
进了屋子便大声呼喊译者,将译者叫来以后问道,“甘娜,请你对我如实相告,山上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王后,我尊敬的小姐。”译者说罢如忏悔般低头。
“王后为何会那般模样?”
“这是国王陛下的命令,王后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她就应该承受那样的惩罚。”
“那是王后啊,一国之母啊!”
“当今的一国之母是弥雅公主。”
“废了再说废了的,她全身的伤疤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在折磨人吗?”
“陛下说了,那伤疤也无法让她赎清罪过。”
“她犯的错你都知道?”亦忱惊讶。
“儒兰国上下,举国皆知。”
“她怎么了?”
“她和王子犯错被捉,这是儒兰国王室众人皆知的丑闻。”
亦忱瞠目结舌,缓了一会儿说道,“可她却诬赖公主。”
译者为亦忱倒了杯酒,看着亦忱的眼睛平静地说道,“她没有诬赖,公主是受伤的那个人。”
“真乱啊,怪不得弥雅公主那么阴郁。”
亦忱嘟囔着,心想那种事译者都和她说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防备她的。
“其实公主懂你们的语言,你可以直接与她谈。”
“那她还要你在中间传话。”
“因为您代表的是央国,她代表的儒兰国,她不得不用国语和你讲话,这样臣子和百姓才尊敬她。”
“好吧。”
“您不想亲自和公主谈谈吗?”
“她有空搭理我吗?”亦忱无奈,自己从来就被凉在这,弥雅怎么会理她。
“公主她等您很久了。”
“真的?那你们卖什么关子,还不快带我去见她。”
亦忱跟在译者的身后,穿过层层长廊,走到弥雅的寝殿,只见弥雅手持螺纹高脚杯,正望着她。
“公主殿下,人已带到。”弥雅示意了一眼,译者便转身离开。
“公主。”亦忱向弥雅鞠躬行礼。
“听说你是央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公主可有何事?”
“你知道我的故事了吧!”
“只是听说而已。”
“听到的,未必就不是真的。”
“我可否为公主做些什么呢?”
“我母亲你看到了吧?”
亦忱诧异,难道那个疯女人是弥雅的生母?
“她几年前就疯了,现在的她你也看到了,衣服不穿,人又不正常。”
“我感到遗憾,公主。”
“没什么的,大家都当做笑话看了,你看那天宴会,我找人演给你看,别人都笑得多欢啊。不得不说,我的这几个弄臣,演的还不赖吧!”
亦忱方才想起宴会上一幕幕,原来他们演的就是皇后、公主和王子之间的故事。
这种丑事,现在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做节目,亦忱顿时对弥雅的这份洒脱而心疼。
亦忱低了低头,不再言语。
“父王他病了,真的病了。若说储君,想必你该知道吧,兄长他已被剥夺了权力,现在,就剩我自己了。”
“知道,公主。”
“人们只知道王子下落不明,这些年,父王希望尽快有新的王子,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
你知道吧,年纪大了,我还是希望他可以安享晚年,不再为国事和家事而操劳。”
“现在是您在摄政?”
“可是你知道的,这儒兰国里,还是有很多人,对女人执政存在偏见。”
“是否是好的执政者,与男女无关,要看执政人的能力了。”
“我再给你讲点家事吧。”
“好。”
“母亲和兄长的事,想必你是知道了,由于父王废黜了兄长,他一时恼怒,便将我也拉了进来,我那时年少,除了害怕,也不懂得该怎么做。
后来听闻和亲可以离开,便日日盼着他国来人将我娶走。可是等来的,只有无尽的噩梦。
我便用些计谋,让父王知道了长兄对我的事,父王随即叫牧师为长兄施了石刑,你看,他还在这呢!”
弥雅说着,掀起床铺,床底下钉着一塑石雕,这个人的模样清晰可见,亦忱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我母后原是没这样疯癫,但是见了长兄在此,便彻底疯了。父王见她如此痴缠,便下令,每日在她的脸上留道丑陋的伤疤。
这样,便没有人再知道那可耻的人,就是曾经的皇后了。
我后来长大,停了父王对母后的刑,可她成了什么鬼样子,你也见过了。
现在父王重病,全国上下的事均是我和几位老臣代理。
老人家们办事啊,你能理解吧,他们很有自己的主意。尤其是自己有点兵权的那种,更有自己的主意。
我这么说,什么意思你懂了吧。”
“现在南方的兵权在公主您的手里吗?”亦忱抬眼与弥雅对视。
“当然,但是北方就不好说了。”
“还好我们央国的北方比较好说。”亦忱看着弥雅淡笑,两人心照不宣。
弥雅将错金雕花符摆在桌上,亦忱拿出了另一半摆在桌上。
两人于当日的下午,在议政大殿内签署了这份合约,如此一来,央国便不用惧怕赵家会出兵,因为他的南部有强大的儒兰国。
亦忱次日便于儒兰国离开,走到城门之时,回望在象上的弥雅。
公主虽然得到了万民的敬仰,但是也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她为了不让人看清自己的内心,便终日遮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秘密你即使不说,别人也会知道,知道了以后反而会大惊小怪。如此而已,那还不如让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这样的话,即使被人提起,心里也不会难过了吧。
归途仍是在儒兰国,但这回去的路,恐怕不会像来时那么顺利了。
有些事你觉得他人不会知道,但是人家并不一定猜不到。
亦忱北上,行到一座名为铭江城的地方,便有人想要邀请她去做客。
“我们有事,急着过城,城主好意,本姑娘心领,但是要务在身,不便久留。”
亦忱说罢,拉着身后的使者要走,这时城内的士兵纷纷而出,将她们团团包围。
“小姐,这不是我们这群做下人的说的算的,城主邀您相约,就请您还是去一趟吧,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让您经过的。”
译者译完后,看向亦忱说道,“看样他们就是和公主作对的那伙势力,他们必定是不想让姑娘和公主的合约生效,才在此阻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