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牢的狱卒们听到牢内有声,便纷纷跑了过来,这时尤谒扬起大锅,锅内的熔岩翻滚着向狱卒们扑去。
狱卒们惊声尖叫,但是来不及躲避,前排的多人被灼伤,尤谒双手喷出熊熊火舌向外烧去,这时魔军涌入。
魔军一个个,一层层,一片片向尤谒的身旁赶来,只见尤谒如着魔一般,只是打杀,面无表情,亦无任何的痛苦。
奎山似乎知道了炽牢中发生的事,便要附近的魔军都来对付尤谒,尤谒虽然心无情感,但是无所顾忌的狠让他的身体出现更多的伤口。
他的身体晃晃悠悠,身上的伤口越裂越大,可是他的脸上却未有任何痛苦。
奎山看着尤谒的样子大喊,“他已是石心,无所畏惧,快困住他,别让他逃了。”
奎山正喊着,弩燎向他扑来,奎山一个闪躲,只见弩燎周身黑气缭绕,面上罩着遮面。一阵阵掌风便将周身的魔军震飞。
“是他,是这家伙盗走了纳灵杵。”这时有名魔军看着弩燎大喊。
“什么?”奎山心里暗自郁闷,如若真的是此人盗走了纳灵杵,那他此刻定是吸了纳灵杵中的灵气才来。
如此说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便是为他人做了嫁妆,奎山心中非常不服。
“来人,把附近的魔军通通调来,今天他们谁也不能出去。”
说罢,外面几百人再向院内涌来,弩燎和尤谒现在身处庚城幽洲内宫的后院,若说奎山调来魔军,最近的也需要片刻。
弩燎虽是有心想要和他们厮杀,但见尤谒伤得太重,便带着尤谒遁形回了灵珠山。
尤谒本是也会天界的传送之术可以瞬移,但被捕那日伤得太重,再就是他本就有意为弩燎争取时间,便将自己留在庚城。
他为弩燎做的事,弩燎不是不知道。
“殿下……”菲宫看到弩燎赶回,本是欣喜,遂又看到了重伤的尤谒,便大惊。
“快,帮我把他身上的伤口处理下,我还要为他调伤。”弩燎说着,扒开尤谒的衣襟,只见他原本墨兰的衣服变得暗紫。
尤谒的前胸上满是黑色的伤口,像是涂了人界的墨油,弩燎看到不禁紧锁眉头。
“一定要把他救活。”弩燎低着头说道,此时的尤谒仍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口中还在喃喃。
弩燎和菲宫努力想要听清他的话,可惜根本听不到。
菲宫将尤谒的伤口处理,弩燎则为其运气疗伤。冥火的威力魔界人尽皆知,弩燎一直蹙着眉,心揪做一团。
“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好。”
菲宫守在门口,其实弩燎指的人也就是灵垣和其暗卫。
这时灵垣匆匆赶到,“人救回来了吗?”
菲宫点了点头,示意灵垣在门口的亭子处等待。
“怎样?”灵垣看向菲宫,内心焦急。
“很不好,他们对他施了非常重的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刚看到时,还以为殿下带了尸体回来呢。”
“我们刚才在幽洲主城门口和魔军打了一会,耽搁了时间,真是应该早些冲进去。”灵垣大悔,可现在,谁都怪不得谁,首要的事是将尤谒救活。
等待了五个多时辰,终于见弩燎推门出来。
“怎样?”灵垣跑到弩燎面前,只见他眉头舒展。
“现已无碍。”
“那就好。”
“可是……”
“怎么了?”灵垣再次看向弩燎。
“他好似成了石心铁肝之人。”弩燎说罢,坐在石凳上沉思。
菲宫蹲在弩燎身旁,望向他的脸问道,“何为石心铁肝之人?”
“就是天界的一种法术,为了所成之事,将自己的全部感情与感觉封闭,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更甚者甚至会杀害自己。”
弩燎喝了口水缓缓道。
“他这么做又是为何?”灵垣不解。
“许是昨日的刑太痛苦了些,他怕自己撑不住。”
听弩燎如此说道,菲宫和灵垣陷入沉默。
过了片刻,弩燎说道,“他已经没事了,不过以后还会再做什么,我不知道。”
灵垣看向弩燎,“你知道他为何事而变石心吗?”
“不知道。”
“那他,我们是否还可信任?”灵垣看向弩燎。
“可以,他所愿之事应是对我们有利。”
灵垣并没有说话,仅是迟疑了一阵,便进屋探望尤谒。
进了屋内,尤谒已经醒来。
“你的伤口怎样?”灵垣看着全身都绑着绷带的尤谒。
“无碍。”
“你?”
尤谒并没说话,只是挑着眉不知灵垣想要问何事。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尤谒看向灵垣。
“我问下燎兄如何安排。”灵垣说罢转身出门,出门之前再次看向尤谒,“你可是有什么遗憾么?”说罢,又觉得不是时候,毕竟现在的尤谒毫无感情。
尤谒并没有回灵垣,只是坐下身来,感觉缺少了些什么,可又说不清缺的是什么,只是一个人黯然失魂地坐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忽然,他拿起之前的衣服,想要穿上,可是衣服已经残破不堪,他将袖兜里的东西掏出,那是一块玄香,一寸长,半寸宽,精致雕刻的花边,中间烫金一个“段”字。
他拿着愣了许久,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想看这个东西一会。
与这东西的主人之间的事他都记得,只是记得归记得,却也不在意这对自己有何影响。
毕竟现在的他也想不出自己要助弩燎一事,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弩燎走进屋来,见他独自坐在那里,“现在就起来了?还是休息段时间吧,最近风声会紧,我们先隐藏一段日子,待过几日,有时机再行动。”
尤谒没有看他,只是应声回了个“好”字。
弩燎看向尤谒,犹豫了一会说道,“你可有何事想与我说吗?”
尤谒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回他道,“我会助你成大业,切记杀了弩欧为我母亲复仇。”
“我答应你,必定做到。”弩燎虽是冷着脸,内心却有些刺痛,说罢,起身离开。
尤谒一整日,都坐在屋子里发呆,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何感受。
侍女端来餐食和衣物,服侍他用过。弩燎和菲宫来为他换过一次药,换药之时菲宫和弩燎内心仍在挣扎,尤其是再次看到伤口,还有那被染成了暗红色的布。
可是尤谒的脸上始终面无表情,他好似在想些什么,可是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这石心铁肝之术何时才能恢复正常?”
菲宫看向弩燎,弩燎和尤谒对视着,看不出尤谒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待到他所愿之事完成,自会恢复。”
“这么说来,还很漫长吧。”虽然菲宫不知道尤谒的所愿是什么,但是她猜的许是没错,定与弩燎和颖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