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你自己在看守这里了?想必来时带了不少金银财宝吧?”
亦忱俯身看向坐在地上的季少爷,她笑颜如花,可那位却面如苦瓜。
“我们这在此地监工的,能有什么值钱的物拾啊?也就有些装饰屋子的便宜货,若是想要财物,小人还得向父亲申要呢!”
“哦?那我们可是等不及的啊!”
亦忱再次看向季少爷,随即又柔声说道,“不然这样吧!你赔那群占用土地的村民们,每人三百两白银,这个数,不算多吧!”
“小祖宗呦,您这不是欺负人呢么?三百两白银,都够每人买十亩地和一栋好宅子了。”
“说的就是这个事啊,他们找到了我们,这你给少了不是折了我们的面子吗?所以每人三百两,一点不能少,还有,我要现银,立即抬走的那种。”
“那,这一共有多少人啊?”
季少爷说着,看向身后被按在地上的三个人,亦忱方才注意还没为他们松绑。
“外面的怎么估计也得有五十人了吧!若是不够就凑个整,按五十人算,不多,一人才三百两,还是白银,没要金子不错了。”
亦忱说着,示意季少爷将三名百姓松开。三人被松之后始终呆看着二人对话,并不知道这银子是否真能够得到。
“可是小的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啊!”
“没有让家里送,立刻!马上!告诉他们,傍晚日落之前送到,晚半个时辰,切你一根手指头。”
亦忱一把拎起季少爷的头喊道,这家伙软习惯了,哪被这番吓唬过,顿时变了脸色,慌忙喊道,“快,快查查库里还有多少银子,不够的立即回城去取,要快,谁要是耽搁了本少爷的事,定要你们的命。”
这时下面的人又慌忙跑出去一帮,只留下五六个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少爷,那我们也跟着去吗?”
“不用,他们回去自有人会安排马车送银,哎呦,怎么弄了这么群蠢蛋,告诉他们,要快马,大车,快些回来。”
季少爷说罢,擦了擦额间的汗,亦忱见他这样,便松开了手,盘腿坐在他身旁。
“一辆车就够了,你们跑去那么多干嘛?”亦忱不禁笑着喊道。
“小的还不知贵人姓甚名何啊?”
亦忱转脸看向季少爷,只见他白皙的脸上颇有小王胖子的幼稚感,模样长得倒是不错,若穿着打扮不这么闹眼睛,想必也算是个俊俏人。
“我啊,不敢说,说了怕吓死你。”
亦忱甩了甩马尾笑着向他道。
“哪能,我见姑娘模样生的标致,像与苏家是宗亲。我告诉你啊,这央国的境内,我并不怕女子,尤其是长得像你这么漂亮的。
不过也有例外,除了青城段家那个臭名昭著的母夜叉。
你不知道,听从青城回来的朋友说,她常在街上打人,那叫一个煞人啊,啧啧啧……”
他正说着,只听忱寰哈哈大笑。
“季少爷,你是故意的吗?”忱寰向季少爷问道,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亦忱倒抽了一口凉气,压低嗓音问向季少爷,“青城与此地相距甚远,少爷都从哪听来的这些话啊?”
“央国境内,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知道啊。尤其是她被皇家退了婚以后,那臭名就更是远扬了。
你都不知道,各大家族的少爷们都吓坏了,这太子都不敢娶的人,谁那么大胆敢要啊!”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挠了挠头。
“太子不要了,别人为何不敢要啊?”
忱寰俯身问向坐在地上的季少爷。
“太子都怕挨揍,那别人就更怕了啊。
您没听说过王家的少爷总被她欺负吗?
那可是天下闻名的王家啊,住在青城的王家少爷都逃不了她的毒手,谁还能逃得了。”
“额,季少爷,我与你相谈甚欢,想问下你的名讳?”
亦忱强挤出笑容看向季少爷。
“姑娘客气,小人姓季,名香,字春波。”
“我说季春波啊,你为何与我们这等外人讲述段家小姐的事呢,万一传到了她耳朵里,你不怕倒霉吗?”
亦忱摸着季春波头上的红缨问道。
“他们青城山高皇帝远的,怕什么!
再说了,我是见贵人们出身不凡,好心提醒,若你家中有什么兄弟之类的,可万要避开那青城的段家,莫娶了那怪女人!”
季春波正了正头上的红缨,一本正经道。
“好,如此呢,我便先替家中的兄长们谢过春波了。
不过今日我与你相谈身甚欢,为了聊表心意,烦请你为每位农民再加二百两,每人赔偿五百两,怎样?”
亦忱笑眯眯看季春波,只见他霎时变了脸色,“为,为何啊?”
“因为我开心啊!”亦忱两手一摊,季春波登时倒地。
这时剩下六个人又跑出去了三个,室内仅剩下了三名佣兵。
天未见黑之时,佣兵们驾车马车呼啦啦赶到。
这两万五千两银子对于百姓而言是天大的数,可是对于家大业大的季家,也不过是笔平常数目。
若说为何提前不给,人不都有种侥幸吗,认为能贪的,便贪下了。
手下的侍卫们钦点过后,亦忱和忱寰便起身离开季家的会馆。
“春波啊,这路途险恶,还需要你护送我们一段呢。”
亦忱说着,将季春波绑上,手中牵着他的绳索。
“我说姑娘,我还不知您的名讳,更不知道你们是谁啊,你们就这样将我绑走了,家父花钱赎,也找不到啊。”
季春波很是苦恼。
“谁让他花钱赎你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明早直接撕票哦。”
“这样不好吧!”
“这样是不大好。”
“那您倒是放了我啊!”
“放了你倒是不可能,但需要你为我们办件事。”这时忱寰插话道。
“贵人,你们需要小人办何事啊?”
“你需要在前方购置土地,地契上写苏格的名字。一个月后,苏格会途经此地查看。”
忱寰看向亦忱,亦忱点头同意他的做法。
“然后呢?”
季春波一脸呆愣。
“然后将这些土地分给身后的这群人,”随后忱寰向身后的人大喊。“你们每人得到了土地以后都需要签字画押,以此证明自己得到土地和房屋。”
身后的农民们纷纷应了。
“若是一个月后,苏格来查,有哪户不在,或是少了哪家,呵呵……”
“贵人,您这笑声是何意啊?”
季春波快马赶到忱寰身边。
亦忱在旁插嘴道,“我们与青城段家私交甚好,若是你不照办,我们就游说段老爷,让他把那疯女儿下嫁给你。”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春波照办就是了。”
忱寰清朗大笑,“你就那么怕那段家小姐啊?”
“当然害怕,娶她可是终身大事!
人命关天啊,谁不怕,贵人们可别吓唬我,我把买地分地的事办好就是了。”
“算你识相!”亦忱在旁笑道,心中想到你这季春波也有不泛春波的时候。
几人的身影渐渐没入黄昏,悠远的路渐渐融在夜色中。待到回了皇城,他们又该着手准备城内的婚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