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央历156年
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对于众人来讲异常难熬,本事喜事,一场意外又成了丧事。
皇室穆家一面安抚苏家,一面又要向其他家族解释,同时还要保持体面和冷静。
段亦忱抱着妆奁坐在屋檐上,身旁的尤谒静默的陪伴着她。
亦忱有时看看月亮,有时又看看盒子,十月,海棠树上的花都已凋零。
短短数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杀害苏沪的凶手没有捉到,段亦忱怀疑是那个侍女和庞玉瑾所为。
但是一切仅是她的猜测,寻不到任何证据。
婚礼前日宣仁宫戒备森严,并无任何的可疑人员进出,最后见到苏沪的,便是亦忱和那侍女。
为苏沪梳理发髻的侍女,第二天早上便消失不见,皇家军翻遍了整个皇城,不见其踪影。
段亦忱一口咬定庞玉瑾有问题,无奈没有任何证据,苏家只能不了了之。
此事过后,太子忱寰和皇帝便病倒了。
皇上居然因此病入膏肓,亦无法理朝政。
近期国事操劳,皇帝的龙体抱恙。或许因为赵家的事积劳成疾,只是没人注意罢了。
他这一倒,段父便回宫和皇后一同代理朝政,朝廷上辅政的还有苏格的父亲苏冠,王家的王雒。
赵家此时虽然没有为难皇宫的政权,但又开始在其他各大家族的领土内作乱。
央国现在国库还算充实,但是兵力尚缺,各个家族都是封地上有自家的拥兵,但由于常年未有战争,国家过于和平,不知道这现在的士兵作战能力如何。
若提起作战能力,央国也就柏家军还算勉强,虽然各家族的士兵均由柏家军带领过。
但那个过程在段亦忱眼里也就是种形式,若提起那些军人的战斗力,百人可能都不及她和风兮。
最近尤谒一直在教段亦忱传送之术,段亦忱也训练尤谒的格斗能力。
尤谒的格斗力倒是增强了很多,但是段亦忱的传送术依旧未有进展。
她此时最远也就能传送个十几里,到地还要休息一阵,才能继续传送。
虽是比骑马快了很多,但段亦忱依旧感觉不是很方便。
段父留在皇城,玄乐便也回了海棠林。
日子似乎又变回了曾经的样子,可是却没了曾经的模样。
尤谒的手做着神秘的动作,他看着手心,像是手里有东西一般,可段亦忱在他的手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这种怪癖的行为已有一段时日,自从去过天界回来便成了这样。
有几次段亦忱和玄乐夜里去寻他,但是他却不在房间,不知道他都去了何地在忙些什么。
今日又是如此,段亦忱到房内来寻尤谒,见他认真地看着手心。
段亦忱看着眼前的尤谒,眼里满是疑问,尤谒回神,撞上她的目光。
“你可否陪我去趟花街柳巷之地?”尤谒凝眉沉着脸问道。
“好,正好近日过于压抑,我们出去快活快活。”段亦忱说罢,走到尤谒的身边,看着他空空的手心。
尤谒紧蹙眉头盯着手心一会,段亦忱不禁唤他:“走啊!出去逛逛,你看什么呢?”
尤谒回过神来,续又说道:“听说皇城附近的烟花之地近日多有妖魔作乱,所以我想让你陪我去一探究竟。”
“好啊,我陪你,不过你以前没自己去过吗?”段亦忱笑道。
尤谒听着她的语气,好像提到那些地方,她丝毫没有害羞之意,更不避讳。
“我自己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我们做神的,都是正人君子。”他说罢,嘴角露出浅笑。
“对哦,你们做神的,长得都比这些凡人要美上许多。那些混乱之地的艳俗女子,想来你也不会喜欢。”亦忱点着头说道。
“你以前去过吗?”尤谒问道。
“去过,百花楼的姐姐们我都识得,她们的歌舞乐技,在我们段家的封地上都是数一数二的。”亦忱说罢,想起了小王胖子,也不知那小崽子最近还去不去百花楼了。
“你以前去那就是为了观看歌舞表演?”尤谒挑眉相问。
“不然呢?那的酒菜也算是不错,但是和歌舞比起来,酒菜就逊色得多,人们为了歌舞去的比较多。”
“你确定去那的人仅仅是为了歌舞酒菜吗?”尤谒打趣她道。
“不然呢?为了姐姐们的陪侍?那的姐姐们陪人喝酒倒很是周到,感觉去那喝酒的男人们同她们的关系都像咱俩一样好。”
“咳咳,话不可以这样讲。你可别拿他们的关系和咱俩比啊!不一样,不一样的!”尤谒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有什么不一样了?我们不也是经常坐在一起吃饭吗?”亦忱奇了怪了,不知道这位活了百年的神仙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些什么。
“你还小,有些事不懂不怪你!”尤谒说罢四处张望,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个时候,他那结实的怪心似乎颤了一颤,他忍不住顿了一瞬。
进了百花楼……唉,段亦忱每次来都觉得她们的名字起的太俗。
今日的百花楼不同往常,人声鼎沸,门口异常拥挤,段亦忱和尤谒使了大劲才算挤了进去。
进入主厅发现,今夜的百花楼内格外热闹,似乎来了很多新姐姐,楼廊里站满了人,看上去应是新到此地。
对于段亦忱而言,这些都是陌生面孔,并非楼内常客。
段亦忱和尤谒刚走到舞台旁边,便有舞女簇拥着将段亦忱推到了台上,她们围绕着段亦忱舞着。
衣袂和裙摆飘扬飞舞,轻纱晃得段亦忱头晕,一时之间,亦忱便被舞女们团团挡住,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她四处望着,自己在这视角倒是好了,又被舞女们拥簇,不知道尤谒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台下感觉怎样。
想到此,段亦忱拨开舞女们想要出去,拉尤谒一同进来。
可是这群舞女围着她旋转,起舞,音乐声不断地在耳边缭绕,让她恍然间有种天地都起舞的感觉,整个人飘扬了起来,渐渐地,眼前的景物如梦幻一般飘渺。
“舞中浮世入梦来,潇潇洒洒甚快哉!”
此时传来悠悠的男子之声。段亦忱眯着眼,感觉他的声音很是动听,似比尤谒的声音都要悦耳,这嗓音听上去慵懒且迷人。
可是,这里与舞和梦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