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忱睁开双眼,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疲惫之感已减轻许多。
她走到厅堂,看到尤谒已经醒来,正坐在桌前。
“你们做神仙的体力都这么好吗?”亦忱看着精神抖擞的尤谒问道。
“还好,我们平时不用睡觉,就算是经历了非常劳累的事,安静休息片刻就好。”
说罢,尤谒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你恢复的怎样了?”
“我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咦?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就是早上啊,难道我没睡多大一会?”
她望向窗外的朝阳,空气里还带着晨间的清冷,好似窗外上了霜。
“怎么会,睡了一天一宿,不然体力怎么能恢复呢。”尤谒看着她疑惑的双眼说道。
“一天一夜?时间过的这么快?”亦忱揉了揉头,这一天一夜居然就这样让自己睡过去了。
“我们先去用膳,吃过朝食,还有个地方要去一趟,你最近府上和宫中可是有事?”尤谒看向亦忱。
“没有,虽是国内最近常有混乱,但是在哪发生也没人告诉我。
我想帮忙又不知该去哪里,还不如听从你魔界兄弟的安排,跟在你们身旁。”
亦忱说罢,忽然想起已经有几日没到皇城去看父亲了,也不知最近宫中情况如何。
“如此甚好,我们吃过饭后,有个地方要去。”
“去哪?发生了什么事?”
“无名小村,具体情况到了才能看清。”
二人用过早膳之后,尤谒便和亦忱传送到了一个村子。村门口有棵挂满了红布条的槐树,树干处有被割去了一块菱形的树皮,上面写满秘密麻麻的文字。
亦忱看了文字一会,不懂是何意思。
“此地发生了何事?”亦忱看着若有所思的尤谒问道。
“这个村子里闹了一场很是奇怪的病。”
他正说着,便看到路旁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披麻戴孝,跪在路边,对他俩喊道:“少爷小姐,你们买我做奴吧。
我母亲和兄长病逝,父亲如今也得了重症。
女人的家务活我都会,洗衣烧饭打扫织布,我都会。
我的价格不高,只要你们从女巫那交了银两为我爹买药,我就随你们走。”
亦忱一惊,看着尤谒道:“这里除了怪病以外,还有什么事吗?她说的女巫是怎一回事?”
尤谒看了小孩的父亲一眼,手掌击地,拍了三下。
这时,从最近的一棵树里走出个持杖老人。
“老伯,您可知道此村发生了何事?”亦忱看着面前的老人问道。
“唉,真是天地不仁啊,这村子大概在半年以前,染了一种怪病,得病之人就是这样。”
说着走向小女孩的父亲,掀开了遮盖在他身上的旧衣服。
只见他的脸上长满了通红的水疱,那水疱各个晶莹剔透,仿佛轻轻触碰,便会爆破,流出里面清透的脓水。
生病之人的样貌看上去极其恐怖,因为水疱长了他满脸,全身。并且此人呼吸沉重,从肤色上看,应该还发着高烧。
老人将男人的旧衣盖上,看着亦忱和尤谒,叹了口气。
“前一段时间,村长找来了一位女巫,说是可以治疗这里的怪病,但是需要借助后山的灵力。
据说那昆吾山中有个山灵,就是他将这疫病放到入山之人身上的。”
老人说罢,神情凝重了几分。
“昆吾山灵?”尤谒眉头紧锁,眼神凝视着前方,思索了一会,这所谓的山灵自己似乎略有印象。
“火神您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何昆吾山灵要害村里人。”老人歪头看向尤谒。
“是啊,这位山灵我略有印象,但那时我尚小,不知记的准不准了。
听说这昆吾山是守卫八方平安的灵山。
昆吾山中有山灵,他专门为仙界打造武器,此山仙气缭绕,魔界不敢靠近。
如此便可保的此地的百姓不被魔界迫害。此山灵也因要锻造他心中的举世利剑,所以常年藏在山底,极少外出。”
尤谒说罢,看向老人。
老人一边叹息着,一边说道,“据说此山灵需要吸食人气,所以每当有人病了,便要送到山洞中一个孩子。
过几日后,再由家人来这附近取走圣水,喝下,便可解了这生病之人身上的病痛。”
“什么混乱的逻辑啊?这就有人信?还真去送孩子?”亦忱质疑中带有几分愤怒,不理解这么荒唐的说法,为何会有人信。
只听老人继续说道:“开始的确没有人信,但是有的人承受不了这种病痛的折磨,便送了一个孩子到那山洞里。
结果几天之后,真的在山洞口看到瓶奇怪的水,带回去喝了,不久,病就真的好了。”
“可是此地每家究竟有多少孩子够给全家治病啊?
再说了,这种病如果真的那么可怕,那就搬离此地便好,为何还要住在这里,冒着生病会搭上孩子性命的危险呢?”亦忱不解。
“因为这个村子忽然在一夜之间,丢失了很多孩子。女巫说是山灵发怒,偷走了孩子,以此作为对村民的惩罚,要各家出高价来赎回孩子。
所以现在此村村民都留了下来,并且花高价来赎孩子。没人会不要自己的孩子,所以大家对村长和女巫言听计从。人们不得不花钱消灾,因为只要他们不走,有朝一日就会得上这种怪病。”
老人说罢,又叹了口气。
“这不明摆着有人利用怪病骗钱呢嘛!”
亦忱奇怪,为何这么明显的骗局村里却没有人去揭示并反抗,反而信那女巫的话。
“因为确实很多村民喝了山里的圣水后病便好了。
再就是山灵一说,人人都信,毕竟每一个路过昆吾山的人,都听到过山底传来的阵阵敲击声。”
“没人进山洞中查看吗?山灵既然常年不出山,他要钱做什么?”尤谒斜眼看向老人。
“有人曾经进去过,但是被山灵咬伤,全身是血的回来了。
回来了没几日,便死掉了,从那以后,人们再也不敢私自进那山洞。”老人叹着气道。
“拉帮结伙的进去呗!总比得了病或者死了孩子强啊!”亦忱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有所不知,这村里人最是敬重村长,村长自有人死在了山洞中后,便说那是山灵之怒。警告众人若是敢去山洞惊扰,恐怕激起山灵大怒,那时候整个村子都会跟着遭殃。”
“这,他们就信啦?”亦忱不解。
她哪知道,愚昧之人自有愚昧之人的命运,有时他们不信,却也没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