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入梦,倩尤梦到了两名十二三岁的女孩,一名叫苏静,一名叫玉瑾,叫玉瑾的女孩心机深重,嫉妒心强,为了抢夺苏静的镯子,竟然设计将苏静害死。
更可恨的是,当时这事,竟然无人知晓。
倩尤醒来后,感觉心在怦怦跳动,每每想到方才梦到的两个女孩,便觉得胸口异常发闷。
缓过神来,窗外的天露出蒙蒙亮光。
她忽然想到,梦中的玉瑾,是否就是尤谒提到的那个人呢?
她起身梳洗,打算找尤谒,讲述方才的梦境。
或许他知道当时的真相。
出门碰巧遇到清冽,清冽看到她,露出可爱的笑脸。
“你也起得好早,昨日睡得好吗?前几日的行程好紧,连我都感觉有些累,昨日饱饱睡了一宿,觉得清爽多了。”清冽伸了个懒腰,小模样娇美可人。
“我昨天睡得还好,只是做了一宿的怪梦,我想兴许与前世之事有关。我去找殿问问,你先用早膳,不必等我。”说着,便向尤谒处行去。
“殿下,你在吗?”倩尤站在尤谒的门口,屋内听不见任何声音,不知此时的他是否在殿中。
“进来,这么早找我何事?”尤谒难得见倩尤主动寻他,略感惊异。
倩尤进屋,关上了门。
“我记得您曾经似乎提到过一个人,叫玉瑾。”
尤谒一怔,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你怎么会提起她?”
“我昨夜做了个梦,似乎与她相关。”
尤谒面色微沉,轻轻握住倩尤的手臂,双眉紧蹙着看向倩尤,关于她是段亦忱的这个想法,更是确定。
倩尤从未见过尤谒此番神情,一时有些迷茫,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当尤谒反应过来时,立即松开了手,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她好像十二三岁的样子,为了一个镯子,将一个叫苏静的女孩害死。
说来奇怪,我的梦应该是关于前世的事,为何梦到玉瑾,却与我自己无关,反而是别的事。
殿下你说,为什么我会梦到她呢?我们当时是怎样的关系?
若说她曾经是我的故人,为何我在回想她的时候,没有半分亲切之感,反而徒增了几分莫名的厌憎。
若说她是我的敌人,又想不起来她曾在何事上与我结仇……”
倩尤自顾自说着,尤谒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那个人似乎回来了,那个人似乎没有回来。
“她害死了苏静,我不喜欢这样心机深重的女孩,殿下,你记得她吗?”
尤谒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
遂又说道:“这个叫玉瑾的女人,的确不简单。”
“她是谁?”倩尤蹙眉。
“她是赵国的皇后,也是赵国真正的持政人。”
听了这句话后,倩尤的心似被人插了一刀,疼痛在周身蔓延,她愣在原地,双眼渐渐模糊。
耳边回旋着尤谒的话:“她是赵国的皇后,也是赵国真正的持政人……”
这句话反复在倩尤的耳边回旋,让她感到天旋地转,内心的苦痛终是忍耐不住,倩尤忽然捂着头大声尖叫起来。
她的叫声如同利刃,划破黎明的沉寂,院内的人无一不被惊吓到。
她捂着头蹲在地上半晌,尤谒在身后轻拍她的背安抚。
忽然间,她如发了疯一般掀了桌子,随即又大声的叫着,哭着。
尤谒紧紧捆住她,她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嘶声竭力的哭着,喊着,砸着。
广宁等人冲了进来,从未见过倩尤这样的他们,一时感到头皮发凉,四肢麻木。
随后,广宁、尤谒和清冽三人,控制住发狂的倩尤,她喊哑了嗓子,哭的双目赤红,不断喘着粗气。
清冽和广宁一人抓着一条她的胳膊,尤谒从身后环抱着她。
他把脸深深埋在了她的背上,眼泪渗进她的衣里,倩尤似乎听到他在身后轻声呜咽,“对不起,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你做错了什么?
倩尤依旧在发狂,心中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感到力气在逐渐散去,心中的烦躁,也在减轻,过了半晌,她便失去知觉,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清冽和龙族女。
“怎么样?”龙族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后她继续问道:“头还疼吗?”
倩尤愣了许久,想不起方才发生了什么,头疼?我的头疼了吗?
“方才,发生了什么?”
“你又忘了?你不知因为什么,发了异常大的脾气,好吓人,险些伤了自己呢。”清冽眉头紧蹙,杏仁大眼里含满了泪水。
为什么会发脾气?对,是因为玉瑾,玉瑾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想到她就觉得胸口胀痛,痛的快要炸开了一样。
倩尤又开始回想,她猜,这个玉瑾定与自己的关系很不好,不然又怎会这样憎恨她,甚至听到她现在过的很好就气得发疯。
可是她是谁?玉瑾和我什么关系?玉瑾又和段亦忱是什么关系。
倩尤在脑里翻着亦忱的记忆,关于亦忱的记忆里,没有玉瑾的部分,想不出玉瑾和亦忱究竟是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便觉得更是心烦,倩尤感觉自己像是中了魔一般,想要发狂。
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砸东西、打人的欲望,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
倩尤努力克制自己,对清冽问道:“殿下呢?殿下去了哪里?我要发狂了,你们快抓住我。”
倩尤说着,就像有只猛兽,正要从她的身体中挣脱出来一般,她的身子不断扭动,叫喊,向墙上撞去。
马上要撞到墙时,她用手抵住墙,撑住了身体。她的手狠狠地抠墙。头,像是有人按着般想要向墙上撞去。
于是她自己用尽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不可以一头撞死。
她甚至猛抓自己的皮肤,每划破一道伤痕,心里和身体都感受到了同样的疼痛。
她又用手猛拽自己的头发,头皮好似被扯破了,开始流血,她看到了自己手里一团团的乱发,粉色的发丝沾着鲜红的血。
为什么?我不是变成了黑发吗?为何又成了粉色的发?手里的头发越来越多,感受到的疼痛也越来越清晰。
这时尤谒冲进房间,帮助手忙脚乱的清冽。
可是这里不该有人承受她内心的煎熬,包括尤谒,他也没有错。
倩尤发狂的时候,感觉尤谒甚至比自己还要痛苦。
怎么我就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怎么可以这样?
倩尤在心里反复不定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