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朵朵可能是所有小说中最接地气的一位圣女。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村姑。还是一位上山采蘑菇的村姑,头上扎着花布巾,胳膊上挎着个篮子,篮子里都是她刚采不久,还带着露水的新鲜蘑菇。
可就是这样一个村姑,却被北齐尊为圣女,还是九品高手。在陆长宁出现之前,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大宗师的人。
范闲看了一眼远处磨洋工的陆长宁,叹了一口气。用力搓了搓脸颊。换上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在下南庆使臣范闲,不知姑娘是……”
海棠朵朵用她那双异常明亮眼睛,看着范闲,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没想到天下闻名的诗仙,范闲,范公子竟然也是个会使用暗器偷袭她人的小人之辈。重要的是被偷袭人的身份,还是个女子!这要是传出去了,范公子的名声怕不是要全毁了!”
范闲摸着鼻子苦笑,求饶道:“误会,这都是误会。我这哪是什么暗器啊,就是普通缝衣服用的绣花针!”
海棠朵朵闻言,仔细的看了看手中那枚细针,还真是和范闲说的一样。于是继续挖苦道:“一代诗仙范公子,用绣花当到武器,传出去了好像不雅吧!”
范闲再次苦笑,心想若不是随身的暗器都用完了,也不会用绣花针。不过好在没有下死手,应该还有余地,于是强行转移话题道:“姑娘,我们再这样这样闲聊下去,肖老先生流血过多,恐怕要凉了。”
海棠朵朵没去看肖恩苍白的脸色,反而笑着说道:“你不是要设局杀他吗?”
范闲严肃的否定道:“我是在保护肖老先生……”
海棠朵朵:“……”
肖恩:“……”
“你是上杉虎?”看着眼前和张飞类似的胡子,陆长宁笑着问道。
“是!”上杉虎回答的干净利落。
“你私下带人前来,不就是为了营救肖恩吗?现在肖恩就在前面,怎么还不动手?”陆长宁好奇的问道。
“大宗师面前,不敢动手!”上杉虎直言不讳道。
陆长宁:“……”
好一个耿直的上杉虎,原来看剧的时候,以为他是个铁憨憨,没想到人家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你这不是很懂进退之道的吗?为什么在北齐那么虎呢?”陆长宁好奇的问道。
虽然不明白陆长宁为什么忽然叫自己的名字,但是上杉虎还是有种被骂的感觉。于是闷声闷气道:“上杉虎乃北齐之臣。非个人门客!”
明白了。这上杉虎是把自己当成大公无私的人了。他忠诚的是北齐这个国家,而非北齐皇室!
陆长宁不由对上杉虎竖起大拇指,你牛13。就这种思想在封建制的古代,还没有被打死。只能说人家北齐小皇帝和太后是真的有肚量了。
虽然佩服上杉虎的为人,但陆长宁还是知道自己的立场。于是说道:“肖恩呢,我可以保证他活着回到你们北齐的京城。所以你们趁我没有想杀人之前,还是退回去吧!”
上杉虎也知道,有陆长宁在,他们的劫人计划,是注定付诸东流了。
虽然带来的人,都愿意为他无条件的赴死。但是他却不能手下死的毫无意义!
上杉虎看了一眼远处白发苍苍,满身伤痕的肖恩。
顿时热泪盈眶,眼睛发红。几番思量之下,无奈的下马。对着远处的肖恩重重的磕头,行礼。
“撤退!”上杉虎不顾被他磕破的额头,悲愤的喊道。
来时如烈火,退时如潮水。
十几个人,却有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
“上杉虎果然不愧为北齐第一猛将,可惜了……”看着上杉虎远去的背影,陆长宁喃喃自语道。
“上杉虎都走,这下子,大宗师可以腾出手来了!海棠姑娘再不走,可就走不了。”范闲看着回转的陆长宁提醒道。
海棠朵朵一愣,笑着说道:“看来范公子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再这么说,我也是监察院的提司。这次出使北齐前,不可能一点情报也不收集!”范闲腼腆的说道。
海棠朵朵神色古怪的看着范闲,她不明白范闲为什么要自爆身份。要知道范闲是监察院提司这个事情,在北齐知道的人还不多。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仰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范闲到底还是“借鉴”了李清照的那首小令。
海棠朵朵:“……”
虽然这“词”是极好的,可是她不明白,范闲为什么忽然在这个时间,地点做出来。
“海棠花是极好的,凋谢了可惜……”
看着范闲一副悲春伤秋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海棠朵朵的心里,忽然有一根弦,不知不觉中被触动了。
如果陆长宁知道此时海棠朵朵的想法一定会喜大普奔。
毕竟两个男人都在外面“偷吃”了,总比一个人背锅的好。呸,不要脸的渣男。
“啊切!”陆长宁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感觉冥冥之中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
看着原来越来越近的陆长宁,海棠朵朵终究还是选择了撤退。
“嗖”的一声破空响起,一只黑色的箭矢直奔海棠朵朵的面门袭来。
身在空中的海棠朵朵不见丝毫慌张,竟然匪夷所思的在空中转变方向。飘然向后,写意的躲过了这一箭。
可这远远没玩,紧接着却又是第两支,第三支箭矢!
海棠朵朵险之又险的避开的第二支箭矢,眼看就要被第三支箭矢伤到。范闲忽然拔出鞋中隐藏的匕首,势不可挡的劈了下去。
匕首尖锐处带出的撕裂气流,吹起了海棠朵朵的长发。
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海棠朵朵,闭上了她那双清亮至极的眼睛......
“喂,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白pose?”范闲那可恶的声音,在海棠朵朵的耳边响起。
“我没有死?”海棠朵朵诧异的很。
看到地上被劈开的黑手羽箭,海棠朵朵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很暖。范闲的眼睛似乎也变得很亮......
“喂喂,你们两这是干嘛呢?”看着“深情”对视的两人,陆长宁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