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聂江和叶寒预计过孙华成有可能问到空壳公司的事，但他们没想到孙华成会用这么直白的方式问出来。

而聂江，抓机会的点则卡得恰到好处，而且还一点毛病都没有。

试想一下，一个有事业且具备官方背景的年轻人，他肯定有一定的个性，况且被问到了敏感处，那他拂袖而去也是情理之中。

聂江很有演戏的天赋，或者说，聂江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走出名流，聂江如释重负，这个孙华成，关键时刻居然让自己演了出好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店，聂江一脸的阳光灿烂：“谢了，孙总……”

他的这句感谢，孙华成是听不见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聂江玩起了手机，当然他不是在玩游戏，而且在微信群告知今天的行动进程和刚才突然拂袖而去可能会面临的情况，李秋怡和张磊都对聂江的这个举动颇有微词。

毕竟，当着别人面发火这点确实有失风度，何况孙华成还是个成功人士，这种人，你不跟我玩，多的是人跟我玩，万一他的性子也上来了，没准这事就黄了。

三个人围绕这个细节聊了半晌，大家都既认可，又担忧，十来分钟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叶寒，终于吭声了！

“上钩，晚上细说。”

很简短的六个字让争执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666’‘牛逼’这样的回复，聂江心头的大石，也随着这六个字的出现彻底放下了。

从叶寒的话里能听出来，应该是孙华成把他留下了，估计得晚上才会回来。

聂江呆着无所事事，只能先回家，他本身也想玩一下那个黄铜分段的账号，见识一下高端玩家的操作。

车钥匙在叶寒那里，聂江只能扫了个共享单车，一路上，他心无旁骛的蹬着踏板，殊不知，道路边不少人都向他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这些眼神免不了引起了聂江的注意，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拉链，没开啊！

再审视了一遍自己全身，聂江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就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一辆敞篷的奔驰停在了他身旁。

车上是一男一女，坐副驾驶的男的看了聂江一眼，‘噗’的一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角一瞥骂了句：“装逼犯。”

聂江也不甘示弱：“你特么才装逼犯，大冬天的开敞篷，冻死你个王蛋。”

“穿杰尼亚蹬自行车，你不是装逼犯谁是？你大爷的。”

这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反唇相讥，等绿灯亮了两人还在相互吐口水，开车那女的都急了：“姜晓明你够了啊，我们还赶时间呢……”①

等奔驰走远了，聂江平复回心情后他才发现不对劲，是啊，穿这一身蹬共享单车太违和了，这要万一撞见不该撞见的人，自己装有钱人的把戏不就曝光了么？

“哎”叹了口气，聂江心想看来还是得低调啊。

所以说，低调，有时候可能源自于心虚。

从名流附近回家大概有十来公里，打车太贵，聂江有些舍不得，就在他琢磨到底是打车还是骑车时，李秋怡的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进来。

“什么事？”

聂江刚一说话，李秋怡便问了句：“你在哪呢？”

看了下附近的位置，聂江道：“我刚从孙华成那出来，现在……这里应该是红牌楼附近。”

“开车没有？”

“这车不能开，只能蹬……”

“在那等我，我过来接你。”

李秋怡说完就挂了电话，弄得聂江一头雾水，这女人怎么突然想起给自己打电话了？

李秋怡的位置离聂江应该不是很远，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聂江便看到了她的那辆本田CITY。

“哇，传说中的女司机啊！”

聂江刚一见面就开起了玩笑，李秋怡瞄了他一眼：“别贫，上车。”

嗯了一声，聂江坐进了副驾驶，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怎么突然想起联系我了？”

“看你事情办得漂亮，想送你一份礼物。”

李秋怡眨了眨她那明亮的双眸抿嘴而笑，聂江当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礼物可能我用不上，但你可以折现给我。”

“谁说你用不上？你现在可正是用得上的时候。”

发动汽车，李秋怡径直向市中心驶去：“刚才叶寒给我发消息了。”

听到是叶寒发消息，聂江总算现出了正形：“怎么了，有变数？”

“变数倒没有。”

李秋怡摇了摇头：“是这样，你们现在的处境我知道，刚才叶寒说你好像就这一身衣服，接下来他想把你推到最前面，人靠衣装嘛，你也不能老穿这一套，所以，他就委托我带你去买两身衣服。”

“钱我又不是没有，用得着你……”

这倒不是聂江不想要，关键，接受女人的馈赠，从自尊心来说，他迈不过那道坎。

李秋怡也是个人精，她自然知道聂江的想法：“行了行了，就你们那点生活费，够干嘛的呀？地摊货你也知道穿不穿得出去，现在大家都栓在了一起了，以什么为重，我相信你比我这个女流之辈更清楚。”

聂江发现李秋怡揭下夜场装可爱的面具后，真实生活中的她更像是《都挺好里的苏明玉，她们的共通性就是知性、从容，不爱过多的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

而不同之处在于，同样是很上进的人，但李秋怡却没能接受更多的教育，最终，她只能在社会底层挣扎的活着。

“我只是觉得你挣钱不容易，我不想对你造成额外的负担。”

聂江这话并非言不由衷，李秋怡什么人他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这女人聪明，而且长得不错，她要想挣轻松钱，难度并不大。

但是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奢侈品，而且，开的车也就是十万出头，这说明，她在夜场还是很懂得拒绝的，至少，她没说给谁当个二奶挣些浮华的东西回来。

听聂江说完，李秋怡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想对我造成额外的负担，那你就好好用你接下的行动来回报我们吧，毕竟，我们所有人，可都是把宝押在你身上了。”

分割

①姜晓明，一个超神级人物，为什么他这么暴躁，请参考另一本书——《大神集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