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行听说丛一失踪了,第一个怀疑的,也是王全,他记得王全离开时,说要回后山继续砍柴工作,建议二人从那里开始找。
自己则去找清愚,了解那个替补的弟子,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婴宁凭着灵敏的嗅觉,很快便找到了,丛一最后藏身的那树丛,再往前却没了气味。
两人小心翼翼的,去往树丛前面的那屋子查看。
“这里有两个人的气味,其中一个,应该是无垠。另一个,却不是丛一。”
婴宁站在树凳旁边,仔细分辨了四周遗留的气味,有些凝重的说道。
“那应该是那个王全,莫及他们怀疑,那个王全是无垠的弟子。看来丛一是发现了,他们的密谋,被他们抓住了。”
云兕心中的担忧更盛。但两人找遍了简陋树屋的每一个角落,却没看见丛一。
“无垠应该,不是常住在这里的吧?他们会不会将丛一,带到他住的地方去了?”
婴宁见云兕黑沉沉的脸色,虽觉得丛一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还是找话安慰道。
“思过崖!”
云兕一口说出,这个自己远远眺望了无数次,却从没走进过的地方。
“我们先回去,叫偃行一起去。”
要去无垠的老巢,婴宁觉得,得带一个更了解他的人,才保险。
偃行没在清愚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清愚这个掌门,对门下弟子的失踪,还是花了寻多功夫,去调查寻找的。
偃行想到的几个点,他都已经排除了,连王全的住处都搜过了。平日里跟王全,关系近一点的弟子,也都全部问过话。
王全昨日里从后山砍柴回来,就早早睡了,好几个人都能证明,他的行踪。
那个替补的卢山,平日里跟丛一关系也不差,昨天还一再的说,回来要将自己在里面学到的东西,都如数教给丛一。
听到婴宁和云兕的判断,偃行满是震惊,他还不知道,无垠已经偷偷回来了,答应陪二人一起去思过崖。
云兕却没立即走,一边让婴宁跟偃行,交换搜集到的信息,一边默默观察清愚的神色,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清愚的心里,没能如他的脸色一般平静。
昨日里丛一,应该是跟踪自己,去的那树屋,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以那个人的个性,丛一只怕是回不来了。
若是让他们找去思过崖,只怕其中的关窍,很快就会大白,自己也会被迁怒。清愚调整自己的神色为震惊,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愤慨道:
“无垠师兄这是做什么?彻底不顾同门之谊了吗?那王全,我们不是没取消他的资格吗?怎么还要伤害丛一,难道那卢山,也是他的人?
走,我陪你们一起去找他!”
说罢,一马当先的在前面带路。
婴宁落后几步,不动声色的握住云兕的手,写下‘另一个人’四个字。
清愚,是树林里的另一个人!出现在王全工作地点的,是无垠和清愚,王全在给他们望风吗?
可婴宁说,那里只有两个人的气味,也就是一开始,住在那里的,就是无垠!王全和无垠,是同一个人!
云兕的心,紧张得‘砰砰乱跳’,无比希望,婴宁的嗅觉不宁,自己的推测是错的,可她知道,这两种可能性都没有。
现在以王全的身份,跟莫及他们一起去无影洞的,就是无垠本人!丛一一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他灭口的。
现在的莫及和洛之渊,能对付得了,做了完全准备的无垠吗?
云兕虽做好打算,要将洛之渊推出来,与无垠相对,却不想让他,就这样被处理了。更何况,还有莫及,和无辜的稷凌云。
云兕越想越担心,步伐越来越沉重。婴宁见识过,现在的洛之渊的实力,他们又有火灵石和金灵石在手,倒不怎么担心,无影洞里的事。
她关心的,是无垠隐藏身份去那里的目的。还有眼前的清愚,在这中间扮演的角色。
若是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自己和云兕,只怕没有必胜的把握。
婴宁示意云兕放松,不要让清愚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无垠和王全的事。
和偃行一起,急匆匆走在前面的清愚,冷静下来,立马想到了,婴宁能判断出,那树屋的气味属于无垠,自然也能知道,另一个人是自己。
刚才没说,只怕是因为,之前没见过自己。
她没见过王全,应该不会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云兕早就知道,自己和无垠的事,暂时,自己还是安全的吧?
这个婴宁,应该就是丛一说的,洛之渊带回来的狐狸姑娘,她跟云兕的关系,只怕比洛之渊更深,不知道偃行,知不知道,自己徒弟的壮举。
思及此处,清愚故意压低声音问偃行道:
“那位婴宁姑娘,听说是之渊带回来的,还是只狐妖,听说跟那死亡谷,有着千丝万缕额关系。
师兄,你觉得,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我们首阳门,毕竟是正道之首。”
“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不管是人是妖,只要心思正,便是好的。”
偃行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是个另类,还是自己的两个师弟,都走岔了路,刚才他已明白过来,清愚定是知道,无垠回来了的。
不肯取消王全的进洞资格,多半也是对无垠的妥协。只希望丛一那孩子,运气好一点,等得及自己几人过去救他。
清愚讨了个没趣,在心底鄙视了一番,偃行的装腔作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落在后面的婴宁和云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各怀心思的四个人,将不大的思过崖,从头到尾走了一圈,自是不会发现无垠的踪迹,却也没找到丛一的任何线索。
云兕的心情,跌至谷底,她从没想过,这场争夺的第一个牺牲者,会是单纯活泼的丛一。
偃行早已见识过了无垠的狠心,却还是忍不住,再次失望。只有清愚,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