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六章 【此间伶】纵使她在他身侧,他也依旧孤寒(1 / 1)暮亖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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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她闲逛到王府里的那处凉亭,凉亭处轻纱飘动,轻风袅袅,送来阵阵荷香。

她听见从凉亭里传来琴声,一时心下便慌了神,该不是慕时卿来了王府,在王府的凉亭处弹琴,想要借此告诉太子殿下,她才是那日在凉亭处弹琴的女子,而不是她,那她岂不是再也做不了这太子妃,做了离太子殿下最近的人了吗?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迈向凉亭,想要掀开那纱帘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慕时卿。

可却被候在凉亭外的侍者拦了下来,她嗔道:“大胆,太子妃的去路你们也敢阻拦吗?”

那侍者对着她恭敬地行上一礼,回道:“回太子妃,太子殿下正在里面弹琴,并且太子殿下吩咐过,除非有他的命令,任何都不许进入这凉亭之中,还请太子妃见谅。”

她听到此处,不由地疑惑起来,不由地伤心起来,为什么她明明已经站在了离她最近的位置,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还是离他这么远呢?

她在凉亭处站了许久,终是等到太子殿下自凉亭处出来,纱帘被他随意地掀开一角,他从那一角之中走了出来。

透过那一角,她可以看见了桌子的桌角,桌上应该放的是一把琴,因为她看到了古琴的流苏。

那亭子难不成是为她打造的吗?他不是以为她就是那日在凉亭处弹琴的人,那又为何不让她进去呢?

她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她知道这样做不合乎礼仪,不合乎规矩,可是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不是说他爱上了那个在凉亭处弹琴的女子,他也认为她就是那个在凉亭处弹琴的女子,那么他现在应该爱她才是,难不成他知道了,他知道了,那人不是她。

她的那句疑问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得在开口之前险险收回了,她住了口,问了,便是覆水难收。

他望着她,温柔地笑了笑,可是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她知道,他对谁都是这副温和有礼的笑容,当朝太子不就应该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吗?

可是她对他而言,难道不应该是不一样的吗?为什么她就是连他一点真心的笑容都求不到。

明明她已经是他的太子妃了,是离他最近最近的人,是这世上唯一能够在消磨他的孤独的人。

可是他却连碰都未曾碰过她。

他礼貌地说:“太子妃,这样不合规矩。”

语气是那么温柔,动作也是那么轻柔,他轻轻地掸开她拉着他衣袖的手,那么知节守礼,就好像他是君,而她只是他的臣。

她止住脚步,放他过去,因为她知道,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身后是那处凉亭,她回过身,细细瞧了瞧,那凉亭唤作旧亭台,心中不由得为此感到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崭新的亭子,却要唤作旧亭台呢?

她开口,问那守在亭子前的侍卫,“你可知太子殿下为何要将这亭子唤作旧亭台吗?”

那侍卫恭敬地答道:“回太子妃,这处凉亭便是太子殿下专门为太子妃打造的,自从太子殿下那日在将军府上见过太子妃回来之后,便亲自设计了图纸,吩咐了人去打造了这处凉亭。”

身后跟着的丫鬟接着道:“正是呢,当时东宫上下都在好奇未来的太子妃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竟让素来崇尚朴素节俭的太子殿下为得太子妃亲描图纸,还动用了皇上御赐的绢纱,为的就是给这凉亭做纱帘。”

侍卫笑着接下去,道:“可不是,太子殿下还拿出来一直珍藏的古琴放在了这凉亭之中,属下听闻太子妃就是与太子通过琴声认识的。至于为何称这凉亭为旧亭台,听闻太子将将军府上与太子妃初见的那处凉亭也赐名了旧亭台,还说太子妃一定知道这是何意的。”

将军府上的凉亭也改名为了旧亭台吗?为何她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是父亲特意再她嫁入东宫之中再行修改的吗?

为的是不是不让她知道,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难道爹爹知道,爹爹都知道,他知道她不是那日在凉亭处弹琴的人。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爹爹没有告诉太子殿下还是让太子殿下选了她做太子妃,又或者,太子殿下也知道她不是那日在凉亭弹琴的人。

可是若是如此,为什么太子殿下还是选她作为太子妃,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好想去质问太子殿下,好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到底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她,他还是要选她作为太子妃。

为什么明明选了她,却又不肯碰她,不肯让她走近他。

可是她不敢问,问了便是再难维持这样幸福的假象。

她转身,走出凉亭,乖顺地走回太子妃的居所,坐在书桌处,取了那本诗集,翻到那页,安静地读着,她知道他要什么了。

他要的是一个太子妃,而不是他的妻子,慕时卿才是这首诗里,他要的那个故人,可是他甘愿让慕时卿成为他的故人。

所以,纵使她在他的身侧,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他也依旧孤寒。

因为他的那份孤寒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能够治愈,那便是那日他在凉亭处一见钟情的女子,她的妹妹,慕时卿。

不是她,也不会是她,她永远都没办法走进他的心里了,她真是自不量力。

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何他要这样做,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是在为慕时卿考虑。

那日他取出那块佩玉,也不过是想让慕时卿能够看一眼他余生都要遮遮掩掩不然任何人知晓,窥见的那颗真心。

那颗被慕时卿填得满满当当的真心。

久而久之,这东宫里的奴仆们都知道,她与太子殿下有名无实,不过是担了个太子妃的虚名。

后来母后也知道了,被以为是她惹了太子的不悦,便要太子纳妾。

母后知道虽说纳妾还是得看太子的心意,但是总归要与她先行商量一番,于是那日她被母后邀到她的寝殿里坐坐。

她知道母后要对她说些什么,也想好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她坐在梳妆台边,轻点妆粉,她特意化了一个极清淡的妆容,就好似她还在闺阁时那样。

她眉眼本就生得温柔,这样的妆容显得她十分清丽可人,好似一朵从清水之中微抬起头的芙蓉花。

只是她的眼神里总是晕着一丝阴森,不细瞧是瞧不出来的,因为她隐藏得极好,可是一旦细细瞧去,瞧见那丝阴森时总觉得令人顿生寒意。

她点完口脂,口脂是淡淡的粉色,她轻轻地梳着如缎一样的长发,微勾着唇角,将长发盘起,她想起了那日出嫁时,长发也是这样被盘起的,自耳后,到鬓边。

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微启开淡粉色的唇瓣,道:“太子殿下,你让我如此难过,总得让我知道缘由吧,既然不能由我问你那个答案,那便要劳驾太子殿下自己告诉我了。”

说罢,她笑了两声,分明是如花一般的面容,此刻却让人觉着有些不敢接近,因为她脸上的笑好似将她动人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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