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看着夙回泛着苍白之色的脸，不知怎的，心就密密麻麻地疼起来，她捂住心口，夙回见了她这模样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苏落摇摇头，勾了勾唇角，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心忽然疼得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苏落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长夜，心里一动，便走了过去，她伸出手将长夜扶了起来，问道：“好端端地你冲我下杀手做什么？”

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便抬头望起了阁楼处，果见景萧便在那处，她了然一笑，道：“怎的，你竟要杀我吗？”

景萧没有反驳，也没有同苏落诡辩，他只是稳了稳不停颤抖着的手，道了句：“我日后不会了。”

苏落又看了看另一个倒在地上的男子，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走过去，将那人也扶起来，道：“我见过你的，你是楚二爷府上的小厮吧，怎么着，你们都赶在一天对我痛下杀手呀？”

男子看见她一脸无奈的笑容，好似对此事半点也不计较似的，不由地看痴了，许久，他才想起要说点什么，替二爷撇清，他道：“姑娘误会了，二爷说姑娘不是凡人，说便是我也不是姑娘的对手，我这才起了心思，想着与姑娘一战，不料，竟如此凑巧。”

景萧望着苏落，他刚刚看见了苏落看夙回的眼神，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一边明白着一边抗拒着。

夙回望着苏落，想将她从景萧的目光之中夺走，可那一步无论如何也走不出。

他想起方才苏落回了一魂之时，望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寻不到彼时一丝一毫的柔情，只有冷漠，苏落问他，为什么不回天界去，为什么要与她纠缠，那语气里分明是在厌烦他。

从前，若是他因对她冷漠而惹了她不高兴，她便会去找别人逗她开心，如今，她会不会一样不喜欢这般冷冷的自己，要去寻别人让她开心呢？

苏落还没来得及回答那男子的话，秦川便在此刻走了过来，揽着那新郎，他道：“你若是不跟上，我便走了。”

苏落笑道：“我自是跟你走的。”

她的笑容里有一种急于逃窜的意味，那是森林里的动物被猛兽盯上了急于逃生的感觉，而能诱捕苏落使得苏落想要逃离的，又能是什么，不是恨，而是爱，让她措手不及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对于夙回那种刻在心里的深情。

说罢，便同那些人笑着告别，但是她的目光始终没在落到夙回身上一眼，走了很远，苏落笑着开了口，道：“你这亲抢得倒是大气。”

秦川望着她，道：“你知道的。”

苏落疑惑地望着他，问道：“我知道什么？”

秦川的语气很长，长得像是一阵叹息，一句极富悲怆之意的话被他从口中叹出，他道：“你知道的，这世上能让人心疼的事物除了心疾，那便只有一样，那就是爱情。”

苏落小心翼翼地把秦川这句话从左耳朵过渡到右耳朵，在小心翼翼地将这句话散到空中去，她道：“是啊。”

楚二爷望着站在阁楼处的景萧，道：“过来坐吧。”

心想，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现下已经站不住了吗？

景萧闻声坐了下来，许久才听得他开口，他看着楚二爷，问道：“你说，这是爱情吗？”

楚垂白笑了笑，回了句：“是。”

那男子回到了楚二爷身侧，长夜也回到了景萧身侧。

楚垂白笑道：“你瞧，我都说了你是打不过她的。”

男子挑眉，似有不服之意，“方才她碎了我的剑的那一刻，我觉得那哪里是人能做得到的事情，那一刻，既让我敬她又让我畏她，就是那一刻，她让我想起了勾兰古籍里记载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