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离家求学，亲辈之间该有些离别的伤感。然而，李小凡只感觉到家中一片祥和。他满脑门子黑线，心里诽谤不已。

“我走了。”李小凡背着双肩包，拉着一个行李箱，回头说道。舅舅微笑着点头，眼神有着鼓励和期许。倒是舅妈秋芝焗满脸笑着像个菊花，“小凡，去到那里，照顾好自己。”舅妈说道。

“好。”李小凡心里难得有些暖流。哪知秋芝焗转头就对着丈夫说道：“从此家里就少个人吃饭了，学费也不用出，能省下不小开支。”听到这句话，李小凡差点儿就要扔下书包，死赖在家里不走了。张之洞一个劲儿地用手顶着秋芝焗，嘴里忙着小声道：“少说些，少说些。”

幸好，秋芝焗也知收敛，对着李小凡微笑道：“小凡，别见怪啊！到学校，找个姑娘，来个倒插门。”

“你舅妈就是这样的人。”张之洞笑比哭还难看，“小凡在学校努力学习。”

终究有很多回忆，李小凡仔细打量面前的几人，这是自他记忆起就一直待着的家，如今要离开，希望能多印刻些在脑海中。

“你老哥，我要走了。不出来送送我吗？”李小凡对着二楼喊道，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出来，于是不再迟疑，踏上了门口的地铁。

地铁徐徐远去，二楼出现一道身影，望着开走的地铁。

“哈哈，你老哥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帅。”李小凡忽地从旁边闪出，吓了张之诚一跳。

“滚。”张之诚怒不可歇。

李小凡真的离开了。“这家伙……”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张之诚嘴角弧笑，“我会超过你的，哥。”这声哥他喊的真切实意，虽无人闻见，亦无人应答。

外城的地铁是不通向内城的，李小凡在内城门检口递过蓝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工作人员多看了李小凡几眼，这才让李小凡入城。

“内城的空气好像比外城新鲜些？”李小凡禁不住鄙视自己，这空气哪儿不都一样，自己咋还开始嫌贫爱富了呢？这不可取。

蓝启学院占地五千多亩，在内城寸土寸金的情况下，能够占据如此广袤的土地，可见学院之重要性。

“蓝启学院”四个烫金大字矗立在学校门前，供来往人驻足观光。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洋溢青春，在校门口进进出出。“真好。”李小凡道。

拿着录取通知书，李小凡在蓝启学院无人可阻，直抵校长办公室。地中海校长看到来报道的李小凡，勉励了一番，便打发他去找赵子易教授。

在蓝启大楼实验室A部，李小凡看到了白胡子老头赵子易。

“你好，赵教授，我是李小凡。”李小凡客气打招呼。

白胡子老头连头都没抬，“李小凡？就是那个双倍精神力的李小凡。”

“是我。”

“嗯，既然你是双倍精神力，矩阵主系统链接了吗？”

“还没。”

这下，赵子易终于肯抬头正视李小凡，皱了皱眉头，“也罢，就当场链接吧！你的精神力比起一般人强上许多，应该会很容易链接成功。”

李小凡按照赵子易的指示，坐在一个铁银色的大椅子上。铁椅子上插着各种各样的导管，赵子易在光影面前，打开自己的矩阵系统，然后输入一大段一大段的算法代码。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小时，李小凡看着这些代码既熟悉又陌生。

“开启矩阵系统。”李小凡照做，打开左手腕的手表。手表是一个载体，一个客户端口，是链接主系统的通道。

矩阵主系统统治全球数据，是个彻彻底底的虚拟世界，其运行维修由联盟总部负责。这个星球每个人都有资格访问矩阵主系统，进行下载资源，浏览影视或者人际交友。这些，李小凡以前也可以做到。但是，现在他将获得更大支配系统的权限。

“戴上导入器。”一个头盔罩在李小凡脑袋上，李小凡闭上眼睛，感受到自己精神在剧烈地波动，有种想吐的感觉。

“忍住，这是正常过程。”赵子易一旁提醒，“你是第一次登录矩阵，以后就会好很多。”

“第一次，怎么会？”李小凡惊讶反问，他以前可是经常上网打游戏，看电影，怎么也算是老资格网民了。

“你以前的操作只是寻常。”赵子易道，“今天过后，你就有资格领略矩阵的真正风采。”

“凝神，将你的精神力导入系统。”赵子易再次提醒，投影显示的进度条已至47%。

一条银色的通道在李小凡的意识中展开，银色漩涡似乎要将他吸纳进去。在强大的引力面前，李小凡很快就颓败，漩涡一点点蚕食他的精神力。忽地，李小凡的精神力一分为二，竟然硬生生地抵抗住了引力，其中一个光团甚至背离了引力，向着一旁撞过去，将银色通道撞碎。

“失败了。”李小凡此时迷迷糊糊，头痛欲裂，赵子易的声音在他耳畔若隐若现。

“失败了吗？”李小凡有些难以接受，“与矩阵主系统的链接失败了？”

“链接矩阵并不困难，就算那些精神力比你弱上许多的人，都可能一次性成功。”赵子易坐在一旁奇怪地看着李小凡，“我能感受到你精神力光团的强大，甚至澎湃。”

“教授，是什么原因？”李小凡迫切地想知道失败的原因，他原本也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

赵子易没有立即回答李小凡，而是皱起眉头思虑许久，这才给出李小凡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有一种原因，就是你的精神力并不‘团结’。”

“所谓不团结，指的就是精神力并不完全受你调配。精神力固然强大，但若是四分五裂，不能统一调度，很难相信这股精神力能够发挥出作用。更可怕的是，如果这股精神力相互排斥，相互分离，产生斗争，将会引发难以想象的后果。”

赵子易的话给了李小凡一点儿启发，他想到之前自己大脑中那股情景，不就是排斥分离，不听调度吗？

“精神力不能与矩阵链接，以后也将影响你驾驶机甲。”赵子易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尽早解决吧，不然你很难在蓝启学院立足下去。”

“好。”道谢一声，李小凡离开实验室，回到学校给他分配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