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宁王妃生辰这几日,王府上下是一片忙碌,香儿和玉儿也时不时被借出去。
边暖没经历过,不知道以往宁王妃生辰是不是也这样大操大办的,只是直觉宁王妃不像是爱慕虚荣的女子。
这天傍晚,边暖早早吃了晚饭,准备在院子里做消食运动。
她现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没有夜生活早早入睡的古人生活。
香儿收拾了碗筷到厨房端饭后小点心,点心没端来,却带了个人进来。
人还没进月门,边暖先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她正做揉腹消食运动,没多想,只当是香儿回来了,笑道:“香儿,你是不是又偷吃嘴了,你看你影子都胖了。”
却听到一声轻咳,然后是一阵男子的轻笑声。
边暖以为是宁王来了,忙放下撩起来的衣摆,整理着装。
她这边整理好,抬起头,却见月门里进来一位白衣少年,却不是北玉卿。
心里疑惑道,这人是谁?
香儿从白衣少年身后走出来,一脸欢喜和兴奋:“小姐,大公子回来了。”
大公子?哦,北玉卿的大儿子,北珩钰。
边暖看香儿一脸的兴奋,猜测着这北珩钰和暖阳的关系。
暮色有些重,边暖不是很能看清北珩钰的模样,只能看其身形和脚步姿态,猜测着北珩钰会是什么样的人。
有了北珩衍和北珩昭这两个心里阴影,边暖对北珩钰的期待值不是很高。
人慢慢走过来,离得近了,能看清北珩钰的样子了。
清秀的眉目,温柔的眼波,娴静儒雅的气质,却是像极了丘菱悦。
她看北珩衍和北珩昭的长相,本以为北玉卿的基因比较强大,三个儿子都会像他,不想这老大却是像丘菱悦的。
边暖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惊喜。
白衣少年温柔笑着,他的笑和丘菱悦的笑很像,很温柔,带着真诚关切。
边暖认真辨了一下,没发现那笑里有假的成分。
她看着看着便有些陷进去了。
面前白衣少年的笑实在是太温柔了。
北珩钰伸出一只手抚在边暖头上,慢慢蹲下身,视线与边暖齐平后,缓缓启口:“暖儿病可好些了?”
他一回来就听说了暖阳的事儿,先去主院拜见了父母,衣服都没换下,就直奔暖香院来看暖阳。
边暖不是脸皮薄的人,对着有妻室的北玉卿她都能厚着脸皮揩油,可是这次却不知怎么了,竟被北珩钰看的红了脸。
“暖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哥哥吓到暖儿了?”
北珩钰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柔至极,听的边暖心里打颤。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孩子,太让人心动了!
北珩钰只当是边暖被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到了,也不急,等着边暖缓过来。
边暖知道自己不能再不做反应了。
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开口:“哥哥。”
这一声唤出来,她自己也吓一跳。
北珩衍和北珩昭那两个小混蛋是小屁孩,叫他们什么,都无所谓。
但面前这个少年可不是什么小屁孩。
至少和她的年龄差距没有跨十岁那么大。
唤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作“哥哥”,实在是一件肉麻的事儿。
边暖闭上眼睛,只恨不得将头埋到肚子里去。
不过,只一会儿她又想开了。
若论时空和年代,这些人都能是她祖宗了,叫声“哥哥”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于是,抬起头,撑着脸皮看着北珩钰,又唤了一声“哥哥”。
北珩钰本就温柔笑着,此时见边暖没被吓着,心下松了口气,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了。
边暖只知道北珩钰似乎不常在府中,具体为什么,不知道,也没上心打听过,便问道:“哥哥是从哪里回来?”
她上下将北珩钰打量一遍,借着黄昏微弱的视线看到北珩钰白色长衫的衣摆上有泥土的痕迹,浅色的靴子上也有很重的泥土痕迹。
再看北珩钰的头发,是凌乱的。仔细再看北珩钰的脸色,不出意外,带着赶路的风尘和疲倦。
便道:“哥哥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吗?”
北珩钰笑着揉了揉边暖的脑袋:“哥哥一回来便来看暖儿了,暖儿可高兴?”
边暖看着北珩钰温柔的眼眸,虽知道人家并不是来看她的,而是来看暖阳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暖暖的。
北珩钰上下看了眼边暖的衣着,微微蹙了蹙眉:“暖儿这是准备睡了?”
边暖已经听了玉儿和香儿的劝,不再穿改良了的短衫短裤,但天气实在太热,香儿玉儿还是拦不住她只穿一件单衣。
边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粉色绸缎的里衣,脸蹭的涨红了。
暖阳虽然还小,但毕竟是女孩子,北珩钰这时方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不该现在来看暖阳,便道:“暖儿既然要睡了,哥哥便不打扰你了,明日再来看暖儿。”
说着站起身,这就要转身离开。
北珩钰起身要走的那一刻,边暖心里猛地一空,手不受控制的一把拉住要走的北珩钰。
“那个……”将人拉住了,却又不知说什么了。
北珩钰仍是不急,等着边暖。
边暖深吸一口气,垂着眼帘咬住嘴唇:“哥哥明日一定来看我。”
说完捂住脸,转身跑进屋子。
看着边暖害羞逃离的身影,北珩钰笑了,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没再多停留,北珩钰转身出了月门。
离开暖香院后,回了兰轩院换了衣服,洗漱了一番,趁着夜色又去看了北珩衍和北珩昭。
这一夜,边暖很晚才睡着。
再过一日便是丘菱悦的生辰了,招待客人该准备的酒席已经准备就绪,只差最后的细节确认。
玉儿和香儿已经忙了几日,终于能睡个好觉。可边暖天不亮就醒了。
她不敢惊扰熟睡中的玉儿和香儿,可又实在想找个人说说话,纠结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动作吵醒了睡眠不深的玉儿。
玉儿披了衣服从床上坐起来,以为边暖是哪里不舒服。
边暖按她坐下,想了想,脱了鞋子坐到玉儿床上。
此时天色还早,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不见天光。
玉儿有些受惊,但又不敢不让边暖进被子,只将身子尽量往里面靠,让边暖坐的舒服,又恐自己盖过的被子脏,很是局促。
她是下人,小姐是尊贵的小姐,怎能让小姐盖她盖过的被子。
怎么想怎么不合适,便要下床去拿新的被子来:“小姐,玉儿的被子脏,玉儿再去拿条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