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冰雹已经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小小的雪颗粒,从天撒下。
“撒盐差可拟。”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军营里对住宿条件的管理制度非常的严格,每一顶大帐篷住二十个士兵或者是杂役,两个队长一顶帐篷,任幢长以职务的长官可一人独住。
雪颗粒依然不停的撒着,落在帐篷顶,发出“唰唰”的声响,声音比较细微,若是心不太细的人,很容易将它忽视。
“唰唰唰~”
战无燚听着外头的声响,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火盆里的炭火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在与外界“唰唰~”的声响竞争似的。
战无燚反复的擦拭手中的剑,今日他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冰雹时,心里就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心里也渐渐地烦躁起来,他只好通过反复擦佩剑,来平息自己的心绪。
尤其是这紧接而来的小小的雪颗粒,听边境的百姓提起,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真是怪异得很呐!
“止幢长,军长加急传唤。”
帐外传来禀报声,战无燚猛然醒神过来,于是朝外应和:
“知道了,你回去吧!”
战无燚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佩剑挂在铠甲的旁边,这铠甲只有在重要场合或训练时才会穿戴。
他虽然长相普通,但身量极高,目测在一米八五以,一身玄色戎装,黑带束发至头顶,给人一种凛冽的清冷。
战无燚取过黑色的斗篷披,就出了帐篷,朝着军长的营帐而去。
———
白沙城
雪花大片大片的飘下,导致人连路都看得不太仔细。
一条小巷子内,马车缓缓地赶着路,拉车的马走几步抖一下身子与马头,只见积雪“唰唰”地往下落。
“吁~”
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喝停马,只见他的斗笠蓑衣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小…大哥,这里就是您才租的院子吗?”
云梨掀起车窗帘,朝着一个小院子看去,并指着院子问道。
“对啊,这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不错。”
罗清说着就一把掀开马车门帘,打开一把油纸伞,跳下马车。
云梨坐依然在马车内,并没有动身。
“很好,就是这附近有一些安静,感觉住的人不多。”
云梨干脆将头伸出马车窗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赶车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在罗清跳下马车以后,他也接着从另一侧跳下了马车,安安静静的佝偻着腰,站在一旁。
不到一会儿,雪花就将他的蓑衣与斗笠完全遮住,就好像披了一条白色的披风一样。
“当然了,现在雪下的那么猛烈,谁没事出来闲逛?”
罗清说着的时候,就用脚将已经没过她脚踝的雪扫至一旁,露出原来的泥地。
感觉伞越来越重,罗清就用两只手撑伞,她抬头望去,只见伞也积满了雪。
她才下马车多久,这么快就把伞给淹没了,还有了一手指节厚的积雪。
看来得尽快进院子了。
罗清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走到马车左侧被锁着的一扇院门前,并将其打开后才转身快步走向马车。
咦,马车夫呢?
罗清转身发现马车外的驾驶座空空如也,马车夫不见了,她朝着四周望了望,只看见在金宝的另一侧有一个雪人。
这里刚刚有雪人吗?
罗清回想她刚刚来时的场景,好像并没有雪人啊!
罗清绕过一直不停地抖积雪的金宝,映入他眼帘的确实是一个雪人,还是一个活的雪人,不过不是用雪堆的。
那个雪人就是下车佝偻着腰的马车夫,马车夫身量和比罗清矮半个头,再加金宝的身量高大且壮硕,他站在金宝的一侧,下半部分都被遮住了,只露出一个头来。
但他是低着头的,所以罗清才会误以为是一个雪人。
“大叔,抱歉啊,我刚刚将你忘了。”
罗清不好意思的道歉,她是真的把这帮她赶车的车夫忘了,害人家在雪地里站那么久。
“无事无事,公子,您先忙您的,先不用管我。”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将冻得已经变紫的手露了出来。
罗清抖抖手中的伞,将积雪弄下来,才说道:
“大叔,我这里已经不用麻烦你了,咱们把工钱结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
中年男人也在原地抖一抖,他身的雪都掉了大部分,将蓑衣的原本样子露了出来。
“那大叔,你们平时拉车的价钱是几何?”
罗清突然想起自己和他还没有谈好价钱,这马车夫也够老●app下载地址xbzs●实的,居然连价钱都不事先谈好,她如果反悔了,不想给钱怎么办?
“城内五个铜板,城外各个村子十个铜板起价,没经过一个村子加一个铜板。”
中年男人如实的说道。
罗清想都没想就给了十个铜板,对方说的没错,他并没有哄骗自己,至于多出的五个铜板,就当作因自己的忽视而导致他成为雪人的赔罪吧!
“公子您这是?”
中年男人接过铜板,发现数目多了一倍,惊讶地看着罗清问道。
“没事,我今天搬家,你就当是我的乔迁之喜,大叔家离得远吗?如果不远就快回去吧!我观这雪的趋势,怕是会越来越大了。”
罗清微微抬头,望向前方,这雪花落得还真急。
“无事无事,我就住在城内的破庙里,不远的,多谢公子提醒。”
“不用谢。”
中年男人微微弯腰行礼后,就转身离开了,倒像是一个书生做派。
“
说到破庙,罗清想起了一个月前为她指路的小乞丐,好像也是住在破庙里,这年头住破庙的人都那么多吗?
等那件事来临后他们又要怎么办呢?
罗清望着走在雪中的背影深思,看来不管是何时,都有人,吃不饱穿不暖。
“小姐,小姐~”云梨连连喊道。
“嗯,怎么了?”
罗清回神应道。
“雪落得那么大,您快别走神了,等会儿该着凉了。”
云梨忧心忡忡地道。
“我身子骨硬着呢,这点冷还奈何不了我。”
罗清穿着极厚的袄子,拍拍自己的胸口,大言不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