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佟双喜心里想着赶紧避开才是,身子也不自主地放低,准备离开此地方。
只是事情总是那么不凑巧
“哎!这不就是那佟氏吗?”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与魏家老太太寒暄的那个邻居家的妇人。
佟双喜深吸一口气。
立时,所有的目光都朝着佟双喜这边射来。
有探究的,打量的,戏谑的,不怀好意的,怨恨的,不屑的
“老太太,二少爷!”
众目睽睽之下,逃是逃不得了,佟双喜只能小心翼翼地朝着魏老太太和魏博文那边走过去。
柳家的人也只是听说了魏家大少爷抬了小妾,却是从未见过真人,此时看着面前瘦瘦小明显还算不上女子的小姑娘,都有些傻了眼了。
魏家大娘子柳如若的娘更是眼皮跳了跳。
只天天听自家闺女哭着闹着,还以为是什么狐狸精呢!原来竟是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
“我可怜的闺女啊!就是被这佟氏和老虔婆子一道害死的啊!”
只是输人不输阵,柳如若的娘依旧哭得惨烈。
柳员外与柳家的人却是有些气弱。
“看看,都是一家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进屋喝口茶水才是!”
魏昌茂见势,忙陪着笑脸说道。
柳员外有些意动,却是依旧没移了脚步。
“有什么话,咱自家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才是上策,要不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也说不清楚不是!”
一直没说话的魏老太太也开了口了。
柳员外的脸色更好看了些,柳如若的娘的哭声也更小了些。
魏昌茂连忙让自家的两个儿子带着柳家的几个子侄去后院休息,余氏也让自家三个闺女带着柳家的几个姑娘去自己屋里休整一番。
剩下的人都被魏昌茂带着去了客厅。
看热闹的人见魏柳两家人都进了院门,也都散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今儿个的热闹也算是没白瞧。
“废话少说,今儿个你们魏家必须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虽是答应坐下来商议,却并不代表柳家让了步,柳员外的态度依旧强硬。
魏昌茂看了眼魏老太太,陪笑着说:“这天灾人祸的,不知道柳兄是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柳员外侧目:“我柳家可是不明不白地死了个闺女!”
柳员外的话刚说完,那柳妇人又哭了几声,哀叹自家闺女的命苦。
“官府的定论是天燥引起的大火,并非人为,至于柳家那边,我们魏家也是等了官府的定案,才能去柳家报丧,给柳家一个交代啊!“
魏昌茂这个族长可不是白当的,事情的利害关系,一下子就说了个清楚。
佟双喜不由得看向魏老太太,见她是什么态度。
自打进了客厅,魏老太太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忽然,佟双喜见坐前面的魏老太太忽然冷笑一声。
“要什么说法,那柳氏早在一年前,已然不是我们魏家的媳妇了!”
如惊天霹雳般的话,一下子把厅里的众人砸晕了。
柳夫人也不哭了,直愣愣地看向对面的魏老太太。
“大大嫂子这话这话怎么说地!”魏昌茂也傻了,这样大的事情,他这个族长怎么不清楚。
“这就是那柳氏的休书!”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魏老太太不急不慢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休书出来。
魏昌茂先是反应过来,忙起身走上前去。
的确是魏家大少爷的字迹,只是
“不可能,如若和博望感情那么好,博望怎么可能会休了如若,肯定是你这老妖婆子作的怪!”
柳夫人尖利的声音,让厅内的人都回过神来。
柳员外板着脸,接过魏昌茂手中的休书,脸色也变了。
“那柳如若已经不是我们魏家的媳妇了,你们柳家与我们魏家一年前就没了干系,此时说什么让我们魏家交人,真是可笑!”
魏老太太得意地笑着说道。
“不对!明明是你让人过来说是你们今日在魏氏族长家里,让我们过来的!”柳员外脑袋闷闷,也顾不得其他了。
厅里的人更是懵了,全都看向魏老太太。
“哼!我让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把那柳氏的嫁妝单子拿过来,好把柳氏带过来的那些个破东西,全都带走,省得哪日又上门哭闹!”魏老太太却是气定神闲地说道。
魏老太太这话一出口,别说是魏昌茂与魏博文了,就连佟双喜都快搞不明白这魏老太太是怎么想的了。
魏家已经烧得什么也没剩了,此时主动让柳家过来讨要嫁妆。
这样的脑回路,再怎么分析那也是不合理的啊!
魏家这边的人正在纳闷,柳员外听了魏老太太这话,却如瞌睡的人遇到了枕头,忙改口说道:“是啊!既然你们魏家已经把如若休了,那就把如若的嫁妆还回柳家!”
柳如若是柳员外与柳夫人的幺女,当初为了结这门亲事,曾许下百两的嫁妆,两间铺子,还有十亩田地。
只是没想到这三年间,柳家的几个儿子不争气,堵的堵,蠢的蠢,把家中的财产败得差不多了,要不,柳员外这次也不会舍了老脸,带着家里的人上魏家门来闹事。
失了闺女的柳员外自是伤心,只是想着柳家至此,闺女女婿又被一把大火烧死了,不趁着这次,以后再想让魏家帮衬柳家,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柳员外得了魏老太太让人带去的话,才会急急地带着家里人上门。
魏老太太却是没说话,而是看向坐在最上首的魏氏族长魏昌茂。
魏昌茂先是没闹清楚这魏老太太的做法,此时脑袋忽然一闪,心里顿时全都明白了。
最毒妇人心啊!
魏老太太见这魏昌茂此时冷了面色,不由得冷笑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道:“魏家的房子虽是被烧了一干二净,铺子,地,山林却都还在的,当初家里的铺子,地,与山林都是族长帮着过的户,想来再帮着补办契书也不是难事!”
魏昌茂了然,心里冷笑:“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柳员外与柳夫人听了魏老太太这话,心间到底踏实了几分。
自家闺女人是回不来了,柳家此时又是这番的景象,能不人财两失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