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苏名清,字沁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大妞,在胡同里大家都叫我小清子。我以往都是这样介绍我自己的。有人疑惑也是常有的事儿。你是不是也想问我为什么会有字?我这个字倒还是有些渊源的。它本是一个人的名字,可惜她还从未用上。
起初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那个给我字的老校长临去世时告诉我的。每当我讲起这儿些时,便有人建议我不要在使用这两个字了,因为不太吉利。可是我还是不忍丢弃她。因为她陪伴了我的整个童年。老校长是我们这儿最为出名的人物。听说他之前家里很是有钱,可是最终他将钱财都捐献给了国家。我曾经问他此事的真假。每当这时他总是笑笑也不回答有时他还叹息,有一次我竟然看见他哭了。我也见过柏哥哥哭过,每次他哭大伯就会打他。然后他哭的更凶了。我那时小,还不懂事儿。我便问母亲为什么柏哥哥哭了还要挨打。母亲说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从父亲嘴里知道了下半句“只是未到伤心处。”原来老校长是伤心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不过老校长不是经常伤心的,因为他有很多朋友。他认识好多人,好像我们这里没有他不认识的。
大家都喜欢往老校长家里去,有学生、有老师不过更多的是一些小孩子。但是老校长可不是谁都欢迎的,比如记者和商人。每当他们来时,老校长的脸就一下子拉了下来很是不高兴。可是他又不像是邻家婶婶拿大扫把追赶柏哥哥一样。他永远是那么温和。
他总是眼神幽幽的,让人看不透心思。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口中的一个人。他唤她小先生。他们都以为小先生是老校长一直忘不了的恩师。我也这么认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小先生是谁。那时正直春节。外面热闹非凡,走亲戚串门吃年夜饭。可是这一天却是老校长家里最为冷清的一天。我是授了母亲的吩咐,去给老校长送饺子的。
正是这次机会我得知了老校长口中的小先生原来是她的妻子。老校长给我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很久之前了。久的时钟已经泛绣,照片已经泛黄,老校长也从翩翩少年变为了老家翁。
雨天往往是有故事的。
在很久之前的一个叫做龙城的地方。那时据说还有人留着长辫子不过是少数了,他们穿着也是不同的。那里有一个非常出名的学堂叫做青云学院。学院里有位院长,在那一带颇有声望。因是从北京来的保留了不少的北京习俗。学堂里的老师也是北京来的,是院长的学生。可是学堂里就只有几位老师学生倒是不少。哦!对了那时的老师大多数还被称为先生。因为院长姓洛,大家都叫他洛先生。洛先生的家就住在学堂的后院。
后院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四合院,一进院子映入眼帘的不是四四方方的门窗什么的。而是晒的满院的书画。据说是........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怎么在这儿跪着呢?”这是张妈,年轻时是洛先生的奶妈。这些年一直跟随着洛先生,帮忙照看一些家务什么的。
“小祖宗”叫的是洛先生的女儿,今年刚满十岁。乳名海月儿。海月儿跪在院子的正中间,手摊开向前伸着,眼睛里还泛着泪花。看架势是想要主动挨打的样子,不过还是有些委屈。她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地上,小嘴紧闭着有一股不服的气焰。张妈与她搭话,她也不回应。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不过眼泪倒是下来了。
张妈看着样子,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了帕子。给她擦去。一边擦一边念叨着,开始声音小些像是叮嘱什么。“小姐啊!你可要乖乖的啊!没事,别怕!有张妈在。张妈去跟你母亲说。”说着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塞到了海月儿的手中。“小姐,这是巧克力。那个王老爷赏的。偷偷的吃掉啊!乖。”
张妈后来越说越声音大了。“哎呦!这跪在这里都多久了哦!小姐这样的奶娃娃怎么受的了啊!这不得赶快起来的啊!怎么没个人来扶一下的。都干什么去了,这个月的月钱不要了啊?”
原本冷清了院子,这时出来了四五个像是工人模样的人。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妇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难以掩盖不俗的气质。
“张妈,不用管她。让她在那里跪着。”虽是严厉的话语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不忍。
张妈见妇人这般态度连忙走到身旁。“太太这是作甚?小姐身骄肉贵的怎么受的了啊?”
“怎么受不得了?既然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什么身骄肉贵的!”
张妈见太太还不肯松口,便又走到了海月儿身边。小声哄着:“快。快给你母亲认个错。说下回一定不会了。”
太太静静望着海月儿,冷冷的说:“下回?这还敢有下回?就算是敢也决然没有下回了,多少名人字画今日便毁在了你手里。你叔叔马上就从北京来了,看你怎么办!”
张妈听到这话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老爷一大早出门就是去接南二哥儿去了。应该这会子马上就到了。”
太太提了一口气说道:“行了,你叔叔马上就到了。我没工夫在这儿跟你耗着,起来吧!大家也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说完太太便去了厨房。大概是去准备接待海月儿二叔的饭菜去了。
张妈见太太走了,赶紧将海月儿扶起。一边拍打她身上的土尘一边念叨起来。“小姐等二哥儿来了好好的道个不是。你二叔啊,是最为疼你的了!”
“是每月都会来信的二叔吗?”
“是的,你二叔是个念家的也是最重情的每月都会来书信。”
“哦!我想起来了,前两年是不是二叔来过家里过年?”
张妈见海月对她二叔有些印象,更加忍不住跟她念叨了。“还是小姐记性好,是呢!前两年二哥儿回来过,还给你带的个娃娃记不记得?”
海月儿还未听完张妈的话,眼睛就不知道看向了哪里。张妈见她望着的方向看见了一个小脑袋。张妈吩咐道:“小姐听话,回屋去吧!眼看着要下雨了。可别在外边玩了。小心着凉了就不好了。”
张妈说完向院外走去,时不时回头向海月儿说“快回去,回屋里去!”
张妈走到了院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身旁站着两个壮汉。小男孩身穿着小西装让人感觉着实让人感到好奇。那两个壮汉也是一样的。小男孩见张妈走到他的面前。他向前鞠了躬,说道:“您好!我是来找洛先生的。”这可把张妈吓得不轻,她生来这么大还未有人对她行过这样的礼。她连忙扶起那小男孩儿。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洛先生今日不在。”
小男孩有些失落紧接着说道:“那您可知道何时先生会归来?”
张妈没有想着隐瞒什么。“先生今日去接自家弟弟去了,想来过一会儿便会回来了。”
小男孩想了想,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今日贵府有事那我便不打扰了。只是麻烦您跟先生说叙白前来找过先生。得知先生有事,改日再来。”说完又向院里望了望。
张妈:“小少爷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
张妈见此忙着应下:“您放心,话我一定带到。”
小男孩又鞠了躬便走了。张妈回到院子里嘴里还在嘟囔着:“这是哪家的小孩,如此有教养。”
张妈进了厨房找到了太太。张妈一副八卦的样子,笑嘻嘻的问道:“太太,刚刚外面来了一个小孩子,旁边还跟了两个壮汉。穿着我看倒是讲究,看着像是外国人穿的衣裳。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爷。可是把我吓着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妈把那小男孩给她鞠躬的事情描述了一下,这可把太太逗乐了。不过太太也告诉她没事的,不用那么惶恐。
太太又愣了愣像是在思考什么。也是满脸疑惑的提了一嘴。“前些日子据说傅家的小少爷从国外回来了。莫非?”
太太又想起了什么紧接道:“可是走了?”
张妈应答:“嗯嗯,听说老爷没在便走了。不过留下了话,说是让我转告老爷叙白来过。”
“叙白,这倒是个好名字。”
太太一转话锋将张妈训斥了一顿。“张妈,以后可不许惯着海月儿了。她这个性子将来在婆家可怎么受得了,还不将婆家房顶掀了。”
张妈被训斥了不休也不恼的,她是明白的太太这是把她当做自家人的。她也是将自己当做是洛府的一份子,更是对小姐宠爱极了。张妈乐呵呵的应答着。“好的,太太。下次我一定不会了。咱们的海月儿也一定不会犯错了。”
太太无奈的笑笑:“哎!张妈,我还不知道你?你呀!是最护着她的了。”
“太太,咱家就这么一位小祖宗。可不得宠着吗?要不您、、、、、”
太太被气笑了。“张妈,说什么呢?海月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有这种想法。”
张妈语重心长的开导。“太太,如今这世道说死人就死人。我们都不能陪她一辈子,将来海月儿嫁人了也要有个照应不是。总归有个娘家人在婆家会硬气点,不至于被欺负了去。”
太太也是被说到了心坎里。无奈的叹了叹气。虽然女子的地位有所提升可是还是抵不过世俗。怕海月儿受了委屈,所以他们觉得就要一个孩子。眼光却没有放的长远。
主仆二人在厨房唠起了家常,不过一小会的功夫外面下起来细细的小雨。
张妈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向屋外瞧去。“哟!外面下雨了。”
太太焦急起来冲到了外面。“快出来人,赶快把这些书画什么的搬到屋里。快点!”一时间出来了好几个人,大家有些慌乱。张妈也是忙的手忙脚乱的。
海月儿听见了屋外的动静,忍不住出来瞧。刚出了房门就被太太轰了回去。“你出来干嘛?下雨了,快回屋里。一会而该着凉了。”海月弱弱的哦了一声退回了房子里。
等大家都将满院的书画搬到屋子里外面的雨也下得大了起来。
太太见大家身上或多或少的淋了雨,吩咐厨房的赶紧熬制姜汤为大家驱寒。“大家都喝点,免得受风寒。”
大家都感谢着太太。这时林哥儿匆忙的进了府内。林哥儿是张妈的儿子,今年二十三岁了在银行当伙计。“洛先生接二爷回来啦!”
张妈见自己儿子如此慌乱的跑进,呵斥道:“你这个没轻没重的,这么匆忙作甚。吓到小姐怎么办?”
太太向前阻止。“张妈,说哥儿干嘛?林哥儿是个有出息的,这不是因为老二来给激动的吗?那小丫头哪是能被吓着的。她胆子大着呢!”说着让人拿来毛巾和姜汤给林哥儿。“赶紧的擦擦!”
说完太太带了几个人前去迎接。
门口。那个穿着长褂的就是洛先生了,从很远处就可以认出。因为洛先生总是穿着深蓝色的长褂,佩戴一副眼镜身板挺得直直的。洛二老爷也戴眼镜,不过不同的是他的眼镜更加的精美。一看就是国外的稀罕物件。
洛二老爷手里提着两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宝贝。洛二老爷身旁还站了一位姑娘,姑娘面容姣好有些大家闺秀的意味儿。工人们将洛二老爷他们的行李接过。
洛二老爷率先开口了:“嫂子。”
太太连忙应着,眼神偏转落在那为姑娘身上。“这是?”
洛二老爷:“哦!这是玉容,我的同学。”太太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拉过玉容的手将她领着进到屋内。太太:“走,外面天凉咱们快进屋。”边走边张罗着,“张妈,快叫人把汤热上。把屋子在收拾一下。顺便叫海月儿来,看看他小叔叔。”
“哎~我这就去,这就去。”张妈高兴的领了事情,赶紧吩咐去了。
洛先生和洛二老爷紧跟着也进到了屋子里。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太太看着玉容的衣裳上下打量着。
“我也在大街上有像玉容姑娘这样装扮的,确没见过这样美丽的人儿!”
玉容听到这话立马红了脸。洛二老爷见状解围道:“嫂子,你可别说了。玉容脸皮薄,本来就害羞这下更加的害羞了。”
太太笑到:“好好好!这怎么还不让夸了?怎么只能你夸?”
玉容娇羞的开口了。“太太可别再打趣玉容了!”
太太:“哎?叫什么太太,论老二的辈分叫嫂子便好。”
玉容因太太的热情也不好推辞便应了。“嫂子!”
“哎!”
洛先生见自家太太这样说话,眉眼间都在笑着。太太见她他这般模样撇了他一眼。洛先生立马严肃了起来。眼神一转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书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太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家女儿干的好事情。”
“哦!海月儿?”
“可不是,说了不许她到书阁里去玩。非不听,拿着蜡烛进去的差点全给烧了。还好伙计及时扑灭了火。这些书画什么的都是救火时糟了大水的。本来天气好好的晒了晒,谁想到又下起了雨。”
洛二老爷噗嗤笑了出来。感叹“真是祸不单行!”
太太看着他,笑他的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急不慢的说:“老二,你还笑呢!大部分可是你寄来的书画什么的。”
听到这时洛二老爷可是急了。这时从屋外探进一个小脑袋来,只有玉容发现了她。
海月儿对她做着嘘的手势,本打算溜走。幸亏太太眼尖看见了她。“哎!你干嘛去?我们正找你呢!”
海月儿知道自己是跑不过了,像是前去复命一样进了屋。太太也不吓唬她了,轻声说声:“还不给你二叔陪不是?”
海月儿轻手轻脚的走到洛二老爷身边。弱弱的说:“二叔对不起,把您的书画给、、、、、”
洛二老爷一把将海月儿拉倒身边。脸色严肃的说道:“哎呀!我这二叔千里迢迢的来看你,还给你带了不少礼物,你这小丫头倒好毁我书画。”说着想在海月儿的头上轻轻弹一下,不料海月下意识身子向后躲去。洛二老爷眼睛一瞪,大声嗯了一声。海月儿这下可不敢躲了,任由那一下弹了下去。
海月儿眼睛紧闭,像是会要她半条命似的。洛二老爷见状眼神里充满了宠溺的滋味,手指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旁边的人也被逗笑了。
海月儿慢慢的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人的脸色。周围的笑声更甚了。洛二老爷又发话了。“这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啊!”
海月儿愣了愣,不知所措。玉容见着实在是不忍了。附和:“你可被吓坏了她,好好教导就是了。”
洛二老爷:“你看她这作为可是胆子小的?”
海月儿听此觉得这个惩罚倒是逃不过了,想着做最后的挣扎。向自己父亲投去求饶的目光。这洛先生倒是像是不是自家姑娘似的,身子背对自己姑娘置身事外了。
玉容:“别害怕,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洛二老爷在随身的箱子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也不大。海月儿眼睛像是长在了那个盒子上似的,目不转睛。洛二老爷:“这个本来是送给你的礼物,可是现在你送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我都不想送给你了,除非、、、、、、”
“除非什么,海月儿一定办到。”海月甚是对盒子里的东西好奇,有些着急了。
“你这么着急先答应,不怕我把你卖了?”
“二叔对我最好了,怎么会卖了我?”这一下大家又笑了起来。
玉容:“你倒是想的透彻!”
太太:“她啊!机灵着呢!”
洛二老爷将盒子递给了海月儿。他刚伸出手见海月儿想马上拿走。他便将盒子又收了回去。“唉~这个可不白给你。首先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第一你得带着玉容阿姨在家附近转转。”
“没问题,玉容阿姨是哪位?”
太太上前。“这位便是你玉容阿姨。”说着手扶上了玉容的肩膀。
海月儿眼睛盯着玉容滴溜溜的转着。“这哪里是阿姨,明明是漂亮姐姐。”
玉容笑的更甚了。但是这可把洛二老爷给得罪了。“不许叫姐姐。”他呵斥道。
“哦!”海月儿丧气的回应。玉容上前拍了一下洛二老爷。“不要这么凶。”
洛二老爷撇了海月儿一眼,海月不甘示弱做了一个鬼脸。洛二老爷:“哎?你这个小娃娃。还有第二个条件。第二你要给我当小助理。”
“小助理?是干什么的?”
“过一段时间我便开始在书院帮忙教书了,你来帮我做一些小事情。”
“真的?我可以进书院了?”
太太听到这里赶紧拦着。“这可不行,她不给你添麻烦就不错了。”海月儿倒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事情似的激动坏了。“可是真的?我不会捣乱的,这样一来我是不是也是先生了?”
太太一把将她拉到了身边。“什么先生,你就静静的在家待着。”
洛先生发话了。“没事儿,没事儿。让她去可以,反正就在院前边。左右出不了大乱子。”
太太瞥了他一眼甚是生气。张妈走进来通知饭菜好了。一众人移到了饭厅。就这样准许海月儿进书院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饭桌上兄弟二人谈论起当下的形势来,不过被太太勒令制止了。“饭桌上就别谈论那些了,着实让人揪心。”
饭后洛二老爷提及他们在街道上看见了戏班的演出的海报。商议着要前去看戏。
众人见天还在下着雨便想着打消这个念头的。海月儿瞧着这出门的机会马上就要泡汤了小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气鼓鼓的。玉容见状很是想笑,可是却忍住了。不过这小动作还是没有逃过洛二老爷的法眼。洛二老爷望着玉容,猛然间玉容回过儿神来脸一下子就红了。
海月儿是瞧见了的,刚想开口询问就被玉容拉到了身边。玉容赶紧开口:“我在北京就听过梅家的戏堪称一绝。不知道今天在那唱的是哪位名角儿?”
太太:“今日唱戏的便是梅家的,不过梅老爷身体不如从前了接班的是他那家的二小姐。”
玉容:“哦!竟是为女子。当真是惊艳。”
太太:“谁说不是呢?一个女子撑起了一个戏班子,着实让人敬佩。”
洛二老爷见她们兴致如此之高,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尤其是不想扫了玉容的兴致。便说道:“看这天气要是转晴了,毛毛小雨不妨事的。今日大家高兴管它呢。走听戏去。”说罢拉着玉容向前走了。
太太也想向前走,洛先生拉住了她。“听戏可以,可千万别感染风寒。回屋披件披风吧!”
海月儿兴奋着,倒是视玉容为神仙姐姐了。
几人来到街口租了几辆黄包车来到了戏园子。戏园子是二层小楼的样式,火红的灯笼挂着。一进去熙熙攘攘的听不清对方再说些什么。戏还未有开场,来的人已然是不少了。海月儿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别提多么兴奋了。加上在这戏院内还有摆着各式小玩意的摊子。海月儿向洛先生所要了点钱便不知所踪了。这要是换了太太是万万不会给她的。
海月儿冲进了人群当中,来到了小摊面前。看着那吹起的鼓鼓的糖人甚是喜欢,这下可使她迈不开了腿。但是她倒是个有小心思的,知道自己钱不多只能买最喜欢的。她想着转一转在下决定。
玉容不见海月儿的踪影,有些担心了起来。“这海月儿去哪了?”
太太笑着回她。“准是又向她父亲要了钱去买小玩意去了,不用担心她。没事儿,咱们听戏就好。”太太一边宽慰着玉容一边瞪了洛先生一眼。洛先生像一个做错了的孩子,低下了头。不一会台上响起了鼓声,这戏要开始了。
环顾了一圈的海月儿还是未拿定主义。她想了一个法子,原地转一圈睁眼先看到那个就去买那个。可是她转了一圈睁眼看到的东西她却又犹豫了,于是转了一圈又一圈。这转圈转的她是有些站不稳了,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男孩的身上。她马上鞠躬道不是。本来应该无事的,因为想这么热闹的地方推推搡搡的很正常。却没想到那人却开口了。“你在干什么?”
海月儿似乎还未在转圈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状态。海月儿:“什么在干什么?”
海月儿还未了解到情况便看见他的嘴角轻轻的向上扬去。这可是从父亲书里跑出来的公子?为何如此好看?
“我在那个边上观察你很久了,见你在这里一直转圈圈。这可是什么特别的表演?”
海月儿着实有点气愤了,不知不觉竟然让人观赏了。当她是什么,是猴子么?海月儿没有好气的回道:“你才在表演,你是猴子。”
这一番话倒是让男孩摸不着头脑了。他像猴子么?不像啊!
小姑娘的心思倒是真叫人猜不透呢!眼角带泪,樱桃小嘴身子弱柳扶风加上披着那火红的蕾丝纱裙更加引人注目了。海月儿从来没有见过做的如此栩栩如生的泥人。不仅是她被夺去了目光,瞬间那卖泥人的小贩被女孩子门围了起来。海月儿那肯落了下风,匆忙的向前扑去。
但是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那小贩的身边便没有那么多人了。海月儿终于来到了那人的面前询问着。“这个红色的泥人多少钱?”
小贩见这小姑娘穿着倒是像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便笑眯眯的俯下身子。“小姐好眼光,这个泥人可是做的最好的一个,做工是最为精细的。你看这栩栩如生的、、、、、、、”
小贩话还没有说完,海月儿有点不耐烦了。她可想赶紧买下来也叫母亲瞧瞧。“多少钱?”
小贩直起腰。神气的说:“两块大洋。”
“什么?为什么如此贵?”
“这可是独一无二的,这偌大的上海我敢保证只有我这里有。我总共也只带了三个精细的泥人。”
“可是、、、、、、”
小贩看出了小女孩的心思,知道她喜欢的不得了。他也不走,想着等女孩的父母来她央求一番。
海月儿还真是喜欢极了,她掏出自己口袋里钱看了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是那个男孩儿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将泥人买了下来。海月儿眼睛都瞪直了。男孩儿将泥人递到她的面前,想着送与她。
“这个送你,就当赔罪了。”
海月儿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没有关系,赔罪看的是心意。”说完便走了。男孩儿还在举着泥人楞在原地。
在嘈杂的人群当中传来了几声洪亮的喊叫“少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