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鹰飞的喊声在金玫瑰舞厅华丽的圆顶间绕了一圈,软弱无力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警长的劝阻已经晚了,冯文奇已然疯狂,他扣动扳机,枪中子弹急射而出,朝江云的方向飞去。
由于距离过远,海鸥拉着江云躲闪及时,子弹没能击中她,而是打在了一名保安身上。
情急之下,赵鹰飞发出子弹,正好打在冯文奇肩膀上。
只听冯文奇一声惨叫,重心不稳,从楼梯上滚落而下,一头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干得好!”唐小钱喊道。
谁知冯文奇的保镖看到少主受伤,纷纷拔枪准备应战。
一个冲动的小伙子枪还没拿稳便扣动扳机开了一枪。
高速旋转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钉进赵鹰飞身边的花瓶上,花瓶瞬间炸裂,溅起的碎片烟花般绽放,吓得赵鹰飞慌忙找了个隐蔽地方躲了起来。
子弹上堂,一触即发。
金玫瑰舞厅的舞池里闹哄哄一片狼藉,打扫卫生的阿姨吓得惊呼一声,丢掉拖把,拔腿就跑。
韩冷身上挨了一脚,向后退了几步,忽觉身侧有人举枪,一个飞身躲到大堂立柱后,避开一枪。
子弹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不拐弯不抹角,又狠又辣,它奔向你的同时,正是考验你此生功德的时候。
你若运气好,它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你若运气不好,它是一定要钻进你的**,与你的灵魂来个深刻交流。
这一回合,韩冷算是运气上佳,子弹没有击中他。可是下一次,谁又能说得准呢?
韩冷背靠石柱,聚气凝神,准备出击。
他感觉开枪的人正在朝他靠近,于是他先出手,动作快而狠,一个挥拳打在对方脸上,趁其不备夺过那人手中的冷枪。
冯文奇被手下扶起来,朝门口喊了声:“一个也别放过!”
他是又惊又气,又晕又疼,子弹钻入他的肩膀,伤口冒血。
眼见江云跑出舞厅大门,他歇斯底里地嚷道:“给我追回来,追回来!”
“上车!”
齐朗打开停在门前的轿车车门,可是身侧飞来一颗子弹打在车身上,他不得不带人躲在车后。
“你带江云先走!”
齐朗对海鸥说道,强忍身上撕裂般的疼痛,起身飞奔,吸引打手的视线。
海鸥见状,对江云说:“路口有家裁缝店,你到那去躲躲,进门之后立刻把门锁上!”
“他们追来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记住,使劲儿跑!三,二,一,跑!”
随着海鸥话落,江云使出全力奔向裁缝铺子。
店主正在窗户后面窥探对面情况,见有人推门闯进来,竟吓得窜到桌子底下不敢出声。
江云锁上门,急中生智,推来一张木桌子挡在门口。
她拿起桌上的大剪刀御敌,不放心,又对店主道:“有刀吗?”
店主哆哆嗦嗦,急忙爬出来取菜刀。
齐朗陷入打手的漩涡,左突右挡,兜了一圈又回到车前。
“上车!”他朝躲在车后的海鸥喊道。
“这是谁的车?”
“我姐夫的!”
“能随便开吗?”
“他总嫌这车破旧,弄坏了正好赔他一辆新的!”
钻入驾驶位置的齐朗紧握方向盘,启动轿车,脚踩油门,直奔打手而去。
车速极快,打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黑色座驾吓得四散而飞,慌不择路。
追至门外的冯文奇在轿车的冲击之下狠命奔逃,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齐朗一击之后,又调整方向,再次朝冯文奇撞去。
拿枪的保镖举枪射击,子弹穿过车身和窗玻璃,在他们身侧呼啸而过。
齐朗猛踩油门,一路飞驰,拐进街角不见了。
冯文奇顾不上寻找江云,眼下最重要的是紧急疗伤。
他趁乱返回办公室,打开暗门,向“高人”求助。
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形从昏暗中走出,顷刻之间变化为一只硕大的飞鸟。
鸟身布满暗红色的羽毛,尖嘴黑眼,令冯文奇竖起汗毛。
“你痊愈了?”
红鸟法力恢复,眼角流露一丝狡黠之色。
“多谢你的照顾,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粒仙丹。”
说着,红鸟从口中吐出白珠。
原来红鸟为了报答冯文奇的救命之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吐出一粒仙丹让冯文奇服下。
吃了仙丹的冯文奇仿若重生一般,原本干燥的肌肤如婴儿般鲜嫩,体力大增,精神百倍,可以日夜工作,不休不眠。
冯文奇吃下仙丹,被子弹擦破的肩膀渐渐愈合。
“能再给我几颗仙丹吗?”
红鸟冷笑:“贪得无厌者,我不喜欢!”
“是我救了你!否则你早就被你的同类吃掉,或是被捉妖师捉住。你应该报答我,天经地义!”
“我已经报答过恩情,你不可贪念过旺!”
“谁不贪?!人都有**,我想得到更多,何错之有?!”
“你是个疯子,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只因江新与你顶撞,让你别再纠缠他的姐姐,你便恼羞成怒将他送入黄泉。如此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我再给你一万颗仙丹也救不了你的心。”
“那你为何不救他?你在密室中见死不救,还来批评我?”
“我的仙丹只能让破损之处加快愈合,能驱散疲惫,使人精神焕发,并无起死回生之能。所以你要当心,倘若你死了,我可救不了你!”
冯文奇面色一沉,从抽屉内取出一把雕纹手枪。
“这是从齐朗身上取下的手枪,看这花纹和造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捉妖枪,里面还有子弹,不知效果如何。”
说话间,枪口已对准红鸟。
红鸟气愤地扇动起翅膀,引发的风浪激荡着四壁。
“好吧,仙丹可以给你,不过我体内生成仙丹需要时间。”
冯文奇咧嘴一笑,让红鸟重回密室,为他多产几粒白珠。
与此同时,齐朗将轿车停在一条小巷内,这里正是金玫瑰舞厅的后巷。
齐朗下车,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铁钳,行至舞厅后门,朝锁头猛劲儿狠砸。
冯文奇一定想不到,他会重回狼窝,反咬一口。
门开而入,齐朗让海鸥放把火,转移敌人视线。
海鸥装作舞客,晃到吧台前随手拿上一盒火柴,趁乱点燃了挂在舞池边的欧式幔帘。
“着火啦!”海鸥大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