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洞里的惨叫,夏末压根没打算出手相助。
要做圣母白莲只有损人利己的时候才做,像这样农夫与蛇的蠢事她才不干!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夏末一猫腰钻到通道里去了。那两个黑衣人的武功都不低,要是回过神来发现了这个通道,自己绝对死的很惨!隐约听到他们说要拿出火折子的话。
夏末心里幸灾乐祸:一会儿怕是要叫得更凄惨……
果然,没一会儿,只听一声特别惨的嚎叫:“好多的蛇!啊!”
夏末:嗯,中气十足。火力很旺嘛,那体温怕不是会急剧升高?可别瞎蹦跳哦,不然会更惨的哦~
果然,夏末走出一大段路的时候还能听到通道里传来那两个人的惨嚎:“啊!好大一条花蛇!”
“快砍死它们!”
“我被它咬了!”
“蛇太多了!快跑!”
“冬月救救我!”
夏末一愣:冬月?那不是郓城李太守府上的小丫鬟吗?怪不得声音耳熟。难道李太守与这事儿有关?得把这事告诉阿沅他们。不过……那大花蛇果然是记仇的!
越往后通道越窄,到最后夏末几乎是蹲着钻出来的。通道出口是另一条小路。据那农家大婶说,这条路会通到一个神秘村子里,以前这个村子因为路不好走,几乎与世隔绝。只有少数几个打猎砍柴的人知道那个村子。村子人口少,也不与外界往来联姻,渐渐就没落了,就连官府都不再管他们了。最后一个村民死去后,这个村子就成了一个鬼村。
夏末现在就是要去那里躲藏。
下雨了。
老王叔说得真准。若不是被那黑衣人追杀,原本这个时间他们都快要到梁城了。只是现在,老王叔和李力……
夏末心里难受,揉了揉眼眶。刚刚掉了几滴眼泪,现在情绪还没平复,一下子就被勾动了。不能想,现在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追思而是逃命。只有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替他们报仇。
雨越下越大,夏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辨认了下方向,快步跑向那个传说中的鬼村。
说回云州城这头。
乌沛从调兵到出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十分迅速。所有人都骑着快马,飞奔出云州城。三百多人快马加鞭,乌沛一马当先。缀在她身后的是乌越。其次是汪总兵和乌九乌十一他们。陈宝国他们的马是借的,跑不过汪总兵他们的战马,更别提乌沛的那匹马还是汗血宝马,更是比不上,渐渐落后到队伍末尾。
乌沛一路不停歇,不过两个多时辰就到达了望云镇。乌沛抬手止停马队,三百多人威武整肃的站在镇头牌坊下,唬得镇上百姓皆战战兢兢。
乌九和乌十一带人去打听夏末他们的消息,其他人马就地休整进食。不消一刻钟,乌九他们就回转禀报:“回禀少主,夏姑娘几人昨夜确是下榻在此镇,属下找了客栈掌柜问话,证实今早夏姑娘他们已经离开望云镇,朝梁城而去,离开时并无异常。”
陈宝国这时已经打马跟上来,听到这话,不解问道:“夏姑娘去梁城做什么?”
今日天气闷热,乌沛喝了口水,还未说话,乌越道:“现在最主要的是夏姑娘的安全问题,她去哪里去干什么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找到她。其它问题还是等找到夏姑娘你再当面问她吧。”
说完也不等陈宝国开口就转头对他姐道:“根据客栈掌柜的说法,他们一早离开,按脚程算现在估计还只在半路,但昨日半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里,那杀手都没有出手,却是十分可疑。”
乌沛点点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但是幸亏他们还没动手,不然我怕是只能接到噩耗了。只是……跟着小末儿却不动手这点实在想不通,你觉得杀手的目的是什么?”
乌越思索了下,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则是望云镇离云州城不远,来来往往的人多,贸然动手杀人会引人侧目,想等夏姑娘他们走到杳无人烟处再行动手。不过,杀手既然敢截杀我们的人应该是不怕被人知道,反而像是引着我们前来查探。这点不太可能,我觉得更像是第二种可能,”说到这里,乌越目有深意的看着乌沛,道:“那杀手就是冲我们来的。”
乌沛眉头一挑,认真看着乌越道:“你说。”
乌越接着道:“夏姑娘与我们并无太多干系,只是个普通姑娘。但是她一离开我们就被人盯上了,只会是因为与我们或者说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有让外人看来关系非常密切的举动和牵扯,能让别有用心的人产生抓住她就能够做人质要挟的想法,才会在她前脚离开后脚就跟踪上去。”
陈宝国道:“那杀手为什么不直接对付他想要挟的那个人呢?听你们说那杀手不是武功很厉害的吗?”
乌越望着他姐没开口。
“杀手的目的是我。”乌沛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捏得‘咔咔’响,道:“只有要对付我才会需要用到这种卑鄙手段。小末儿是受了我的连累。”
陈宝国疑惑:“可是,那杀手是怎么知道乌少主看重夏姑娘的呢?按理说,在外人眼里,夏姑娘应该是与我一道的才对啊?”
乌沛摇头道:“我也疑惑不解。”
乌越道:“我们言谈大多时都是自己人在场,只有昨天晌午,她要把腰牌还给你时有几个侍卫在院中当值。”
“你是说有细作?!”陈宝国惊道。
乌越点点头。
乌沛这下不止手指‘咔咔’响了,连握在手里的铜水壶都变了型:“好的很!我竟不知,在我眼皮底下都敢有细作混进来!汪总兵!”
“末将在!”汪总兵立刻翻身下马,跪地拱手道:“末将失职,请大帅惩罚!”汪总兵与乌沛就只隔了一个马身的距离,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云州城混进了细作,而且有可能已经捉了个少主在意的人做人质!天老爷,这真是祸从天降啊!汪总兵满头大汗:这次要吃大苦头了。
没想到乌沛没处罚他,只是下令:“你立刻带一百人返回云州城,协助刘太守彻查云州城!”
见道汪总兵脸上意外的神色,乌越开解道:“大帅知道汪总兵恪尽职守,这次的细作潜入与汪总兵无关,自然不会怪罪与你,不必担心。”
汪总兵明白过来,感恩戴德的朝乌沛行了大礼,就听从命令带着一百人回返云州城。
待汪总兵得令离开,乌越问他姐:“这事摆明了是设了陷阱要引你跳,你还去吗?”
乌沛冷笑:“去!不去岂不是显得我怕了那帮藏头露尾的鼠辈!”
乌越:“可是……万一夏姑娘落到他们手里了呢?”
乌沛:“那我就更得去了!小末儿受我连累才有这无妄之灾。我岂能不救?”
乌越点点头,默认了他姐的做法,不再多言。
既然已经知道夏末他们的去向,乌沛便也不再耽误时间,下令全速前进。
二百多人骑马快速穿过望云镇,很快便看不见影子了。慢了一拍赶来的镇长只赶上了吃灰。待问明白事情经过后,当机立断叫上镇公所的衙差骑上马一路追上去。开玩笑呢,少主亲自出面,这会儿不赶紧上前露个脸更待何时?
马队一路沿着官道朝梁城而去。途中经过官道旁的那户农家。乌沛一眼扫过,忽然勒停了马。
跟在她身后的马队也全部停住。
乌越不解却没多问。
乌沛叫来乌九和袁武,道:“你二人去那户农家打听一下。十一去通知大家暂且原地休息,给马喂食水。”
“是!”
“得令!”
三人各去行事。
陈宝国又落到了后头,见马队忽然停下,十分不解,打马上前道:“为何停下了?”
乌沛:“马匹连续跑了好几个时辰了,得歇歇脚,天太热了,人也得休息喝口水。”
陈宝国:“那怎么不到前面那处小竹林边休息?还有多久才会到梁城?”
乌沛以马鞭指着一处道:“我发现从官道这里到农户之间的土路上有来往的车辙印。”
乌越若有所思:“你是说夏姑娘他们的马车有可能从官道这边下去到农户家?”
乌沛点点头。
这时乌九和袁武带了几个低头缩脑的农户家的人来到乌沛面前。乌九上前拱手回禀:“回禀少主,这家农户姓刘,祖籍梁城,家里八口人,户主刘兴和王春花夫妇,以及三个儿子和三个儿媳。他们说今天午时,的确有一辆马车从官道下来到他家买了午饭。属下便把他们带来问话。”说完便示意身后的几人上前回话。
刘兴带着家人抖着胳膊腿走到乌沛跟前,头都没敢抬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十分齐整。
乌沛有点郁闷:她虽霸道,但从未做过欺压百姓之事,百姓对自己该是敬畏而不是惧怕吧?
没有多言其它,乌沛只看着他们头顶问:“你等不必害怕,只需如实说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