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亚尔德硬着头皮去端酒杯。
他随意选择,正准备端起其中一杯酒又被父亲给叫住。
“等等。这杯是我的。你喝加三块冰的那杯。”
亚尔德“哦”了一声,转而拿起杯酒处浮有三个冰块的酒杯。半咬杯酒,用上排整齐的牙齿挡住冰块,咕噜咕噜,将整杯酒灌进肚子里。
“小东西,喝什么呢?”
托马索突然冒出来。吓得亚尔德一哆嗦呛了口酒,咳个不停。
托马索盯着杯底残留的血色液体,又瞟了一眼父亲手中那杯液体的颜色,嘴角微微上扬,什么都没说,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开饭啦。”娜吉解下围裙和袖套,吆喝一声。
毕成端起酒杯去用餐。
心虚的亚尔德则赶忙拿起酒杯跑进厨房冲洗,确保杯内无异味,这才安心。
“亚尔德,你在厨房做什么?”娜吉问。
“哦哦,我想喝果汁。”
“桌上有鲜榨橙汁。”
“哦哦,我这就来。”
长方形餐桌,父母各坐一头,兄弟并排而坐。
担心托马索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亚尔德端起餐盘,坐到托马索的对面。
对此,托马索居然没有发表意见,安静地瞅着亚尔德转了半个圈转到自己的对面。
“怎么了?”娜吉问,“好端端的干嘛要换位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位置空着怪可惜的。”
“我觉得挺好的,两个孩子迟早也要独当一面。”毕成适时插了一句话。
“亚尔德,你不是要喝果汁吗?!这是我亲自榨的鲜橙汁,你尝尝味道如何。”托马索举杯道。
“这样挺好。我们一家人干一杯吧。”话音刚落,毕成抬了抬手中的酒杯。
娜吉莞尔一笑,也跟着举起杯子。
亚尔德见家人们都举杯,而且母亲和托马索杯子里面盛的都是橙汁,和自己杯子里的一样,这才打消了托马索恶作剧捉弄自己的顾虑,和大家举杯共饮。
“噗……”
瞧见亚尔德摆出一副窘样,托马索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不多不少,三勺盐,帮你补碘。”
“你有病吧!”亚尔德气呼呼地跑到洗手间漱口。期间不时嘟囔着“该死的托马索”。
等他重新返回餐厅,却只见母亲独坐在餐桌前有气无力地切着牛排,神色凝重。
“父亲呢?托马索呢?”
“走了。”娜吉哽咽地说。
“走了?”亚尔德见餐盘上的食物几乎没有被动过,有些纳闷。
“嗯。”
母亲状态不对劲。
亚尔德走过去凑近一看,惊见晶莹的泪水在母亲的眼眶里打转,急忙询问道:“您哪里不舒服吗?”
娜吉深吸一口气,注视着亚尔德这张童稚未脱的脸,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亚尔德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母亲哭泣,一时间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情况不妙。
“您怎么哭了?”亚尔德追问。
“我们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们是谁?”
“你的…父亲,和你的…哥哥。”
“再也见不到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就应该预料到。但谁又会往最坏的结果去想呢。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娜吉喃喃自语。
亚尔德听不明白,心里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