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氛围……是该说凝重好呢?还是该说奇怪好?
乔治试探了一下,用饭盒发出一点声音吸引安塔娜西亚的注意力,接着眼神暗示想坐到阿比旁边,结果直接被安塔娜西亚……嗯,瞪了回来。这使乔治想起一项不怎么稀有的生物学知识:某种雌性生物在产后会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会对一切企图靠近幼崽的生物发出恐吓的叫声。
当然,乔治还能够这么想就说明他的心情很好。
实际上乔治的心情也的确很好,而至于还在那边闹脾气的阿比……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闹脾气而已,经验丰富的大人乔治表示,这个时候可以的话就过去安慰一下,不可以也没什么关系,等到她气消了,自然就会计划报复。
然后?
什么然后?
别闹了,像这种孽缘就是“被欺负的那个”去报复“欺负人的那个”,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输了的那个肯定会打回来,然后打着打着就成日常,没什么理由也要欺负一下的那种,除非你决定协助一方一直欺负另一方,否则这种情况还是最好不要参一脚。
附带一提,在乔治的认知当中这种“相互欺负”的关系还挺有趣的,只不过他的性格决定他很难与他人建立这种“有趣”的关系。
餐后一行人再度检查营地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随后由乔治领路,离开了他们的第三处营地。
走到半路,前面领路的乔治想了想,忽然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同样停下。
只见乔治手扶着帽子,转过身来,脸带微笑,对着大家诚恳的说:“多谢。”
和乔治同样走在前面的阿金仿佛什么都听不懂,什么反应都没有。
艾伦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啊”的应了一声。
安塔娜西亚眼里的警惕稍稍下降一点,约莫从“30级”下降到“29级”的样子,依旧属于“黑色”范畴。
阿比给了乔治一个大笑脸。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一行人无惊无险的走进了第二个村子。
相比起他们待过的那个废弃的村子,眼下的这个村子显得“活跃”了许多,即便是同样没有人住的空房,却更像是在乡下看见的那种土房子,感觉再走一段路就可以看见人家的那种。
艾伦、阿比、安塔娜西亚明显放松下来,抛却已然勘察过一遍的乔治不提,走在前面的阿金反倒暗暗提高了警惕。
站在阿金旁边的乔治进村后一直都在观察阿金的反应,看见阿金变得如此警惕,对着阿金微微一笑,使得阿金表现得没那么明显。
乔治:金,表情过于严肃了。
阿金:啊,抱歉,一时之间没有想到那么多。
回过头去悄悄观察背后的三人,艾伦、阿比、安塔娜西亚似乎都没有发现前面的两人当中曾经有一人曾经有过极为严肃的神情。
又走了一会,在乔治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远方的小径处窜出了一道人影。
人影套着一件灰白色的长袖与长裤,脚上踩着草鞋,头发、身上、腰间都装饰着一些奇怪的小物件,所有的衣物都没有那种“工业化”的文明痕迹,更像是粗糙的手工制品。
看见乔治一行人,人影先是原地停留一会,转身往小径的方向走几步,接着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才犹犹豫豫的往着乔治他们这边走过来。
一开始走得比较慢,等到乔治能够大概观察到对面的脸色时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变得紧迫、加快脚步,随后仿佛是想伪装成不在意似的略微放慢一点,却还是能看出些许“迫不及待”的往着他们走来。
由于动作实在太过明显——至少对于乔治与阿金来说太过明显,他们想不知道这个人在打着鬼主意也不行。
相比之下乔治默默放慢脚步,仿佛是在警惕对方似的,实际上却是在与阿金进行信息交换的同时偷偷调整着站位,由“两人平行”变成“一前一后”。
那个演技实在是瞎眼睛的陌生人貌似没有发现乔治与阿金的小动作,径直走到他们前面。从他方才一个劲的往后瞄的反应判断,对方的“目标”可能是他们背后的某人。
考虑到之前的反应、距离、正常人的视力因素以及陌生人的年龄等等因素,乔治直觉对方可能是看上了安塔娜西亚——正常人站在陌生人方才变得奇怪的那个位置朝他们背后三人的方向望过去,仅能看个模糊,看不清脸,约莫能辨认个发色体型什么之类的,那种情况之下,乔治觉得除了安塔娜西亚以外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某时的阿比:“哎哎?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乔治和阿金一下子就把对方给揍了。”
某时的乔治:“实际上也没说几句。那个人首先给我问个好,问我是不是外乡人。然后可能觉得这种问法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所以连忙又讲那个时候没什么外乡人会过来,看见我们觉得挺新鲜。接着他就想往你们那边走,我按住他肩膀。他一边拍开我的手一边说,不用担心,他不是什么坏人。”
某时的安塔娜西亚:“然后才没走两步就给你们两个大男人一个踹了肚子,一个敲了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谜之声:“woc,什么鬼操作?”
某时的乔治一边捻着下颚,一边慢悠悠的说:“我想想,大概就是……正常操作?”
说着说着,连乔治本人也有点不太确定。
某时的艾伦:“没有啊,正常人不是应该想拦着他的吗?当时我就想拦着他,不让他靠近阿比。”
某时的安塔娜西亚:“啊,当时我也仅是想把阿比拉到一边。”
某时的阿比一边红着脸,一边点着手指头,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
然后可能是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手扯着衣袖捂着嘴巴,悄悄的打量其他人的反应。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礼仪’吧?”想了一会的乔治道:“相互持有危险物品的双方相互警惕着不要踏进对方的攻击范围,同时尽可能不要做出一些具有‘攻击倾向’的举动……抱歉,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明。”
某时的旁边的阿金闻言,不屑的说道:“这有什么好说明的?不就是打电话的时候不能说什么‘猜猜我是谁’呀、‘我呀我’之类的容易被人当成骗子的台词嘛……讲了骗子的台词就有可能被当成骗子,做了威胁的动作就有可能被当做罪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每个从学校里出来的家伙在踏进这个社会之前都要学会什么是‘冒犯’以及怎么才能避免‘冒犯’,这有什么好说明的?”
在场的乔治、艾伦、阿比、安塔娜西亚以及某人全都惊讶的盯着阿金。
阿金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有点不太适应这股氛围把头扭到了一边。
可是没过一会,又扭了回来,伸出罪恶的大手揉乱阿比的头发。
“啊啊,阿金别揉,我今天早上才梳好的!”阿比如此说道。
阿金收回了手,无视阿比气恼的瞪眼,对着阿比说:“所以不要去确认】。”
“嗯?”阿比梳理着头发的小手顿时停了下来,有点愣愣的看着阿金。
“只要感到】了威胁就求救,即便是误会也好,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抱怨什么很忙】、什么白跑一趟】;即便是给别人添麻烦也好,向其他人道歉什么的、赔罪什么的,自有我们】来解决。你只需要在感受到威胁的发出求救,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如果你觉得麻烦了我们,想做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够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在家】里等我们回来之后再做。”
不知不觉之间,阿金的手又放到了阿比的头上,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捣乱】,而是轻轻的抚摸着,阿比也没有拍开。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有一点安静。
过了一会,阿比拍开了阿金的手,一边抚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气恼恼的瞪着阿金。
这个时候乔治拦在了中间,脸带微笑,柔和而又不失俏皮的对阿比说:“不可以哟。”
阿比愣了楞,想了一会,噘了噘嘴,把头扭到一边,继续理着自己的头发。
旁边的安塔娜西亚一边看着这一幕,一边听着艾伦炫耀他的孩子。
而至于阿金和某个谜之第六人正在角落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女性难以接受的猥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