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悠悠地许久没说话的二伯父这时开了口:
“妤妤还没回来?朝朝伤成这样,她得看看。”
一旁径自聊着的一个极漂亮的少年这时探了头,正是言泽:
“小姑今晚来过了电话。当时没人在,我就接了。她说得晚些回来。”
一众人点点头。
老太太听了女儿难得回来一次又得晚归,顿时有些怅然:
“妤妤拼地太过……唉啊,苦啊”
丈夫牵过了她手,也瘪了嘴却还是安慰她:
“我们妤妤能干呐!莫难过……”
言妤,是言家老太太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小的女儿。言曌的母亲。
老夫妻俩最最疼的孩子,也过得最辛苦的孩子。
……
都是从前往事。
人事得向后看。
极有纪律地,到了整十点言家都开始准备洗洗睡了。
言决得了令,和言勿抱着全新的衣服站在了嬴策面前。
两个少年长得很相像,有着言家特有的好看,又清爽俊美自有一方天地的模样,轻易就划开了与人之间的距离。
嬴策这时候,被刘姨请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
两个少年有礼地敲开了门。
为首眉眼更英气些的少年率先开了口:
“你好。我是言勿。我们能进来么?”
当然不可能不让你们进来。
门被拉开,嬴策疏离却有礼,浅笑地很得体:
“可以。”
言家大伯给嬴策安排的这间客房很大,排布和宅子内部一样没什么出入。
有一张书案放置在墙边,两张椅子有序地在下。
言勿言决拉开了椅子,自然地坐下。
言决将手里叠好的衣物递给嬴策:
“是家里备用的新衣服,很干净。”
嬴策接过放在床上,自然地道了谢。
他们坐着不动。
显然这两人来的目的不仅是送下换洗衣物。
三个少年都差不多大,远没有面对言家长辈时需要小心。嬴策和面对旁人无二地开了口,目光清浅:
“有什么事么?”
见他开了口,言勿言决也不在坐镇以待。
言决今年也是十五岁,相比身边的言勿,他看起来更贴近小少年。
有些小嚣张肆意:
“我是言决。你就是h市那个嬴策?”
得到了他首肯,言勿淡淡扯了下嘴角开始了问题:
“我们和来的言肃言恪一样,都是言曌的哥哥。大晚上地打扰你休息,我们很抱歉。来麻烦你没有别的事,就想再仔细问问言曌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语气平缓,却带着小小的不悦。
嬴策看穿他心思,淡淡点头,他同样觉得这件事不需要瞒着。然而此刻他只是外人,嬴策:
“…不过,她比较想要自己解决。”
言勿:。
他一笑:
“当然,朝朝不会知道。”
嬴策终是微笑:
“汪其宥。”
……
言勿言决十五分钟后出了门。临走前极友好地帮嬴策带上了门,嬴策回以点头致谢。进了卫生间大略地洗个澡,他坐回了床。
终于能够有了空闲时间,他打开手机,显示了诸多未接来电。
司机,沈从璟。还有……他爸?
附带许多验证消息。
极快地发几条信息,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最近一条验证信息引人注目。
备注:言曌。
嬴策的嘴角不自主地上挑,光速通过了验证。
言曌的房间在三楼,现在很晚了,嬴策强行忍着想上去敲开他房门的心,只借助网络对话。
“叮——”
那头率先发来了消息:
今天很感谢你。耽误了你回家的时间,我很抱歉。感谢的事一时间难以理清。时间太晚,我先睡了。
…谢谢。
他逐字逐句地看着,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以言曌的性格,说出这么多真是不容易。
时间确实晚了。
嬴策反复打字反复删除,最后发出去的字句简简单单:
不用放在心上,人之常情。
晚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言曌一张脸埋在被子里,举着手机睡眼惺忪。
十分钟后终于回了消息。
她竭力瞪大眼睛看完。用尽最后的意识回了两个字:
晚安。
夏日蝉趴在枝头闷声叫着,一栋宅子里的人们,在这叫声中入睡。
言家大宅的灯,都熄了。
只有门前的几盏小油灯依次排开亮着。
月上中天,一辆卡宴略显急切地行驶而来。
车上下来一位极漂亮的女士。
身量很高。高跟鞋,西装裤,头发微卷及腰。脸上是淡淡的妆容,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艳丽不敢攀的冷美人。
言曌和她像了五分。
疾步上前打开门,换了鞋,她来不及放下包便径直奔向了三楼。
修长细白的手握住门把手两下,“……”又锁了。
她略显无奈的翻起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