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风眼神微冷的看着他,狂笑几声“从来没记过,又何谈忘记啊!真是好笑至极。”
对于魏子风的话,那男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那眼神所散发出来的温度又低了几分,“是啊!许是我从来没入过你的眼。”
说完那男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魏子风不去理他,往宋萍儿身边挪了挪,与她兼并着肩,“你到这里多久了?”
那女孩一滞,手里的银簪被她攥的更紧,“一个月了。”
魏子风很难想象一个月来这么个小姑娘待在土匪窝的是怎么挺过来的,伸手抓住了宋萍儿微微颤抖的手,两人的手皆是冰冷,却仍有一种可以互相传递温度的错觉。
“姐姐……你怕吗?”
怕吗?她既是怕的,又是不怕。
有些时候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你怎么都得迈过去,自小到大哪一件事情由得她来说进退。
“不怕我们会有办法出去的。”
宋萍儿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怎么出去?她出去了她娘要怎么办?那群土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爹又怎么会放过她,毕竟当初是他亲手将自己送上山,以保他的官运亨通。
后半夜,那个满脸横肉的大当家回来了,走起路来晃晃悠悠,隔着老远就闻见他一身的酒气,站在牢门前傻兮兮地笑了两声后就一下栽倒在塌上,没再起来。
直到第二日清晨,有人来敲门,才骂骂咧咧的戴上了那兽皮的帽子出了去,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有人再次回到了房间,与之前不同,这次来的人是来带魏子风过去的。
那人十分谨慎,用麻绳将她的手腕缠的死死的,延伸出一根绳子用来拉着她,此时的她就好似一个随时就要被宰卖的奴隶。
绕过一段小路,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两个站岗的人,直到到了一间房前才算停了下来,拉着她的那人猛地用力,使得魏子风踉跄两步进了屋。
“二当家,人给您带来了。”带她来的人被屋中男子挥手屏退。
屋里煮着茶,冒着滚滚的白气,那人背对着他,可看那背影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个看起来斯文的男子。
“是你?”
茶壶被他提起,茶水顺着他倾斜的方向缓缓流出,一杯茶倒满之时,他伸手将茶杯推到了他对面的方向,并示意魏子风坐过来,紧接着给自己倒茶。
“今日识得我?”
“你是谁?”
她看见这人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丝毫没有印象。
“陈风……你我名字各有一个风字。”
这个名字魏子风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对于她来讲从未听说过,可这人后面的解释让她定了神。
他认识她!
瞧着魏子风盯着自己看,陈风嘴唇勾了勾,眼里却有些阴冷,伸手拿起了自己跟前的茶,闻了闻道“这是你最爱喝的茶,不如尝尝看如何。”
他轻轻抿了一口后望向魏子风,“这茶无毒,大可放心。”随后将茶杯里的茶喝干。
魏子风双手被绑,只能两只手一同抓着茶杯,闻了闻那茶香,却是她最爱紫芽茶。
她爱紫芽茶这事就连宫里面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可眼前这个人却是熟知,他到底是谁,这个疑问深深地扎根于她的心底。
她喝了一口,茶香缠绕于唇齿之间,确实是极好。这茶极为考验煮茶人的技巧,以往在宫中之时伺候她的嬷嬷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掌握好。
见她喝茶入肚,陈风脸上暖了几分,眼神盯着她,思绪有一瞬间飘回了以前。
“你倒是同以前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镇定,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一副与你无关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我真是厌极了你这幅表情,就好像是无论是谁你都不在乎一般。”
魏子风没说话,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不仅非常了解她,而且更恨她。
“哈哈哈!那老皇帝恐怕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他放在手心里疼的人有一天会落到这般境地。”
他起身来到魏子风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刹那之间眼底杀意一动,双手搭在魏子风的脖颈之间猛地发力。
窒息的感觉魏子风的脸色瞬间有了异常的红色,她的手拼命地扒着陈风的手,可奈何双手被绑根本用不上多大的力气,只能用脚去踹开他,可呼吸被扼住哪里用的上力气,以至于她的挣扎对于陈风来讲根本不值一提。
陈风冷冷地低着头看着她拼命挣扎到渐渐失去力气,往日他最爱看她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时那神采已荡然无存,绝望地合上双目,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他的手上,灼痛了他的心。
那灼热的感觉让他猛然间恢复神智,怔住片刻,缓缓地松开了手,重获新生的魏子风猛烈地咳嗽,陈风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被他收回。
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外面的人显然很急,不等陈风应答便进了屋。
“二当家!大当家说让把这娘儿们带过去!”
陈风摆了摆手,魏子风便被那来人拉着绳子拽走了,一路上她的咳嗽都没有停,脖颈之间火辣辣的疼,一排紫红色的手印赫然留在肌肤之上。
四个人看着她,把她送到了一个叫议事堂的地方,被他们拉进堂内,魏子风发现了一个熟识的人。
一身玄色衣袍除了公孙锦还能有谁,他端坐在那大当家的一侧,手一下一下地摸着手上的扳指,在魏子风被送进来的时候他正与大当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大当家一笑,脸上的肉挤到一起,“哈哈哈哈……”
大当家大手一挥,命人将她手上的绳子解了开,笑嘻嘻地对公孙锦道“人我可是给你了,东西拿出来。”
公孙锦脸上的笑不达眼底,“既然我应了你,自然说到做到。”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方锦囊,掏出一看正是一块夜明珠,寻常夜明珠皆是白色光芒,而这块散发着的却是绿色的。
那大当家在看到那珠子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般,双手跃跃欲试地想要接过来,只见公孙锦手上发力,轻轻一扔,那珠子便到了大当家手里。
拿到珠子的大当家喜不自胜,这颗珠子至少可以值上千万两白银,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是如此值钱。
手里掂量着那珠子仔细赏玩,眼里全是贪婪之色。
公孙锦淡淡出声,走近魏子风拉着她的手对大当家说道“既然既然人货两清,那在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