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地上的老大夫尸体更是撒丫冲了过去，抱着尸身就是一顿痛哭，鼻涕眼泪一大把。

“师父！您死得好惨啊！小德子我是千防万防没想到您还是夜里还是用自己的性命试了药。结果到头来落得个横尸街头的场面，您说说这值吗？”

“这千毒散是什么毒您老人家最清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这心里头怎么还是放不下这个坎儿啊！”

掌柜的哭了好一阵才算是平复了心情放开了尸身，起身对着魏子风等人行了礼，才命人将老大夫的尸身安放进棺椁之中，命人抬回了共济堂。

魏子风与静茹跟在后面回了共济堂，共济堂坐落在东市街最热闹的一处，往日是人流不断，门前的队伍总是排的老长。

可今日大门上方已然是挂了白色缎花与绸带，门口挂着一大块歇业的牌子，就连路过此地的路人也皆是朝内一看，接着叹气而走。

进入共济堂再往里走与相接的是一座宅院，棺椁被停放大堂正中央，一众人刚刚进入院中，就听见大门处有人在外喧嚣吵闹。

“爹！爹——”

只见一个身穿孝服的身材圆润的男子乱打乱撞的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棺材前，哭声震耳欲聋，可这眼泪却是完全没见到踪迹。

众人的哭声都被这人给打断，可那掌柜的却是怒了几分“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谁通知他过来的？”

众人皆是摇头，显然也是毫不知情。可这话一被那跪在地上痛哭的人听到，倒是惹毛了他，嗖一下站起身，冲着那掌柜的便是一顿大喊。

“我爹死了我凭什么不能来？小德子不是我说你，你这掌柜的也该做够了，以前是我爹老糊涂，好好的家业不给儿子，偏偏交给你这个外人，如今我爹死了，你还不快点把我家的家业给我痛痛快快地交出来！”

这话一出，哪怕是像魏子风这等不知情的外人也知道了透透彻彻，这等乱子出现在这里是魏子风属实没有想到的。

这后来的男子身材圆润肥腻，体态气质更是一副泼皮无赖像，怎么也和那老大夫连不上边儿。

“让我交出来？门儿都没有，师父在世时就说过，共济堂所有产业一个手指头都不能给你，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不然就别怪我在师父的灵堂不留情面了。”

到底是掌柜的，此话一出，身后原本站着的小伙计，一个个地都跃跃欲试地想要动手，那胖子虽是心里不服气地歪了歪脖子指着小德子又说了两句狠话，但也是灰溜溜地连滚带爬的走了，只留下公堂见的余音。

人走了，掌柜的才走到魏子风跟前“让这位公子看笑话了，公子可是受过家师恩惠？”

此时魏子风一副男装，而站在旁边的静茹却是一身女装，所以才让掌柜的以为是原本在抚月楼的客人，听见他哭声派人帮忙找人的。

魏子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算是吧，她到现在脑海里也忘不了老人家失望的出门的背影，许是半辈子的执着打了水漂，也许是为自己白白牺牲性命而感到可惜，又或者是对自己不曾倾告痊愈之事的埋怨。“可否容在下给老人家上柱香。”

香被人点上，挥灭了明火才被递到了魏子风手里，鞠躬示意这才把香插在了香炉。

那袅袅的烟雾熏的魏子风的眼睛有些发红。

两人上过香之后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魏子风一句话也没说，一直想着临走之时问过小德子的一句话。

她问他，为什么他师父会选择以身试毒？就算是不试，中毒之人吃了好了不就好了，坏了也坏不到哪里去，反正左右不过一个死字，为什么要亲自试验。

小德子望着天上淡淡的云彩，脸上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神情，回答道，师父说过病人在万事之前，大夫的职责便是带给病人生的希望，死亡的威胁从来不允许来自于大夫。

老人家秉承着医者仁心的道理却也是如此去做，心之所想，行之，此乃莫大的愉悦。

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路过一家酒楼之时才开了口，“静茹我们去听听戏吧。”

待静茹抬头一看好巧不巧正是那日两人吃饭没给钱的酒楼，里面的戏曲正是唱的如火如荼，咿咿呀呀的好不热闹。

酒楼里面的小二见人无数，若是没点儿识人的本事恐怕也干不长久，这不两人刚刚一入门，便被那小二认了出来？

瞧见魏子风之时立马脸上露出了市侩的笑容，上次本以为那两人是吃白饭的，可谁知后来真是抚月楼派人来送的银子，一听说事情，掌柜的给他好一顿骂。

说是如今这世道得罪什么人都行唯独不能得罪的一个是官爷一个便是那花街上的，因为保不准哪天麻雀便凤凰，更何况这位爷是与抚月楼有关系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爷，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小的当日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今日爷带着姑娘想吃点什么……”

小二刚要开始报菜名便被魏子风打断了，要了两坛子酒和几样招牌菜，两人一路来到二楼。

今日不知怎么这酒楼的人不如那日那般多，楼下的戏台子旁边的看官也没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台上之人也少了几分精神头，不如往日卖力。

两人就这么坐着，魏子风巴望着楼下的戏台子，一句话也不说，而静茹知道魏子风心里头约摸着不舒服，也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许是人少的缘故，上菜的速度可是比那日快了不只一星半点儿，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小二便带着菜笑脸迎了过来。

菜刚一上齐，不过才动了两筷子，就有一道高大几分的影子落在了饭桌之上，腰间的一块黄白色的碧玉十分惹眼，一看就不是凡品。抬眼望过去竟然还有几分眼熟，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静茹最先开口却惹得那男子一笑，也不询问直接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了一侧，朝着在另一处忙活的小二喊了一句，片刻碗筷便被人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