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静茹的故意纵着,竟然让喝酒似水的魏子风都醉的有些厉害,游湖的行程便也就顺理成章地被暂时搁置了。
夜里
窗被支起来敞开着,魏子风双手环抱靠坐在窗前,乌黑色的头发自然地飘散,原本理应和谐安逸的画面,却被那背影的孤寂、落寞所破坏。女子面色清冷地看着不远处楼下河水中的月牙倒影发呆出神,似乎在想些什么,任由那冷风肆无忌惮的灌进屋,也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
待秋姨进屋之时,屋内早就没有几分本该有的温度,冷的秋姨打了一个寒颤,迟疑了片刻这才来到了魏子风身旁将那窗关了个严实,勉强转过了仍在发呆的魏子风的身子。
“小姐您这是这怎么了?”如此这般落寞的样子秋姨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有些吃惊。
魏子风一句话也没说,眼神依旧空洞的有些可怕,吓得秋姨赶忙叫来了一直等候在外的静茹,静茹看见此情此景也是说不出的吃惊,嘴里头一遍一遍念叨着小姐,手上也在不停的晃动着魏子风。
过了好一会魏子风才回过神来,可就在回神的同时双手也开始紧张地抱着头,整个人往一旁栽倒,身上的冷汗不止地流。
“头……”任魏子风再怎么努力也说不出第二个字,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可奇怪的是上一阵子疼的还在欲死欲活,下一刻当二人缓过神想要去找大夫之时,魏子风的头疼症状竟然消失全无,缓缓地松开了手,恢复了正常。
突如其来的症状以及突如其来的好转,任谁也放心不下,静茹闯出门去寻大夫,秋姨也扶着魏子风来到床上躺着休息,自己则去桌旁倒杯水。
可就在刚刚走到八仙桌旁之时便感觉到了脚下的异样,一个坚硬质地的东西。向内间看了一眼,这才弯腰将地上之物捡起,是一枚成色极其好的镶嵌着金边的深蓝色珐琅戒指,这种花色质地很少见,款式样式更是极佳,一看便是同自己一般年龄之人所喜爱之物,而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实在奇怪。
“地上的戒指是小姐的吗?”
“嗯……放在桌上吧。”
虽然是夜里,但是只要是小姐需要静茹办的她总是会办的很利落,不过才出去一刻便将大夫给请了回来。大夫进来之时秋姨细心地将纱幔拉起,遮住了床上之人的面容,只留出一截手腕。
这次所来之人皮肤黝黑,个子偏高,黑白参半的胡子也任由他在手里捋顺。
刚一放下肩上的药箱便开始诊脉,隔着纱帐恍惚间仿若回到了第一次那位老先生诊脉的场景。
“从脉象上看来,姑娘并无大碍,许是吹了冷风,愁思过度所致。”
“大夫,我家小姐可需要用些什么药?”
那大夫回头看了看,捋了捋胡须道“一会老夫写个方子调理调理,无须担忧。”
送走了那大夫后,静茹便去按照大夫所说的方子熬了药。
此刻已然是亥时,本是众人都应该睡深了的时候,可没想到竟迎来了一阵敲门声。
“小姐,我能进来吗?”
秋姨与魏子风相视而看,这声音是凌思思。
“有事吗?”
“奴婢在家之时,奶奶常常头痛所以会一些按摩指法,若是小姐需要,奴婢可以效劳。”
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此时屋内两人共同的疑问,秋姨刚要出言拒绝,便被魏子风拉下,抢先一步道“进来吧,我这头疼的都要裂开了,你来给我按摩一下吧。”
屋外的人似乎放松的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推门进入屋内。
仅仅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的凌思思略微显得有些局促,一举一动都颇为不自然,“小姐是要在床上按还是过来坐着按。”
魏子风紧锁着眉,不停地揉着自己的额头,不太耐烦地说道“你来这里吧,我的头实在是痛极了。”
凌思思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秋姨则是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手触感温凉,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感受的出来她的指法也如她所说却是有几分门道。
“思思,你是怎么知道我头痛的?”魏子风微闭着眼睛,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手中的茶杯沿边,魏子风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可配上秋姨有意无意注视的目光,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凌思思按摩的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感觉,速度、力度皆是如常“奴婢夜里睡觉轻浅,刚刚听到动静便出来看看,听见了静茹姐姐与大夫的谈话,这才知道是小姐头痛。”
完美的回答,无懈可击。
魏子风本就对她的回答并不感兴趣,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便就此作罢。
过了半刻凌思思才算是将按摩进行完整,放下手臂打算告退,从魏子风的身后走到了对面,行礼打算退下转身之际眼神飘忽闪烁了片刻。
“思思……”
被叫住的人脊背一僵,顿了顿往回又走了两步站定,“小姐还有事?”
“没……”
没事两个字还没有说完整,只感觉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过后顷刻间,屋中便多了四个身着黑衣人,四个人手里拿着长剑,站定片刻,巡视了屋子里的目标后直冲床榻。
突如其来的动静并不小,秋姨慌乱之间急忙朝着魏子风床榻这边跑,而与此同时凌思思也一把拉起魏子风朝着门外跑。
三人汇成一处朝着门外跑,魏子风虽是武功全失,可基本的躲避还是会的,一路躲躲闪闪并未受伤,可秋姨与凌思思二人却是被那利剑划伤不止一处。
几经辗转终是逃躲到门口,还没等三人开门,门便被人从外大力的踹开,来人就是静茹。
手拿一根烧火之时所用的黑木棒便只身冲入与他们四人打斗,静茹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说,没等她们三人反应过来,三下两下便将一个黑衣人手中长剑给打落在地,人也被踹倒在地。
可就在静茹捡起长剑与其他几人打斗之时,那人手已经摸向怀中,两下俯冲便夺门而出,朝着三人逃走的方向一记飞镖。
镖刚刚没入肉体半段之时,静茹的长剑便已经覆在他的喉管之处,轻轻一用力,鲜红色的血珠便溅了她一脸,再回身便见到白色里衣便被暗红色的鲜血所浸染。
静茹的心漏了一拍,愣在原地闪神之时身侧便被人划了一剑,挥手一挥,长剑割喉。
踉跄两步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倒下的并不是自家小姐之时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内将其余两个制服。
余她而言除了小姐任何人都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