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香气宜人,曾经一度是魏子风的最爱,但采摘极为困难,而又因为她的喜爱之物,所以以往都是全部送到宫里,如今竟能在此处尝到它。
魏子风从眼前的茶转向了李捷,一身棕褐色长袍,身材颇为挺拔,站在那里笔直如树,一看便不是普通的护卫那么简单。
再看他腰间的那块玉佩,护卫怎么可能有成色如此好的配饰。“李捷?既然是云汐的护卫想必身手不凡,不如与我的护卫切磋切磋,也好好看这护卫当得不当得。”
古云汐的手搭在魏子风的手腕上,面向着她而背对着李捷,眼里阻止的意味明显,可魏子风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是递给了身后静茹一个眼神。
静茹接到示意之后向前走了两步,躬身行礼“兄台可否切磋切磋?”
李捷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于是两人便出门下楼去了。
房中只剩下魏子风和古云汐二人,古云汐更加慌乱了,有些不像她,急切地抓着魏子风的手,手心里全是细汗,“景禾,你赶紧走吧,求求你赶紧走吧,别再回来了,我知道你有能力走的,太后那里你不用担心,阿玉不会做什么的,毕竟……毕竟阿玉从小也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再怎么样,阿玉也不会的。”
此刻的古云汐一心只想要让魏子风走,这也是她今日之所以前来的唯一目的,魏子风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儿时她护着自己,让她可以在世家子弟中立足,没有被任何人欺负,如今这是她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事情了。
魏子风看着眼前的古云汐,眼睛有些酸痛,眼泪不知不觉的渗了出来,她抬手向上拂去泪水,“云汐,你于我是姐姐般的存在,我不会走的,走了魏贤玉能放过你吗?你今日能来不也是因他而来吗?”
起初她看见那送信之人时,她是欣喜的,她很想云汐,她唯一的朋友,可那欣喜也仅仅只维持了不过半个时辰左右。
以云汐在宫里的处境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容身之处?
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派人与自己联系,甚至是约出来见面。
这是一个明摆着的局,一个魏贤玉设的,让她心甘情愿往里钻的局。因为这个局的关键便是古云汐,他是在拿着古云汐的命威胁着自己来。
“景禾,你怎么这么傻?今日你便不该来,阿玉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我之前是知道的,可现在我已经摸不清了,云汐,离开他吧,去南边找古将军,把一切都告诉他,他会护你周全的。”对于古云汐,魏子风更多的是愧疚。
古云汐的眼泪来的更凶,手紧紧地攥着魏子风,一刻都没有放开过。
魏子风将她低着的头托了起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云汐,我不会走的,你告诉我?这次魏贤玉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让我问你他想要的东西在哪里?”若是她不说那么她就要做第一个不说的代价,当然后面这句话古云汐并没有说。
她是了解魏贤玉的,他不会真的那么做。
“就这样?”魏子风很难相信这么简单的理由,这样的做法十分不像是魏贤玉所为,他出手向来是抓住要害,一击则成,就像这次威胁她前来赴约一样。
“他人呢?”
“在宫里,那跟你们来的可还有别人?”
古云汐依旧摇头。“不知道,出来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会不会有其他人我不知道。”
此时换到魏子风困惑了,这次的魏贤玉好生奇怪,让她完全抓不到他的用意,丝毫不知道他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子风,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再过一会儿等李捷上来了,恐怕就不好走了。”
魏子风浅浅一笑,拍了拍古云汐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可想说的话还没等说出口,静茹便匆忙上来了,与她一同出去的李捷并没有一同回来。
古云汐东瞧瞧西看看没发现李捷的影子,“李捷人呢?”
静茹走到魏子风的身边附耳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后便伸手一摊,正是一块木牌子,上面赫然写的是令字。
李捷是什么身份?而从他身上得来的令牌又是什么令牌?
魏子风将令牌拿在手中,掂量掂量左右看看,“不错,静茹你可终于开窍了。”
刚刚其实她也只是想要把这个李捷支出去,好和云汐说上两句话,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能将这个李捷放倒,还能从他身上取出令牌,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这令牌是禁卫军令牌,禁卫军令牌一共分为两块,一个是调动宫内禁军,一个是调动宫内禁军的,而这块令牌上面刻有外字,那便是宫外禁军的令牌。
禁军令牌事关重大,这李捷随身携带不说,竟然还能如此被静茹取了去,未免也太过简单些。
“李捷人怎么处理的?”
“回小姐,那人我已经将他给绑住塞到了后院一个瓦缸里。”
魏子风点头,拉着古云汐的手就打算走,可古云汐挣脱开来,双手抓着她的手臂,言辞恳切,“子风,听我一句劝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别再回来了,我没事,别担心我。”
阿玉或许是真的变了……
这是古云汐并未说出口的话,心底里或许还相信着有一天她的阿玉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的妄想吧。千毒散
她没事?她怎么可能没事?魏贤玉已经另有新欢,如今在那宫里又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魏子风心里心里头全是反驳她的话,可嘴上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强硬的质问全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她还在要求别人,自己不也是如此,不知道在执着些什么,对这京都城竟是如此留恋。
古云汐笑笑,嘴唇轻弯,使得原本看起来颇为憔悴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离开这里去楚去鲁都好,就是别回魏了。”
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想法,却同样都在为对方着想。
可都是执拗的性子,谁又能听谁的?
从玉和茶楼出来后两人深一步浅一步走在路上,这条路出乎意料的安静,没有任何人出现来阻拦他们的去路。
回到抚月楼之时,刚刚一到后门口的巷子便听见了里头嘈杂的声响,里面全是秋姨指挥安排的声音,这是出去之前她便安排给秋姨的。
抚月楼上上下下几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布置场地,编排曲目……
可却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了何事,有个把个好信之人悄悄地问了秋姨,秋姨也只是以一句,不该问的别问给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