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本营,任桓是怎么都没法冷静下来,怒意越发高涨。
砰!!!
腰间佩剑被取下,狠狠砸在地上。
“腌臜鼠目之辈!”
正走到帐前,欲要入内的张直,听见动静,摇头苦笑着入内。
“军候怎的还在发火?”
任桓见是老上司前来,便略整仪态,拱手道:“张公。”
听见这个称呼,张直脸颊微微抽搐。
自任桓升任县尉,而自己因黄阮之故暂时没能迁为隆令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微妙。
按道理讲,张直过去是任桓的上司①,不出意外将来也会是。
然而现在的事实是:因战之故,任桓以县尉邻曲候事,张直以司曹邻军正②。
地位差距依旧悬殊,上下却完全颠倒了过来!
虽然任桓并没有因此而怠慢自己,依旧尊敬的口称“张公”。
但自己却碍于军纪,只能称其“军候”,在其面前自称“属下”。
这让张直心里五味陈杂,偏偏又不好表现出来。
见张直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表情,任桓也很是尴尬,只好转移话题道:“张公何事来寻某?”
张直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说起了正事。
“奉军候令,营内外诸工事俱已建成。”
任桓点点头:“唔,辛苦诸公了。”
张直却是继续道:“方才,吾闻军士将官私下言,毗邻三营均无布防。”
“到低是合兵一处,邻营不宁,将士们也心悸难安,特来询问军候,可要助其余三营筑防?”
听到这里,任桓就气不打一处来:“公不知!那三营曲候,皆见利忘义、蝇营狗苟之辈!”
连尊称都不用了,唾沫横飞的将方才的事简略告诉了张直。
张直闻言,也是苦笑道:“这几位,可当真是‘从容不迫’啊···”
这仗都开打十几天了,他们几个还有心思争夺主将之位?
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置手下将士生死于不顾嘛!
略一思虑,张直又道:“对了,昨夜斥候出巡,俘得一敌骑,只是营中无人通晓胡语,故无从审讯。”
“此事易尔,民兵丙屯韩伍长,曾于边郡卫戎,召其往之便是。”
张直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任桓一眼,便应诺而去。
“这任桓,看来是深藏不漏啊···”
能查得一外来户曾行军伍,其人脉之广,让人无法想象。
任桓的亲卫前来传令,韩睿听着,再一次目瞪口呆!
见韩毅沉沉“诺”了一声,便起身,韩睿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老爹居然还会一门外语!”
韩睿总觉得老爹身上,似乎有数不尽的秘密。
急忙套上靴子,跟上老爹,还没来得及问,韩毅自己先开口了。
“睿儿可是好奇,爹为何不同于往日?”
韩睿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韩毅看着,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之中。
“那就长话短说!”韩睿心里吐槽道。
韩毅略一踌躇,还是摇了摇头:“此间之事,太过错综复杂,等来日战事稍熄,爹再慢慢给你讲。”
韩睿只好心如猫抓般,无奈作罢。
·
“什么?定阳断粮了?”
任桓听到这个消息,只觉不可思议——
定阳可是上郡北边门户,军事重镇!
其常年备有足够全城半年之虚的粮草。
“不知真假,那个俘虏是这么说的。”
韩毅瓮声瓮气道:“据其所言,已有定阳百姓于夜间逃出城,被匈奴哨骑抓获,问其故,乃言定阳无粮,留下也是饿死,不得已冒险外逃。”
任桓听着,陷入了沉思。
“定阳的状况,只怕是不妙啊···”
韩毅又道:“还有一件事,属下摸不清真假。”
“那胡人言,吾等已被胡虏发现,其正筹谋歼灭吾等。”
任桓闻言陡然站起,呼吸声都粗重起来!
略作沉思,便对韩毅道:“会不会是其被俘虏后,为恐吓而枉言?”
韩毅道:“属下也是这么认为,但不恐其无,旦恐其有,还是该有所防备才是啊。”
“公所言甚是。”
任桓点头,对账外喊道:“来人!”
是日夜,隆县军营外,巡逻人手增加一倍。
·
深夜,韩睿于塌上躺着,正酝酿睡意。
“古代的生态就是好啊大晚上也有鸟儿在叫。”
“听声音像是百灵鸟呢,呵呵···”
“百灵鸟···”
!!!
百灵鸟!!!
上郡位于后世陕西,哪儿来的百灵鸟?
韩睿跃然而起,满怀不安走出军帐。
抬头就看见,中军堆积粮草辎重处,燃起零星火光。
而负责巡逻的哨兵卫士,却对此浑然不觉,正依靠木桩打盹···
“敌袭!”
一声厉喝,营内瞬间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光着膀子,提刀持剑走出帐的军士。
片刻过后,任桓循着喊声走来,问道:“何故视警?”
“属下怀疑,营中已潜入细作!”韩睿说着便指向中军处。
望着渐渐燃起的冲天大火,任桓手中利刃掉落在地。
“万事休矣···”
一旁的韩毅见此,赶忙劝道:“军候,匈奴人既然遣细作纵火,其后必会冲杀军营,此时最要紧的,乃是整军御敌啊!”
任桓闻言回过神来,点点头,将甲盔整理了一番,便大声喊道:“吾乃军候任桓,诸将士勿得慌乱,背齐弓、剑,随吾御敌!”
“杀胡虏!”
闻主将军令,士兵们心中稍安,赶忙回帐内整理装备军械。
趁着营中军士回帐整装,几个人影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翻出,朝着山下撒步跑去。
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日间被韩毅审讯的匈奴俘虏。
“嘿,一群马都不会骑的羊羔,还真以为能抓得到我?”
“就是可惜了,只点着了粮草,还让其有了防备···”
等诸兵士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沿着壁垒组织起防线,那伙人影早已跑到山下,与山下陈列的骑兵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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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司曹主一县诉讼,游缴管徭役,理论上是同一个系统的,将司曹比作法官,那游缴就是法警,或者税警,故而确实是上下级关系。
2.军正:汉时的军法官,和平时主要职责是判定触犯了军法的将士所犯罪行以及惩罚,战时则再加一个记录战功。到明朝时,逐渐演变成督战队,工作是“如有退者,杀无赦。”其实就是杀战场上的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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