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五年朱棣登帝王,年号永乐,废建文年号改为洪武三十五年,亦示正统,罢建文规制,复太祖法制,以示恢复祖训。
即位后朱棣大肆屠戮建文朝旧臣,铁铉、齐泰、黄子澄等无一幸免,皆是受酷刑惨死,灭其族人,女眷入教坊司,世代充做官妓。
方孝孺事情后,小林利开始积极学练郡主赐予的武学奇书,他不想往后日子里再做那无法保护主子的奴才了。
郡主自那次事件后也似乎变了个人一般,没了往日的欢乐,而且身体越来越差了,时不时的生病,小林利需经常给郡主输些真气,助她恢复身子。
建文帝一脉,皆为当今皇上以各种罪名处死了,长太子一脉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郡主一人被留在宫中,其实为软禁一般。
“郡主,小林利来了。”粉里儿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人,面容憔悴却又轻轻欲滴的姑娘在幽暗的灯光照映下越发是个美人了,她微微笑道。
“这家伙,这几天全在练他那功夫,早忘了我这个主子了,该打。”
郡主说话间就要起床下榻,粉里儿赶紧伸手扶着,帮她下了床榻,外边小林利已经进来了,见他一身宦官服侍,身形笔直修长,面上寒光森森,笑不露齿,怒不动心,全然一副冷漠寒霜之人。
“你这几年全再那武学修为上了,天天的见不着你,哼,这就不待见我这个主子吗?”
“郡主可说笑了,我才不敢。”
“哼,练的怎么样了。”
“都完了,只是这武学之术不是你练了就好用,需长年累月积些实际的东西才有效。”
“这样啊,去把奉天殿上那个人给”郡主说话间做了个枭首的姿势。
不想小林利也是立刻回应道:“这就去吗?”
“自然是。”
“可不敢胡闹,不知道这隔墙有耳吗?外面全是他们的人。”粉里儿赶紧打住了两人的对话,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了。
“小林利,你这下的功夫可有把握从这深墙院内跃出去?”郡主突然看着小林利问道。
“郡主?”
“回答我行还是不行。”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郡主问这个做甚?”
“我要你出去。”
“噢,小的告退。”
“你个小混蛋,装什么装,谁让你退下了,我是要你出这深宫出这应天府。”
“主子我,可曾做错事情了,您要赶我出去。”小林利急切的问道,说话间便已给郡主跪下了。
“傻子,谁说你做错事情了,我要你出去,自然是有出去的打算,你起来。”
“我不起,我不要离了主子,离了主子一刻也不能活着,不起”
小林利情绪激动眼泪顺着寒霜一般的脸颊滑落而下,郡主看在眼里也心疼,但她有自己的一番打算,所以必须硬下心来。
“你仔细听好了,昔年皇爷爷为巩固我兄长之位,错杀你左氏一脉,今日我无法替你翻了这冤案,只因我自己尚且不知何时被杀,你左氏一脉留下了你一人,我需还你自由身算是给你左氏一脉一个交代了”
“郡主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幼年入宫,至今日已在您身前服侍十年有四了,我何曾想过翻案,何曾想过离了您啊,外面外面的世界怕不是我想去的世界,求您,求您留下我吧!”
“你是傻子吗?外面的世界多好,如果可以我第一个出去,大千世界任我展翅高翔,何须在这深宫内这般寂寥,你个傻呆的小林利,不知道我一番苦心吗?”
郡主说话时,自己脸颊也早已被泪水侵湿。
粉里儿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别这么说了,高高兴兴的郡主,您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不然小林利以为您是赶他走了?”
“还有何事?”小林利不解的看着郡主。
郡主拭去眼角的泪珠俯身到小林利耳边。
“还记得,我兄长吗?”
小林利听罢惊讶的看向郡主。
郡主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道。
“查他下落,无需打搅,要他安稳便好。”
小林利重重的给郡主磕了个头,转身给粉里儿也是一拜谢她多年的照顾。
“小炉子。”郡主一声叫,小炉子拿了包裹跑了进来,交给了小林利。
“谢谢兄长,这些年的帮衬,小林利感激不尽。”
小炉子苦笑道:“哪里的话,咱们互相帮衬着,你外边可要好好生活了,替我们好好活活外面的世界,别浪费了。”
“嗯,我谨记。”
“走吧!”郡主轻语,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小林利。
小林利双膝跪下,行到郡主身前,伸手给她整理了一番鞋袜,然后起身时眼里已侵满了泪珠,望着郡主的背影,缓缓的退了下去。
小炉子跟了出去,待小林利消失在黑夜后,郡主转身早已泪流满面几欲昏阙。粉里人跟着哭泣,看到郡主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赶紧伸手扶住了郡主。
小林利在小炉子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一处,昏暗的院落,一人突然从门后钻了出来,小林利伸手欲杀之,发现这人却是义父,他惊讶道:“义父,您?”
“嘘嘘”
“小炉子您走吧!后面的交给我了。”
“谢俞公公了,我这就回去了,小林利我走了。”
“小炉哥希望来日再见您。”
“义父,您为何?”
“郡主早已联络了我,我靠着这几年和当今皇上旧臣的关系总算是开了这么一条路了。”
“义父我”
“你莫要说话了娃娃,听我说,此番出去了,你记得郡主交代的事情,不敢耽搁了。外面的世界啊你遇店住店,遇雨避雨,莫要伤了自己身体,这些钱财你拿着,郡主给你的自然够,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当年答应你爹娘的事情,算是有点回应了,所以你记住了,外面好好生活,懂不!”
“我知道了义父,您在里边保护好自己。”
小林利欲要下跪些义父的救命之恩和这些年的恩情。
“起来,别来这些了,赶紧跟我来,事情耽搁不得,你出去后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这身衣服换了,包裹里郡主给你都准备了,现下的这身衣服可不敢再穿了知道么,往后的日子里莫要相信别人,也无需告诉别人你姓甚名谁记得么!”
“义父,我记得了,这些郡主也交代过了。”
“好了,走吧!”
黑夜里一个身影轻飘飘的跃过高深的城墙,落在了一片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