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娆咬了咬牙,懒得看他,唇上贴了点温热,她启唇吃下那粒药,入口清甜,伴着一丝酸味,很快化在舌尖。
如前世一般的滋味。
前世薛崇心疼她药不离口,花重金寻了近百位大夫制出千金丸,小病小灾以此为药。
可惜他备了不少,她只用了九粒就远赴边境,葬于火海。
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薛崇的确是回来了。
薛崇摩挲着小巧的瓷瓶,眸光发沉,很快藏起情绪,给盛娆掩了掩被角,道:“公主不怕有毒?”
“众目睽睽之下,少将军尽可。”
薛崇笑了起来,没有再动手动脚,一条腿折在床边,放松地坐着:“从前臣多有得罪,瞎了眼,公主尽可讨回去,臣绝无怨言。”
盛娆挑眉,他这是要开诚布公了?“少将军是对本宫一见钟情了?”
“是。”薛崇神情认真,毫不犹豫。
“本宫天生丽质,自认少有人能不钟情,不成想少将军也是其中一位。”
薛崇知道她的意思,无可奈何:“臣看上的不是公主的容颜,而是公主这个人,纵使公主容颜不再,臣心不变。”
盛娆弯了弯唇角,嘲讽之意不加掩饰,她自然是信的,但现在的“楼阳”不可能信。
“臣知公主不信,无人会信,臣此举实属不堪,但臣想求个机会,若日后公主始终不信臣,臣会放手。”
盛娆嗤笑:“凭什么?”
“凭皇上站在臣这。”薛崇没有花言巧语,直接道出倚仗,他的蕣华心思剔透,何时不能甜言蜜语他心如明镜。
“本宫已让父皇死心,不知道少将军是如何蒙骗父皇的?少将军以为有父皇撑腰,就万无一失了?”
“皇上圣明,臣怎能蒙骗?臣相信公主不会让皇上失望,只要臣明日拔得头筹,公主不会抗旨。”
皇上时日无多,至今最放不下的就是蕣华,只要他经得住考验,让皇上放下怀疑,皇上会以死逼蕣华答应。
盛娆敛眸:“少将军未免太自信了。”
“若无自信,怎敢对公主不敬。”薛崇目光扫过盛娆的身子,停留在她的唇上,笑容倜傥,在惹到人之前收敛了点,“臣还有一事不明,想请公主解惑。”
盛娆不想理他,翻身朝里,阖上眼睛,很快脸侧的枕头陷了下去,闭着眼睛她也知道薛崇一手撑在了这。
她没有搭理,谁料有些人得寸进尺,耳尖的温热让她恼怒地睁开了眼。
薛崇撑在她身侧,唇贴在她耳上,气息润润地洒下,见她睁眼了,轻笑了声,醇厚的嗓音融化进盛娆全身。
“薛崇。”
听着她冷艳的斥声,薛崇眸色更深邃了几分,喉结滑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落下个吻。
“除了三拒公主,眼瞎心盲,臣还有哪里惹公主不快了?”
他等不到盛娆回答,无奈继续道:“公主对臣有意吧,否则臣第一次拒婚公主就该出声,而不是纵容臣一再放肆,更不会纵容臣出格。”
“臣以为只要臣松口,驸马非臣莫属,但似乎不是,公主对臣不是报复,而是想和臣再无关系,臣无论如何不能挽回了?”
盛娆想不到他这么直接,正要开口搪塞,唇上贴了根指头。
薛崇面上挂着轻浮的笑:“臣想听实话,公主的眼神骗不了人,臣自认阅人无数,虽和公主见了寥寥几面,但对公主有七八分了解。”
盛娆看着他含笑的狐狸眼,自然读的懂里头掩饰的认真,他们彼此太了解,稍有放松,满盘皆输。
她面上没有露出分毫,傲然道:“少将军是自认把控住了本宫?”
薛崇轻轻按了按指下的柔软,道:“不是,是公主把控住了臣,让臣甘愿俯首。”
盛娆没有上心,随口道了声:“是吗。”
“是。”薛崇认真道,他无奈地捏了捏盛娆的脸颊,“让臣自己猜猜?公主不想臣搅入局势,不想以情爱束缚臣?”
盛娆神情倨傲起来:“少将军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薛崇耸了耸肩:“是公主纵容的,睡吧,明日别折腾了,臣既然敢大不敬,是已将公主视为妻子,明日必赢。”
盛娆咬牙,恨不得起来给他几下,怎就遇上这么个无赖!
偏偏不能让他察觉她也回来了,否则依他的脸皮必定更得寸进尺!
想以现在的“楼阳”的心情来反驳,又无从反驳,他活了两世,对她的心思可不是了如指掌吗,说来说去还是让他得意。
盛娆一口气闷在心里,怎么都不对劲,她何时这么委屈过,老天实在是不开眼!
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闭眼当他不存在,薛崇抵着舌尖笑了声,没敢再惹她,一下一下轻拍着她后背,哄她入睡。
先娶回去再说,只要娶到手,想离?呵!
盛娆郁气攻心,本睡不着,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身旁这个人让她太过安心,生不起抵抗。
将要睡着时听薛崇说了句,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但她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困顿的脑里很快有了决断。
看明日谁输谁赢了。
……
“蕣华以为我是会被情爱束缚的人?蕣华于我重于一切,从前是我错了,往后有我,我必斩尽风风雨雨,护肃国江山,蕣华陪我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