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卓禾和陈洛语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整个固体汤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氛围格外的诡异。
陈洛语此时正盯着温泉里的一个大石头看。
这颗大石头并不特别,特别的是在它上面长了一朵玉质的花。小花通体白色透亮,却隐隐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就好像它的叶子长在花里面随着固体汤里的雾气不停摇摆一样。
这画面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可是前两天她并没有看见这种植物啊。陈洛语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开始伸出躁动不安的手去触摸它。
在和玉质小白花接触的那一刻,她看到自己的指尖吸纳了绿色的光芒,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和第一天泡在固体汤里的感觉有点像。然而继续摸它的时候,它就没什么变化了。
陈洛语玩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松手了。那玉雕似的小花,居然在离开她手掌的那一刻散成星星点点,被白色的雾气吞没。
“感觉身体如何?”雷星温润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由于固体汤置于洞穴深处,陈洛语一瞬间还没办法辨识雷星的位置。她环视了一周,才看到他挺拔的身形,在雾中也模模糊糊的。
“已经好多了~”陈洛语眨着眼睛望向他。
“弟子也无碍了。”卓禾的声音听起来比那天中气更足。
雷星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开了灵根,那么煅体也就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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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者在打开灵根后,身体格外脆弱。
体质的重塑让大部分修士不得不在家中静养一个月,巩固体质。然而,雷云宗和天玄宗的师父们不会这样白白浪费时光。
普通的弟子服用宗门发放的固体丹,效果略逊,但是也能在14天之内固体成功,亲系弟子则直接在固体汤中沐浴3日。剩下的时间就是用来煅体。
只有开启灵根不到一个月的人可以煅体。煅体,就是趁着体质初成,通过短时间的训练提高身体的耐性,柔韧性,灵敏度等,不同的门派对煅体有不同的见解,因此对应的煅体方式也极其不同,甚至有些方式截然相反。
雷星将他们带回修炼的洞穴后,就挥挥袖子扔出了两个卷轴。
“这两个地方,是我挑选给你们锻体的地界。”雷星语气平和,“昨日已经在两处地界的周围设下禁制,无人能在规定的时限内出入。你们在里面待满一个月后,就会自动被传送回来。”
“锻体的内容,进入卷轴后自然知晓。”他将目光转向陈洛语和卓禾,“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会不会在里面遇到危险?”卓禾开口问道。他觉得陈洛语有点笨头笨脑的,不太适合一个人待在那里。
“不会。”雷星沉声回答道,“禁制里没有任何人和妖兽,这个不必担心。”
卓禾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又想到陈洛语第一天来到雷云宗的时候偷偷抹眼泪的样子。虽然知道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一环,但是他心里却不太希望,那个时刻这么早到来。
两人分别打开卷轴,立刻被上面的阵法吸了进入,蓝色的气旋随他们的身体卷入卷轴中,而事毕卷轴也自动隐形于洞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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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什么情况?
陈洛语被降落在一处池塘里,可能是之前在固体汤里泡久了,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身体的湿润很陌生。
她慢慢地游到岸边,吃力地爬上岸。然而糟糕的是,她刚抬头就看见了那张妖艳至极的脸。
魔修百叶……
此刻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明明也有星眸璀璨,不知为何,陈洛语却觉得很血腥。
“你来锻体?”他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陈洛语感觉自己的心脏因为紧张砰砰砰跳个不停。
一个几乎没有修为的弱鸡小白花,怎么和已经快要满级就比雷星差一丁点的大佬刚?
“哈……哈利路亚。”虽然还是习惯性地说了这句话,但是陈洛语感觉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来帮你啊。”一抹玩味的笑容出现在百叶的脸上,诡异地透着一股冷漠的气息,“接下来你开始跑,然后我追你,好不好?”
陈洛语想说不好!但是他的表情可完全看上去不像是在商量。
她也顾不上咬着她衣角的那只小鱼了,迈开腿就往前跑。陈洛语感觉自己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那条小鱼因为这种后冲力直接掉到了地上。
百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弯下腰捡起那条小咸鱼,微微翘起嘴角,又吐出了一句话,“我让你先跑。”
陈洛语听了这句话,更加卖力地往前冲。她一边冲一边观察四周,发现这边的确没有人和妖兽,应该还是在师父设下禁制的地界。
一直跑一直跑,她特地观察身后有没有留下脚印,还专门挑小路和崎岖的地方,甚至不辞辛苦地怕了好几段山路,从白天一直跑到晚上。
这样应该安全了吧。
陈洛语的心脏还在跳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极速的运动。现在她感到非常疲劳,恨不得马上睡过去。
这样想着,她从林子里找了很多柔软的草料,铺在地上。
不幸的是,当她抱着最后一捆稻草回来,打算用来当被子的时候,百叶正悠哉地躺在她的“床”上。
太可恶了。小修女有点生气。
她最恨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在 21世纪,当她还是一个小修女的时候,就经常有人在祷告的时候小声说“希望我的儿子能早点出去工作”之类的。
就是因为有这些人,那么多老爷爷老奶奶不得不被啃老,最后拖着残破的身躯捡破烂、乞讨来养家糊口……
他们还要节省开支贡献给教堂,希望自己的诚心能让耶稣听到他们的祷告,带他们的那些孩子走向光明的未来!
陈洛语拽紧了拳头。耶稣那么忙,怎么可能管得过来这么多好吃懒做的人。
百叶的两片眉毛被微微挑起。她居然不害怕了?看起来还有点……生气?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