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瑜心里彻底乱了分寸。
合上材料夹,郑宇升和录瑜两个并不专业的人,在无比友好的气氛中,煞有介事地胡乱研究过投资比例和分成办法,喜滋滋地握手达成一致。
转过头,郑宇升对蒋凤娇说:“看到了吗?听懂了么?”
透过眼镜,蒋凤娇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郑宇升:“听是听到了……你好像根本不懂财务和经营。”
郑宇升尴尬地一笑,指着李响说:“我哪需要懂,以前都是我助理在做。”
“他?”一身名牌的蒋凤娇再次给李响翻了个白眼:“用金木水火土来看怎么投资么?”
李响肯定地点点头:“还真让你说着了,玄学就是科学,以下是我用玄学推测得到的,你们听听。”
李响从头到尾,重新分析投资金额、回收比率以及固定资产的升值空间和品牌价值,重新确定一套相当合理的投资比例和分红办法。
拿着专业财务软件做预算的蒋凤娇惊得瞪大眼睛,当李响说完,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李响:“你……该不会是五百强CFO隐居的吧?”
李响双手一摊玩笑到:“大学时选修过而已。郑老板常说,不会做财务的厨子不是个好司机。”
李响和郑宇升对视,郑宇升配合地耸了耸肩:“李助的标准是咱们公司最低的了。”
“天呐!”蒋凤娇推了下眼镜,根本没听郑宇升说什么,指着手中的Ipad:“你刚才所说的我都记录下来并且做计算,丝毫不差!天哪,还是国内大学好啊,一个选修课都这么厉害,我太low了。”
蒋凤娇毫无悬念地留下组建财务部,郑宇升给出试用期月薪两万的薪金待遇。
郑宇升虽然对于李响留下蒋凤娇颇有微词,当李响的一句话就打消他的顾虑:
“她的高傲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资本,能征服她说明你有这样的资本,放心,她一定会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
“那个,我还想问,你选修财会不是练课都没去上,刚才咋那么厉害?”
“学无止境,没事回家多看书。”
郑宇升打心眼里佩服这哥们,有正事,啧啧。
距离梅家提出李响联合王桂芝诈骗,已经半个多月,期间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当十一月的寒气来袭,幼儿园工程的审批在录瑜的运作下也已经全部完成,马上就要动工。
李响扳着手指头算计任务完成程度和梅老爷的忍耐程度。
股票:海外300万美金,国内1200万;
已经开始准备施工的度假村:春节前期投入2000万;春节后预计投入6000万。
幼儿园拿地:2000万;建设已经投入1000万,预计再投入00万,且工程进度很理想,年前有望竣工,毕竟只是个两层楼的“蛋”。
其余就是些杂项,进进出出都是些小钱。
再花出去两千万,或者赚到五百万,这任务的金钱部分就完成了。
另外的部分是拥有一个综合性集团,如今首要任务是整合手中的商业资源,全都归到同一个集团名下。
青山村的小屋子里,打印机哗哗作响,李响把涉及到的规则流程都捋了出来,在法务部成立之前,一切还要他亲自操刀。
孙小虎从外面进来。
“薛老师呢?”
“隔壁搂着小鱼儿睡午觉呢。怎么了?”
“哦,没事。我家大小子说,今天看到薛老师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都变了,她没和你说过什么?”
李响摇摇头。
看来,梅家终于按捺不住,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幺蛾子。
在这场沉默的战役中,谁能坚持到最后,谁才取得后发制人的主动权,而李响和薛茹倩手中最重的筹码就是——小鱼儿。
小鱼儿那日搂着梅伯臣好一阵子,亲昵的不得了,李响眼见梅伯臣老泪差点掉出来。
据说梅家梅伯臣一脉孤单影之,只有他和女儿梅静禾、连姓名都没被人记住的赘婿以及梅聘婷。
梅伯臣的弟弟属于梅家旁系,当年并没得到继承权,如今也只是在梅家产业中担任并不重要的职位,却枝繁叶茂,人丁兴旺,一家二十几口人。
晚上,李响琢么了一桌乡土气息浓厚的农家菜,等薛茹倩和李妤从热炕头醒来,饭菜已经飘乡。
11月的夜晚外面已经寒气袭人,小屋里的温暖和围坐的一家人让李响尤其满足。
想到薛茹倩早晚都要融入镇海上流社会的圈子,李响觉得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倩倩,升子说年会你也要一起参加,给我个尺寸,给你做身裙子。”
薛茹倩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用不用,多浪费……哈哈哈……90,60,90,身高1米74。”
“啊?你这么高么?”李响有点吃惊。
“这还少说了一离米呢。”
李妤在一旁接话:“那妈咪不穿的裙子可以给我么?”
李响抱起李妤:“也给你做好不好?和妈咪的一模一样好不好?”
李妤摇摇头:“不好,那样爸比会分不出妈咪和小鱼儿,会把小鱼儿的零食给妈咪,小鱼儿的零食总是不知道为啥就没了。”
李响笑着指薛茹倩说:“孩子她妈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挺大的人,老偷吃孩子零食……”
“我哪次没分给你?!你哪次不比我吃的多……”
一家人整整齐齐,相亲相爱才最重要。
李响发了一条九图条朋友圈:老婆孩子热炕头。
镇海市闹中取静的梅园里,梅伯臣一遍遍拿着管家的手机翻看李响朋友圈,每一张照片都要点开看好久。
诺大的梅园冷冷清清,因为当年和女儿女婿因生孩子的事闹矛盾,说了难听的话,女婿一气之下喝药,虽然被救回来,女儿和女婿却因此和他都有了嫌隙。随后本来就有些受气的入赘女婿去了汴城,女儿在劝说梅聘婷读书无效后也伤心地离开去加拿大定居。
老管家顾嘉在一旁想了许久才开口问:“老爷,真的不通知小姐一声?”
“不通知!”梅伯臣气愤地摔下手机:“那孩子出生时我正好在外面出差,回家一见那孩子我就觉得哪里不对,我说要亲子鉴定下,他俩非不同意,后面小禾怀二胎还……哼,一开始留下就是个祸根!”
顾嘉不再做声,梅聘婷的确不太招人喜欢,凡事都不会为别人着想,就在梅伯臣十岁的寿宴上,还联合外人一起来气他。
众所周知梅伯臣身体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心脏病,这也是梅伯臣在女儿离家那年给自己做的铺垫,其实他的心脏比谁的都健康。
再次拿过手机,梅伯臣指着李响盆友圈,压抑着笑意:“你看看,小鱼儿吃相都跟小禾小时候一样,再看下一张瑾锡的,那眼神简直了,跟小禾……诶,照片咋没了呢?”
顾嘉拿过手机,看了片刻后尴尬地开口:“老爷,他朋友圈开启限制了……”
“哼,跟我玩心眼儿!”摔下手机,梅伯臣又问:“楼上改造那几个方间改好没有?儿童房的玩具到位没呀?还有那李响你究竟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回老爷,房间正在按照您说的施工,儿童房的玩具和早教设备已经就位,李响的调查报告昨天已经给您过目了。”
“没了?”
“目前就查到这些。李响自从五岁随母亲定居青山村就再没离开过镇海市,是上大学时和瑾锡开始谈恋爱,本来李响准备上研究生,可那时候瑾锡怀孕了,就把名额让给别人,和瑾锡领证结婚……”
“行了行了,”梅伯臣不耐烦地摆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话里话外都夸他,什么研究生都不上就为了负责任,这不是屁话么?这么点担当都没有还叫男人么?”
跟梅伯臣三十多年的顾嘉笑了笑:“老爷,既然是瑾锡的选择,您是不是就别……千万别让瑾锡赴大小姐后尘啊!”
梅伯臣被顾嘉几句话弄的心烦意乱,那李响就是个没志向没本事只会做菜的乡村教师,凭什么娶他梅家的孩子啊?把梅家家业交到他手上,那不等于慢性自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