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车水马龙让薛茹倩有些眩晕,斜斜地靠在车上没有一点精神。车子七拐绕,终于抵达目的地。
薛茹倩脸色惨白,李响担心地试了试额头,并没发烧。
“没事,只是晕车了。”
在外面吹了会冷风,薛茹倩脸色才好看些,两人手挽手离开停车场。
梅氏私立医院的内部比外观还要让人惊叹。
早已在门口迎接的顾嘉得体地领着两人上电梯、去病房。
“这所医院正是在您母亲,也就是梅家大小姐梅静禾流产后修建的,当时老爷伤心好久。”
“呃……我母亲今年多大?她在哪儿?”
“呵呵,大小姐结婚早,今年不过四十七周岁。十年前,因为失去已经六个月的胎儿,她非常悲伤,加上后来调查出失去胎儿之事与薛聘婷有关联,硬是忍住悲伤,陪薛聘婷读完高二,直到薛聘婷说什么也不肯继续读书后,一个人远走他乡,在加拿大定居至今。”
电梯里,薛茹倩感染上一片忧伤,如果母亲知道她的存在,该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而且母亲一定是和蔼可亲的,就像婆婆那样。
“我……父亲呢?”
“哦,您父亲邸抗在您母亲去加拿大之前就离家去了汴城。”
“汴城?他没和母亲一起?”
“的确如此,因为薛聘婷之事,家里闹过不少风波,许多误会都无法解开,您知道,薛聘婷长得不像您母亲。”
心照不宣,李响吐了吐舌头,这是赘婿觉得妻子出轨,却无法证实只好打掉牙咽肚子里。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王桂芝啊!
“那梅先生当初为什么不认我呢?”
“梅先生有梅先生的考虑,他怕太过突然,您和小鱼儿接受不了,才想到一波三折的办法。”
“这也叫办法……”薛茹倩不满地嘟囔。
窗明几净的病房里,梅伯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旁边是各种薛茹倩不认得的仪器。
迟疑片刻,薛茹倩走过去俯下身:“梅老爷,您还好吧?”
梅伯臣伸出手,缓缓地抚在薛茹倩的发上:“乖、乖孙女……从前是爷爷不好,你原谅爷爷好不好?别再离开我……咳咳……咳咳……”
一阵突入其来地咳嗽让梅伯臣看上去痛苦不堪,一旁守护的医生一拥而上。
“呼吸机!”
“血压过高,马上降压!”
……
一阵忙活后,梅伯臣彻底闭上眼睛。
“不好,心脏骤停!”
李响几个人被请出病房,眼泪在薛茹倩眼眶里打转。
基于自己的知识储备中对医疗器械和常识的理解,李响在心里闪过一个词:苦肉计。
“大小姐,”从病房里出来的顾嘉眼角挂泪:“老爷不行了,他说从今以后您母亲就是梅家家主,您就是大小姐了,他说想让您签下这份协议,他就能放心地闭眼了。”
薛茹倩梨花带雨:“我……我想见见他,可不可以,让我再看看他?我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爷爷……”
“大小姐啊,您签了字拿过去给老爷看,他才能走得安心啊。”
李响根本没办法阻止和说服此时的薛茹倩,薛茹倩颤抖地拿着笔,刚要落笔,就听顾嘉再次开口:“小姐,您现在的名字时梅瑾锡,薛茹倩不是您的名字啊。”
薛茹倩点点头,颤抖着签下“梅瑾锡”三个字。
转过头,顾嘉对李响说:“麻烦李先生在这签字。”
“我?”李响有点意外,接过万宝龙笔又觉得不该意外:“为什么让我签?”
病房里抢救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已经泪崩的美女推着李响胳膊:“你不是早就说我就是爷爷的孙女,还犹豫什么啊,快签啊……”
协议连看都不看就敢签的,恐怕只有这美到不能自已却一根筋的老婆吧?
签吧,都是千年狐狸精,一起玩聊斋才有趣啊。
签好,顾嘉急忙收好协议,看都不给李响看的机会。从前的薛茹倩,现在的梅瑾锡被他带到病房,而李响则被留在外面。
不过是一场梅导的认亲戏,李响索性就在走廊给郑宇升回微信。
“李响,响哥,响总,响祖宗,救救我,我不干啦!太特么折磨人,总裁绝不是给人干的!”
“歧义歧义捂脸笑”
“靠,响哥你不仁义。我特么当初给你带饭时就该给你下药!”
“晚了,我已成神!得意得意”
“嘚瑟!我今天就要见你,我知道个大秘密,今晚你必须出现在老韩小炒馆,陪我找屌丝的感觉,否则我现在就向全世界公布你是我大爷。”
“OK,不见不散。”
“得意得意得意集团所需的资质全都落地,春晓集团已经是一只五脏俱全的绣花枕头啦!”
“赞赞赞改日给你放个假。”
“不敢……你还是今晚来赴约吧,需要跟你探讨人生意义。还有你和嫂子孩子的行头邮到了,都在我家衣帽间,一样不差,有空你快拿走,太特么贵重。哭笑哭笑”
“那今晚你带去小炒馆。Orz谢谢老板”
“哥屋恩!”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梅瑾锡才从病房离开,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嘴角已经噙着欣慰的笑意。
“爷爷没事了!”眨着水嘟嘟的大眼睛,梅瑾锡惊喜地挽上李响臂弯。
能有什么事?那些唬人的仪器,也就能糊弄老婆这样的小女人。
“那太好了,嗯,以后我叫你倩倩还是瑾锡?”
“呵呵,当然是瑾锡啦。爷爷说,这名字是他找人取的,我命里缺金,但梅家多金,所以用锡字折中。”
咳,太好糊弄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年自己不也是几句话把她哄的晕头转向,才能抱得美人归么?
时间刚刚好,顾嘉就像知道梅瑾锡什么时候会离开病房一样,此时就在门口笑着行礼:“还有一个小时在梅氏大饭店举行媒体会,各种媒体肯定会多一点,还请大小姐不要紧张。老老爷吩咐顾嘉送请小姐过去,这边走。”
梅瑾锡笑着拉住李响的手:“走吧,爷爷没事我好开心,不能再让他老人家操心了。”
媒体会上,镇海的媒体自不必说,省城的媒体也马不停蹄地赶来,甚至还有京城几家媒体也守在会场中。
会前五分钟才赶到的梅伯臣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病态。他对此的解释是:“一看到我亲生孙女,人一下子就好了,什么病都没了。”
梅伯臣一一回答提问,同时将梅瑾锡隆重地介绍给所有人,当闪光灯chuachua闪过时,梅瑾锡得体地微笑,不需要任何练习,大家风范与生俱来。
李响就像欣赏一幅名作般,在一旁笑望不语。
当有人问及梅瑾锡的婚姻状况时,梅瑾锡刚想介绍李响,却被梅伯臣提前拿过话筒:“今天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孙女还饿着肚子呢,接下来是招待酒会,也是我们梅家郑重迎接孙女的洗尘宴,欢迎各位留下参加。”
李响并不在意,因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海外那支惨绿的股票,半个多月没看过,不知为何一下子红了起来,从两美元蹿到二十美元!
卖掉股票,手机嘀嗒一声,脑袋也叮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