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物是人非

此刻的昕瑶觉得，凌宵那曾经让她感觉到温暖的胸膛，如今除却陌生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是冷？温度还是原来的温度，只是让她感觉到心格外地冷。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同一个胸膛，却总让她觉得早已物是人非。从前，他的心思都在自己这里，而今呢？他的心到底飞到哪里去了？难道真会是那个一无是处的汐颜勾走了他的心？

自从成年以后，为什么凌宵的眼里就再也装不下她了？先前是那个刚刚化形，没有任何身份背影的小梅仙雪颜，如今又是这个一无是处的凡人汐颜。

论身份之尊贵，在神族，昕瑶的身份可以说是至高无尚的，论修为，在众女神当中，她也算是上乘的，论容颜，她更是在汐颜之上。

她哪里不如那个小梅仙和汐颜了？似她们那样身份低贱的女子，怎么就能入得了凌宵的眼？

成年以后的凌宵，真是让她琢磨不透，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在昕瑶撞向凌宵胸前的那一瞬，凌宵也是有片刻的怔忡，这才是当年那个刁蛮任性，一言不和，便撒娇打滚耍赖放泼的昕瑶。

只是他们都长大成人了，如今却是今非昔比了。他不是原来那个处处顺着她，哄着她的兄长，她也不是从前那个心无旁鹜的昕瑶。他们都无法回到从前了。

自从千年以前，凌宵与小梅仙雪颜相识相恋以后，他的心中再也无法容下任何女子。

千年以前，雪颜跳下诛仙台后，凌宵在六界之中寻了一千年，至今没有得到关于雪颜的任何消息。

最令凌宵无法释怀的是，当年雪颜之死，成了永久的谜。

每思及雪颜，凌宵便感到阵阵刺心的痛。

凌宵无奈地对推开昕瑶道：“消气了吗？”

还是从前那温和的声音，只是语气中明显地透着不耐烦，他果真不再是从前的凌宵了。

昕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整理了心情道：“殿下，刚才我冲动得失去了理智，不好意思啊。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就等到地老天荒又如何？我等得起，只要你的心不往别处飞。”

凌宵原本只是想委婉地拒绝昕瑶，没想到她对自己如此执着，只得再次委婉地道：“毕竟青春是有限的，我只恐耽误了你的好年华。昕瑶，比我好的人多的是……”

“你别说了，我还就跟你耗上了。”

一直旁观的汐颜终于明白了凌宵不喜欢昕瑶的原因了，此女实在太过泼辣，其刁蛮任性无理取闹，较之清云门的花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花云与昕瑶之流，无论是在凡间，还是神界，都注定了不会有人喜欢她们。别看她们身份高贵，且自命不凡，可是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她们这种刁蛮任性，又自以为是的女人。

凌宵早已不胜其烦，却耐着性子道，“既然你不怕等白了头，便等着好了。”

昕瑶又要发脾气，考虑到刚刚自己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不能再在凌宵面前留下更深的坏印象了，便忍了又忍，回了凌宵一句，“为自己心仪的人，等白了头也是值得的。”

昕瑶担心自己再控制不住情绪，何况她早已被气得七窍生烟，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便起身对凌宵道：“我先回去了，不然在此也是别扭。”

昕瑶离开以后，凌宵看着那一桌子仙果，被昕瑶影响了心情的他，也是觉得兴味索然。

汐颜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便将一盘仙果端到凌宵的面前，“师尊，您请。”

看着汐颜那浑然天成的自然美，对比昕瑶的脂粉气，凌宵的脑海中不知不觉便冒出了两个词“冰清玉洁”和“胭脂俗粉”。

凌宵食而不知其味地拿起一颗仙果吃了起来，旁边的汐颜见凌宵开始吃了，才拿起一颗仙果细细地品尝起来。

凌宵忽然对汐颜说：“汐颜，昕瑶若是及得上你一半，我也不至于那么讨厌她了。”

“师尊，您是当局者迷。昕瑶之所以对您发脾气，都是因为一个‘爱’字，因为爱便猜忌多疑，所以见我与您多说了几句话，便妒火中烧，才导致后来的失态。”

“可是，你知道吗？爱，应该是双方的。”

“但是，您可以与她培养感情啊！”

“怎么培养？我接受不了她的霸道自私和火爆脾气。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刻意装出来的淑女形象，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真正的淑女，言行举止中便透着与生俱来的温婉和贤淑的气质，而昕瑶的刻意表演，实在是一言难尽。”

“师尊，我觉得，您可以对昕瑶直说。”

“她那火暴脾气，动辄撒泼打滚，疑心病还特重，若是直说，不知道还会央及到谁呢。”

接下来，凌宵耐心地为汐颜讲解了大半日有关《修仙诀》的要领和精髓。

讲完这些，凌宵对汐颜道，“接下来的日子，你每天自己修炼。我要去凡间办点事，十天以后回来。回来之后，我可是要检查你的修炼成果的。”

“师尊放心，汐颜一定加紧修炼，定不会让您失望。”

这一天，汐颜闭关修炼到第三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进入到冥想状态。

正当汐颜修炼到浑身发热，继而周身红光大盛的时候，忽然有一只蛇向汐颜爬了过来，正当它吐着信子欲一口咬向汐颜的时候，那只蛇却被窗外突如其来飞进来的一束光刀震飞了。

被震得晕头转向的蛇还没反应过来是何方神圣将一道灵力打向了自己，又是一道极强的金光迅速笼罩了它。

随后，那只蛇很快就被那道耀眼的金芒吞噬了。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已经将《修仙诀》修炼到五屋的汐颜却是浑然未觉。

翌日一大早，一个女子像一阵风一般轻轻飘到汐颜房间的窗前，向里面张望了一下，之后，她不由惊呼出声，“有鬼！”

随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失声叫了出来，不过幸好房间内潜心修炼的汐颜已经修炼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如今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女子见汐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兀自在那里修炼，便悄悄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