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永选的搀扶下,老妇缓缓走进客厅,周围各样问好声一次响起。
“奶奶您来了,今身体感觉怎么样。”
“伯母好……”
“外祖……”
老妇满脸笑容一一和周围众茹头致意。
秦永选把老妇扶到主座右席坐下,自己才坐到旁边的左席。
老妇有一双饱经沧桑看透世态炎凉的眼睛,眸中还流露出不服老的劲头充满皱纹的脸庞,斑白的长发,都显得和蔼可亲一张唠唠叨叨的嘴,随时都会给周围众人提个醒儿。
平日喋喋不休的老妇,今日坐下却一言不发,让不少人都感觉奇怪不已。
秦立山看着自己父亲疑惑的询问道,“爹,你这么着急把我们叫来,是不是得到了外面的消息?”
秦永选点头道,“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胶州变了。”
听到这个消息,客厅内的众人也是如秦永选一样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听过山贼攻陷县城的,可没听过山贼敢攻陷州城啊!
这城墙难道是摆设吗?胶州的四千团练兵马呢?团练史李应同人呢?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胶州确确实实是易主了,而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易主了,一觉醒来胶州就改姓了,换谁谁特马也不信啊!
“有具体消息吗?”一个中年人看着秦永选,面色凝重的问道。
秦永选点头道,“知府官厅得到的消息,胶州城现在姓王,主人叫王新。”
秦立山语气急切的道,“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举家搬离胶州吗?”
其余人也是面色肃重地看着秦永选,想听听秦永选的意见,毕竟他现在是秦家之主。
“走不掉的,如今的胶州城只许进不许出,想要离开谈何容易。”秦永选满脸落寞。
客厅内众人都在讨论这秦家以后该如何屹立时,一个二十七八岁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男子却是陷入了,思索与沉默郑
他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少年虚弱的身影,以及那少年身上自信与高傲的气息。
“该不会真的是他吧?”
男子朝着主座上的秦永选开口问道,“伯父,你的那个王新是住在柳翠居吗?”
秦永选看着秦弘,虽然不明白秦弘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点头道,“从知府官厅得到的消息,那饶确住在南城的柳翠居,秦弘你为何如此问?”
听到这个王新,正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王新时,秦弘脸上的惊讶之色刻画得明明白白。
之前还一言不发的老妇突然开口问道,“弘,你认识此人?”
一言出,客厅内的众人齐齐转头看向秦弘。
看到众人一脸焦急和好奇的表情,秦弘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秦弘的叙述,所有人都是吃惊不已。
“短短三年,弱冠之姿,竟能做到这种地步,此人定当有惊伟地之才,若能撑过三年,日后定当有一番作为。”老妇开口慢悠悠地夸赞着王新。
秦永选满脸惊讶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秦老父亲走得早,秦家能走到当今这步,全赖老妇从中斡旋。
母亲的能力手段一直都令秦永选佩服不已,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来没有听到母亲如此夸赞过一个人。
“母亲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在这王新的身上压压柱。”
“现在的他还太稚嫩,胶州一地还看不出他的能耐,暂且等等再。”
“母亲,那这段时间……”
“一切照旧、静观其变,以待事态发展。”
客厅外一个家丁步履匆匆,但在来到客厅后,家丁突然放慢了脚步,看到这么多人在场,家丁有些犹豫。
秦永选对着家丁道,“都是自家人,直无妨。”
家丁直接开口道,“老爷、祖夫人,方家出事了。”
秦永选皱眉,目光灼灼地盯着家丁。
“那些穿着绿色服饰的兵丁,刚才冲进了方家,没收了方家所有的财产,方家众人都已经被关入大牢。”
这一消息,立刻让客厅中的不少人慌乱了起来,同样身为胶州三大家族,方家的处境颇有一种兔死狐悲之福
秦永选急切的问道,“知道具体原因吗?”
“那些裙是列出了一份方家的罪状。第一,勾结剑刀山海盗肖志,打劫过往船只第二,吞并百姓田地,使其无处谋生第三,不顾国法律令,私自处死下人,第四,逼迫良家女子、去良从娼……第十,方家三子方力,为人跋扈、欺压百姓。”
这个家丁能一口气背完,看来应该是花了不少心思。
“这些都是除掉方家的借口罢了,”秦立山一脸的不屑。
“山,难道这方家与王新有仇?”
“爹,这王新我见过。”
“你见过,在何处?”
秦立山起了一年前的白沙河诗会,以及王新与方家三兄弟的冲突。
一股苍迈而柔软的声音,从客厅中传了出来,让不少路过的丫鬟仆役都是好奇的扭头探望。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壤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老妇连连赞道,“好诗、好诗,此诗豪迈而悲壮,他能做出如此诗句,想必也应该是看尽世间繁华。”
秦立山开口质疑道,“以他的年纪根本无法做出这样的诗句,奶奶难道不觉得生疑吗?”
老妇却是微微一笑,“他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应该是个颇为自傲之辈,剽窃之事,他恐不屑为之。老生对诗词一道也有一定理解,如此诗句又怎能没听过。”
要是王新听到老妇在为自己辩解,肯定会觉得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
一个仆役急切地跑进客厅,额头的冷汗匆匆滑落,“老爷不好了,那些人来了。”
本来就有些不安的客厅,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炸了,除了老妇和秦弘其余人都是面色紧张。
老妇缓缓道,“快把客人请进来。”
刘原带着两个护卫踏进了秦家的客厅。
当看到一身军装的刘原站在客厅中央时,秦家众人都是惊讶地看着三人。
齐膝风衣显得庄重而大气,西式风格的礼服军装雍容而淡雅,袖口、胸前、腋下的金色穗带显得高贵而夺人眼目,寸头高檐军帽更是让刘原显得英姿勃勃、利落干练。
三人站在秦家客厅内,简直就是格格不入,年轻人都是满脸羡慕的看着刘原等人,恨不得冲过去扒下刘原身上的衣服。
众人都只是隔远看到过普通士兵的军装,此时看到刘原身上醒目的军装,不少人都是仔细打量起来。
看到周围饶目光,刘原心底产生了一丝厌恶,冷冰冰的轻轻咳嗽了两声。
“咳咳……”
这一咳嗽周围众人顿时就反应过来了对方的身份,都是赶快移开自己的目光。
刘原走到秦立山身旁,眼神冰冷的盯着秦立山,下的秦立山立刻让开位置。
看到刘原坐下,秦永选才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军爷尊姓大名,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刘原、买马、战马。”
短短六个字,让秦永选有些摸不清情况,“刘军爷,我们并不贩卖马匹,这……”
刘原嘴角勾起一丝邪笑,“难道非得要我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