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似的马蹄声响动,马贼已经临近一百五十步,杂乱无章的马贼队列奔驰着像马队而去。
士兵们紧咬着牙齿,尽量平稳手中的燧发枪,准星、照门、马贼三点一线。
壮汉看到邹范等人傻愣愣的立在官道中央,心中的不屑之意愈加旺盛,看着对面的人,就想看着一群傻子。
士兵的无名指已经紧紧地搭在扳机之上,只等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扣动手中的扳机。
不少士兵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密集,压抑而紧张的等待中,久违的声音终于响起。
“放!”
随着邹范的一声令下,士兵齐齐扣动手中的扳机,轰然大响中,滚滚白烟腾起,一颗铅弹经过巨大加速撞进了一个马贼的胸膛,胸口炸开一个大洞鲜血飙射,那马贼一下就从马背上倒飞回去。
马贼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后摔去,摔入泥水中,将官道上大片烂泥腾溅而起,最后消失在了隆隆的马蹄中。
由于马贼冲锋太密集,十几个马贼瞬间被击中,身上冒出一个个血洞,血雨不断喷洒,身体跌落马下将身边的泥水染红。
一个幸运的马贼既没被铅弹射死,也没被隆隆马蹄踏死,他想挣扎着爬起,可却没能做到,满脸的烂泥鲜血,就只能留在原地凄厉的嚎叫。
硝烟弥散,“砰砰……”的声音再次响起,邹范身侧一道凌厉的火光冒起,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就扑入他口鼻。
士兵们以敏捷而轻巧的身形快速换位,以保证排枪射击能绵绵不绝,铅弹能一波波的飞出。
不少马匹头颅和身体中弹,剧烈的疼痛刺激的马匹发狂,左右冲撞马匹进一步,引起了马群中的骚乱,不少马贼也因此被甩下马匹。
马背上的邹范也拿起自己的线膛枪,静心凝神地瞄向了怒冲来的马贼中。
看着突然掉落马背的人,不少马贼心中都产生了一丝畏惧,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未知让人感到恐惧。
邹范叩响了手中的扳机,不知壮汉是命大还是幸运,就在铅弹临近他胸口时,左前侧一个马贼突然冒了出来,铅弹击中那马贼的胸口扑腾着就掉落马下,马匹、马鞍上还留下了他不少的血迹,周围的马贼一样被洒了满脸的血渍。
看到没有击中壮汉,邹范心中产生了一股失落,因为马上装填线膛枪不方便,所以他把枪又插回了长形枪袋中。
砰砰的枪声持续响起。
一匹马被打中前脚,瞬间就倒在了泥泞的官道中,马贼也因为惯性被甩了出去,马贼摔倒的同时,手上兵器也是远远飞甩,没入了官道烂泥之内。
倒地的马匹,也绊倒了随后而来的两匹健马,身后的其余马贼见状,纷纷拉动马缰避让。
两百骑怒气冲冲而来的马贼,因为几轮排枪下来已经只剩了一百多骑,其实被命中的马贼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因为马匹受惊被甩下了马背。
看着身侧变得稀疏的马贼,壮汉心中畏惧让他打起了退堂鼓,但看着近在咫尺马队他又不甘心。
随着两轮排枪射完,前方的六十个士兵,也飞快地撤向了官道两旁,给身后的骑兵留出冲锋的空间。
邹范抽出腰间的两把三眼燧发手铳,朝着身后的五十名骑兵大喊道,“冲锋骑射,两侧迂回射击。”
一百匹健马,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了奔跑,整齐的“踏踏”声响彻云霄,身为战马瞬间加速度,可不是对面的那些普通马匹可以比的。
尽管冲锋时间短,邹范等人身下的马匹也达到了最高速。
开始打退堂鼓的壮汉,看到对方冲来的马匹比自己少,瞬间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兄弟们都给我冲啊。”
其余马贼也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得胆战心惊,此时看到对方马匹冲来,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
壮汉期待的马背近距离搏杀并没有发生,邹范等人在临近马贼时就打马绕下了两侧。
还没等壮汉弄清楚情况,绕道两侧的骑兵就扣动了手中的扳机,马背上飘起了一缕缕硝烟。
手铳射击距离虽近,但双方是近距离擦身而过,所以手铳的威力依旧很大,在加上侧翼奔袭双方接触面积增大,也为射击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两侧被击中的马贼在哀嚎中纷纷掉落马下,因为没把手铳装填三发弹药,五十人就是一百五十发。
一次迂回射击,就有近一半的马贼命丧黄泉,居中的壮汉再次幸运的活了下来。
壮汉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吓得魂飞魄散,意识都陷入了短暂的浑浑噩噩之中,暴豆般的枪声把他惊醒,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全本qbxsxs
见身上没多出几个血窟窿,他才长出一口气,枪声是从马对后方传来的,马贼的二当家也开始带人冲阵了。
此时斗志昂扬的他,却不知道前方的壮汉已经无心恋战,正想着该从哪个方位逃跑,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看着露出来的空隙,壮汉立刻调转马缰,就朝着左侧的乱石滩跑去,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那些手下了,当务之急是活命要紧。
不少马贼看到自己当家的都跑了,也调转马头急追而去,至于那些脑袋不灵光的马贼,还在蠢蠢往马队冲的,最后都只能倒在无情的枪口之下。
看着瞬间被杀得溃不成军的马贼,秦弘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是他们的实力吗?他们手中的武器为何如此犀利?这简直就是百步穿杨。
不光是秦弘感到惊讶,身后那些马帮伙计和车夫,此时也是一个二个目瞪口呆,刚才还怒气冲冲的马贼呢?
怎么感觉这一切就跟玩似的,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后,百骑马贼就被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看着四处逃窜的三十余骑马贼,邹范朝着另一侧的黄培三喊道,“你带一半人马,继续追击那些头上的马贼,我去支援马队后方。”
得到命令后的黄培三,兴奋的朝着壮汉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秦弘也突然想起了,邹范之前对他说的话,招呼二十几个有马的伙计,就迅速朝着四处逃窜的马贼追去。
邹范看着动作慢了半拍的秦弘等人,也没有责怪之意,他们毕竟不是军人,没有军人的那种令行禁止,也是可以原谅的,况且他们也不是自己的下属,自己也没有权利去管他们。
听着马队后方传来的密集枪声邹范大喝一声道,“快,随我去后方支援。”
本来就已经被打得爆头数串的二当家,在看到对方突然多出来的二十余骑兵,立刻选择脚底抹油,带着幸存的人朝着原路迅速逃走了。
但他们能跑过每人双马的骑兵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在另一匹马体能降低后,他们立刻就会选择换乘到另一匹马上,以保证速度不会降低。
在奔行片刻后,黄培三就追上了逃窜的马贼,手中七尺长的斩马刀,泛着冰冷嗜血的光泽。
虽然他们马上搏杀技巧还不是很强,但用来追击逃窜的马贼却是绰绰有余,每一次冰冷刀芒划过,都会带走一个马贼的生命。
因为急山村的事情,这些人心中本来就憋着一股火气,现在却是都发泄到了这些马贼的身上。
用军中教导的话来说,血债必须血偿,马贼能干出屠村灭寨的事情,就别怪今天他们赶尽杀绝。
黄培三声嘶力竭的喊道“杀光这些马贼,给那些无辜百姓报仇。”
听到黄培三的怒吼,所有骑兵都是下意识的加快了马速,双方的距离在飞快拉近。
看着越跑越远的骑兵,秦弘看着自己生下的马匹,心中只能无奈叹道,“那些战马,以前可都是我的啊!”
但想到刚才邹范等人的骑兵阵列,秦弘又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确是很厉害,此时的他心中却是陷入了剧烈矛盾中。
他既是向往邹范等人的热血生活,同时又在抵触他们的身份,因为剧烈的心理矛盾,此时的他已经无心再追击马贼。
壮汉扭头看着身后锲而不舍的黄培三等人,又看着身下已经透支严重的马匹,心中的怨气早已冲上云霄。
我特马的什么都没抢到,你们至于像疯狗一样追着我吗?这都快两里地了吧!
此时的他,已经把那个混蛋二当家和那个出主意的精明男子祖宗十八代艹了一个遍。
“驾、驾……”
为了能搏得一线生机,壮汉依旧是在不停的催打马匹,尽管生下马匹已经口吐白沫。
黄培三用双脚控马,从枪袋中抽出了自己的线膛枪,准星、照门紧紧的盯上了壮汉。
终于在马匹跳跃至最高的那一刻,黄培三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砰!”
正在飞速逃窜的壮汉,却不知死神已经降临,在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树林后,他眼中都冒出了一道道兴奋的光芒,那是生存的曙光。
还没等他跨进树林,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壮汉脑袋被铅弹击中,就有如西瓜一样碎开,白色脑浆飞腾。
随着壮汉被击落马下,逃亡的三十余起已经全部浮诛,另一面追击的邹范也削掉了二当家的人头。
自此屠杀急山村的马贼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