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份情报是从琉球送过来的,而且上面涉及到了一个离齐鲁半岛很远的国家。
南汉,对于这个遥远西南方的强大国家,王新对它的了解一直知之甚少,主要原因,还是双方的利益牵扯太少。
情报上的五个大字,已经让王新好奇不已,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情报,想了解其中究竟,因为情报上方写着“珠三角海战”。
三月中旬,荷兰与南汉因为利益摩擦,双方在珠江入海口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荷兰人率领三艘大型风帆战列舰,与十二艘中型战船,加上十五艘武装商船,在珠江口大败南汉第一第三水师。
炮火更是波及珠江口一带的大部分城池,很多城池建筑都已经被荷兰人用炮火轰塌,受伤和死亡百姓更是上万。
若不是南汉在陆地上的军队强大,荷兰人早就已经登陆,上岸去劫掠一番了,尽管南汉水师和城池建筑损失严重。
但荷兰人也并非完好无损,其中一艘大型风帆战列舰,因为受到重点照顾,船舱因漏水严重,最后直接搁浅在了珠江口,不过船上的荷兰士兵已经被接走,并未让南汉俘虏。
中型风帆战列舰损失也高达五艘之多,余下的风帆战列舰也是损伤严重,没有一两个月的维修,根本就无法再次参加战斗。
被拉来当炮灰的十五艘武装商船,更是被摧毁殆尽,仅有两艘在混乱的战斗中,得以逃脱。
南汉海贸发达,造船业在诸国中也是响当当的第一,第三水师福船战舰与广船战舰,就已经超过五十艘之数,再加上第一水师战舰数量已经超过百余。
南汉以四倍的战船数量,去与荷兰人战斗,还被对方杀得丢盔弃甲、折戟沉沙,第一水师与第三水师更是几乎全灭,伤亡水军士卒不下五万,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超过千万两百银。
南汉陆军不算强大,总金额不会超过二十万,可南汉却有着诸国不能与之相比的水师舰队。
经过百年扩张,南汉的水师舰队已经扩展到四支,战船数量已经超过五百余,水师总人数也高达二十万,经过此次与荷兰的战斗,南汉可谓是损失颇重。
能以一敌三,也证明了荷兰舰队的强大,荷兰能被誉为海上马车夫,实力可谓是相当出众,能在全世界抢夺殖民地,到处打架惹事的国家,实力与胆魄的确不可小瞧。
看完南汉与荷兰的战斗,王新的脑中出现了几个疑问,那就是荷兰人哪来这么多的战舰,罗恩西尔弗当初说的可没有这么多。
王新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的红毛鬼,的确不可信。”
仔细想了片刻,王新又摇了摇头,看罗恩西尔弗当时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骗自己。
那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那些多出来的战船,都是罗伯特盖勒找来助战的。
毕竟荷兰人的另一块殖民地巴达维亚,离南海也不是很远,一路北上八九天的航程,就可以抵达琉球的热兰遮堡垒。
这次荷兰人大伤元气,如果此时出手抢夺琉球与澎湖列岛,无疑是一个最好的真空期。
情报从南向北飘洋而来,想必身处琉球的李锐,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竟然知道,李锐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王新朝着门外的刘大锤喊道,“大锤进来一下。”
刘大锤三两步跨进书房,看着王新问道,“少爷,有什么事吗?”
“你们最近有没有收到李锐的信件?”
刘大锤摇头。
“那有没有收到从琉球寄过来的信件?”
刘大锤还是摇头。
“都没有,竟然都没有,以李锐的脾气来说,这么好的时机,他不可能不动心的。”
看到王新在那里嘀嘀咕咕,刘大锤试探着开口问道,“少爷,您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
王新摆手说道,“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王新拍着额头说道,“我怎么给忘了,攻占琉球属于军事行动,李锐以南部战区司令部的名义建议进攻,那信件应该是发到总参,而不是直接送到他这里来。”
就算要攻占琉球,也不是一时之间的事情,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详细的计划,竟然琉球还没有消息过来,那自己这几天也不用先着急,还是先关心维州的抢劫案吧!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这是人生的一大准则,王新自然也不例外,出发去维州抓人,这样阳光正义、不畏强权的一面,自然值得大加宣传,给自己形象加加分,收买收买人心。
这件事情在报纸上一登出,立刻就引起半岛轰动,因为谁也没想到,王新居然会为了一介微不足道的商人,不惜发兵与大梁对抗,吃惊的下巴更是掉了一地。
对于这件事情,胶州众人的态度,也是各不相同,主要意见有三种。
第一种,自然是胶州的平头百姓,因为这事情不涉及到他们的利益,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并不是太在意。
但王新为了一个商人,不惜出兵讨回公道,还是让不少胶州百姓感到自豪与安全,出门时看到那些巡逻兵一警察,一种莫名的亲切就不由得散发了出来。
第二种,自然就是那些利益相关的商人,他们也是受感触最大的一群人,特别是那些没有大背景的中小商人。
“仕农工商”,在这个时空商人不仅不能入仕,而且还是最低贱的一类人,尽管他们过着比周围人更好的生活,但他们却是遭人唾弃与瞧不起。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国家,会为了一介商人不惜动武?
这件事情一出,原本那些还打算偷税漏税的商人,立刻就感觉脸红无比,一些曾经受到过欺压的商人更是痛哭流涕。
第二天一早,胶州商税衙门就出现了一件怪事,不少中小商人抱着以前的账本来交税,听说是来缴以前偷税漏税的,立刻把商税衙门的官员吓得不轻。
还以为自己失职了,胶州有这么多偷税漏税的人,顶着紧张的压力一查,那些商税衙门的人只感觉世界观受到冲击。
因为他们偷税漏税,并不是在王新掌控半岛以后,而是在大梁时期,范伟德看着面前这些商人,他不禁在想,这些人是不是脑壳有包,的癔症了。
竟然有人上门挨宰,范伟德自然不会放过,他立刻召集商税衙门的所有人,开始查验账簿,补交以往的税额。
一天忙碌下来,商税衙门直接收了一百多万两,范伟德脸上的笑容都皱皱了一团,久久都不能散开。
补交以往的商税,真的是这些商人傻吗?当然不是,今天来交偷税漏税的也仅是那些中小商人,因为他们没有关系,没有靠山。
他们是把王新当成了最大的盾牌,希望自己以后遇难时,王新也会出手相助。
竟然想在受难时,让王新出手相助,若是自己身上都还有擦不干净的“屎”,到时还指望王新来帮自己吗?
狄更斯曾经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他所想表达的思想就是事物都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看法也是如此,有看好的看法,也有看坏的看法。
对于出兵之事,有不以为意者,有感激涕零者,当然也有看扁看衰者。
会批判王新为一介商人小事出兵的人,自然就是那些饱受儒家文化思想熏陶的儒学人仕。
儒家在中国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它从孔夫子开创到变成官方哲学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期间也接受了许多其它文化的冲击与挑战,儒家思想从本质到宗旨都是好的。
不好的是用它的那些人,他们把儒学当成手中利器,当成减除异己,打击其他学术思想的武器,在朝堂之上,专权拔横,用愚昧思想控制百姓,从而进行剥削与欺压。
在这块儒学的发源地上,儒家文化思想是最浓郁的,自然老夫子人数也是居高不下。
王新几次出台的政策都已经波及到他们的利益,无论是允许商人子弟入仕,还是土地法,都确确实实对他们背道而驰。
能入仕的人多,就会挤压掉他们的名额,他们不仅是儒学世家,同时也是大地主。
不少儒学大家都在暗中接触与谋划,想共同抵制王新的统治,与动摇王新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