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寇自相残杀,李欢忽然体会到诸葛明的感受,羽扇纶巾心思一转,便是樯橹灰飞烟灭。
呜!
潮水般的人群,在戚海他们刻意的疏导下,向卜丘部的大营涌去。
李欢抽出长剑,向牛羊群摸去,这才是他想要的。
“牧羊姑娘,这里真有五万头牛羊,我没骗你!”
夏侯燕风情万种的看他一眼,将青丝撩在耳后,露出白玉般的耳朵。
“羊倌真有本事,积攒下这么多家业,奴家是得好好谢谢你。
所以你要负责到底,赶着羊走吧!”
“这个底,现在不能负责,你先赶着走,我去吹吹风。”
李欢按着长剑,催马向卜丘部大营赶去。
卜丘畜被人群震的,从马上摔下来,擦掉嘴角的哈喇子,迷茫的看向远处。
数不清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嘶嚎着口号,撞到大营外。
“敌敌袭!”
卜丘畜打一个激灵,像狗一般从地上爬起,鬼哭狼嚎的大喊敌袭。
他跌跌撞撞闯进王的营帐,两眼一摸黑道:“王,大慎部的羔羊们,造反了!”
“王”卜丘畜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壮着胆子往王的床边挪去。
“啊!”卜丘畜惊呼叫,他看到一具无头尸,狰狞的断口,血水已凝成黑色。
“杀啊!”
大慎部的羔羊,无缝对接的转变成狼,在卜丘部的大营中撕咬。
引胡寇自相残杀的目的达成,戚海带人抽身而出,分一半人前去支援夏侯燕,而他领着众人去找暗处的大慎部战士。
李欢胳膊上绑着红色裙布,是乱战之中最靓的崽,暗灰色的胡袍上,满是胡寇的血。
刀剑齐舞,像是两头蛟龙,只要在他三步之内,便难逃一死。
无论是大慎部、还是卜丘部,进入他的领域,都落得个身首异处。
“你是何人?我盯你好一会,你见人便杀!”
卜丘畜带着数十人拍马而来,提着鬼头大斧,上身不着片缕,两只胳膊堪比女子大腿。
李欢的面巾,被风掀开一角,露出点漆双眸。
“是是炎族人!”
卜丘畜神色骇然,以他的智商,想不通这里,怎会有炎族人。
但不妨碍他下令,凶残的围杀李欢。
“先将这炎族人杀死!”
十名胡寇分散开,呈扇形向李欢杀去。
李欢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他正愁如何群杀,这些家伙还真配合。
他使出最强的剑招,“霜寒十四州!”
单脚往地上一踏,像一发利箭,疾射到胡寇身前。
随后身形一缓,如花蝴蝶般,从十人中间掠过,随机点杀他们。
也就三瞬之间,众胡寇倒地身亡。
卜丘畜脸色大变,揉揉眼睛道:“我还没睡醒”
李欢冷然一笑:“没睡醒,我送你长眠!”
砰!
卜丘畜从马上栽下来,一道血线从他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他捂着脖子,踉跄的转过身,丁不花正对着他笑呢。
“是是你,你这炎奴”
“胡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大爷的手艺!”
丁不花鬼魅的移到他身前,细细的短刀,精准的挑开他的眼皮。
老手一抖短刀顺势往下,挑开卜丘畜的下颚,画圈圈般揭下他的面皮,嘴里念叨着第二百三十八张。
饶是李欢承受能力极强,也不忍直视丁不花的操作。
这老家伙,能在草原待二十五年,并且活的相当滋润,绝对不简单。
他这手庖丁解牛般的技艺,着实令人脊背生寒。
尤其是这老家伙,杀完人还要炫耀一番,令李欢想起三国时期,吴国末帝孙皓。
“好久没动弹过,手法有点生疏,让你见笑了。”
丁不花将卜丘畜装到袋子中,呲着大黄牙,朝李欢走过去。
“丁扒丁老前辈,有什么话你站那就行,我耳朵好使着呢。”
老家伙腼腆一笑,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五百头牛羊,没问题!我再给你加五百头!”
丁不花摇摇头道:“不成,这次老夫亲自动手,瞧见的人不少,带太多羊回去,老王家会怀疑我。
你先替老夫保管,等老夫去中原耍的时候,你再还给老夫。”
“成!”
两人话间,上百名胡寇,围了上来。
“子,你九我一,开始吧!”
“这种好事,长者为先,你七我三!”
“你六我四,让老夫领略下后滥风采。”
“无风不起浪,对半分才公平!”
李欢身体左移,趁胡寇圈子还没画好,提剑便是一通乱画。
嗖!
这群胡寇身披坚甲,手持强弩相当难缠,李欢抓起一名胡寇,做挡箭盾牌,奋力杀过去。
一盏茶的工夫,长剑饮饱了血,地上躺满了寇。
丁不花那边,更为惨烈,他在胡寇群中,往来穿梭,专门刺眼睛。
胡寇捂着眼睛,四处的乱撞,被酣战双方乱刀砍死。
“这个老银币”
李欢不由得叹口气,刺眼睛确实比杀人快。
胡寇百夫长,见此二人如此生猛,慌忙徒人群中,借此逃得一命。
可他的部下,没那么好命,两尊杀神招式狠辣,每一招都恰如其分,废掉胡寇的行动能力,绝不出第二眨
东方初晓,一轮红日浮起,没有头人指挥的卜丘部,刚开始还能仗着勇力,与大慎部的羔羊厮杀。
但随着对方的狼群加入,败势已定只能逃命,杀疯聊羔羊们,追着卜丘部打。
“中原果然人杰地灵,随便一个子,都能把胡寇杀的胆寒。
你这把火烧的可不,卜丘、大慎两部,这下是彻底结仇,非得分出个生死来。
日后的事暂且不,就眼前这一仗,老夫估摸着,有上万名胡寇身死。
待秋日后,这两群吸血蚂蟥,没余力前往燕州,你的功劳不。
可惜了妖后脑子不好使,把堑锁奴关,拱手让给胡狗。
否则把门一关,再派个像样的守将,任恶狗再凶,也无力南下。
子,你给我讲一下,中原现在的局势?”
李欢杀掉最后一名胡寇,往额头上抹一把,手变得红彤彤的。
“大争之世,门阀林立,群雄四起,正是老前辈,一展身手的好时机。”
丁不花皮笑肉不笑,懒懒道:“老夫早不是热血少年,你别拿这话哄我,子你也姓李,和飞将李池是何关系?”
李欢仔细的思量一番,有把握从老家伙手中逃脱,并且还能将其反杀。
“飞将乃是家父。”
丁不花的身体一震,两眼眯成一条线,感慨道:“怪不得虎父无犬子,不你比飞将年轻时更优秀,至少比他懂得机变。”
李欢淡然一笑道:“你认得家父?”
“何止是认得,飞将之名威震草原,起码有老夫一半功劳。”
“老前辈是专业带路人啊”
“子,你别嘲笑老夫,你在草原待二十五年,会比老夫更专业。”
“那不一定,我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机会。
既然是老相识,老前辈可有兴趣,成为我的带路人。”
“你?”丁不花紧紧裤带子,脸上浮现追思。
“前朝亡了,我是无主老鬼,留在这尘世,只为了享受日子。
我何苦放弃滋润的生活,做你的带路人,就凭你姓李?
你出一个理由,看能否打动老夫,对了,别拿大义压人。
严格上来,我既不是胡寇,也不是炎族人。
炎族饶礼义廉耻,对我没用。”
“牛羊百万,我允许你统治草原,当然只限于胡寇王庭,也就是白月部的地盘。
那地方太远,而且气候变幻无常,留给你这无根鬼正适合。”
“你倒是狂妄,八字还没一撇,就要封赏老夫。
别欺负老夫年迈,我一点也不糊涂,大炎国现在乱的像一锅粥,没个十年八年,别想定鼎。
你还是先打下一块地盘,再来跟老夫谈条件吧。
对了,你父亲的事我略知一二”
刷!
李欢面如寒霜,长剑横在丁不花的脖子上:“!”
“这才是你的全力,你果然藏拙了,老夫所料不错。
在乱战之中尚能如此,是一个狠人,你将来的成就,会远迈飞将。”
李欢抽着长剑,往后一划拉道:“你最好别讲废话,我的耐心有限!”
“这样才对,年轻人就该锋芒必露,莫要再故深沉。
你父就是因为太隐忍,才让武帝那子,当上了皇帝,致使李家险些灭门。”
丁不花身形一动,浑身软的没骨头,从李欢剑下滑脱,猛退数十步。
“年轻人,我确实知道一些,你父亲的消息,但现在告诉你,只会害了你,所以”
砰!
李欢如同下山猛虎,平丁不花面前,剑如疾风将他的衣服,割成条状泾渭分明。
丁不花顾不得装啥啥,身形暴起亡命远遁,背后升起一层冷汗。
直到与李欢拉开十丈远,确定自己在马上,才奋力喊道:“年轻人,外有,胡族中也不乏英雄。
胡族七大部这潭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专心经营你的势力,盛夏已至秋日不远,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李欢长眸微合,这老家伙真滑溜,不过他应该明白,我想杀他并不难,只可惜又是一个骗子,想得知父亲的消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哥身上。
“老家伙,在你的狗窝里等着吧,我下次再来,便让七大部,夹着尾巴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