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月,觉得谁能赢呢?”
明月坐在东野的肩膀上,低下圆润的小脸,认真的想一会。
“刘师弟能赢。”
陆欣笑着说道:“不一定呦,你看你的师弟,没有坐骑可骑,步卒跟骑兵打,是要吃亏的。”
“那也是刘师弟赢。”
“为什么如此肯定?”
“因为是欢哥哥教的。”
众人听到莞尔一笑,他们虽知刘不守力气奇大,但陆通此人也不好相与,他的家传矛法,是战场的大杀器,当年陆三思凭着手中的蛇矛,堪称飞将手下第一猛将。
高台之上,陆三思问道:“小玥,你找来这个人,不会骑马?”
“不是不会,而是没有适合他的坐骑。”
“哦?”陆三思捋着胡须说道,“没有合适的,这是何道理?”
“陆伯伯有所不知,他的力气大得惊人,那两把锤子非凡品,左手锤一百零八斤,右手锤一百一十二斤,寻常的马匹不能驮着他久战。”
“有趣,我且看看。”
陆通横矛立马,他打小苦练家传矛法,曾有沙场宿将盛赞他,他比同龄时的陆三思,更加的武艺娴熟,年纪轻轻,已经打遍燕州以南,没有遇到过敌手,这也使得他心性高傲。
“出招吧!”
刘不守腆着脸道:“你先出招,骑马的武将,必须冲起来,才能出全力。”
陆通目露冷光,好家伙当真是目中无人,我且教训他一番。
他掉转马头,往后面行去,直到场地边缘,给了坐骑足够的冲刺距离。
陆三思鼻孔哼了一声道:“对付一个步将,哪里用得着冲锋。”
诸葛玥笑道:“我听父亲讲,陆伯伯的矛法中有一招,冲刺起来能够力透六甲,陆大哥是要使出这招吧?”
陆三思没有接话,他这会很郁闷,他觉得这场战斗,万一输了简直是奇耻大辱,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他有点后悔逼自家儿子,参与这场比武。
陆通已经做好准备,将这个胡吹大气的家伙,一招拿下。
他胯下的坐骑,跟主人心意相通,奔跑的速度远胜往昔。
踢踏,踢踏!
马蹄溅起的尘土,像是石头激起的水花,高高溅起重重落下。
刘不守只是盯着冲过来的对手,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无知的稚童,根本不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矛尖在他的眼中越放越大,他清晰的听到马蹄声,还有兵器的的声音,以及矛刃的冰凉。
得手了!陆通嘴角升起轻蔑,此时他的武器,离对方的咽喉,近到只需要往前一送,就能结果此人的性命。
叮!
清脆而又闷沉的声音,路通的坐骑猛然停下,地上留下四道深痕。
刘不守只是将两锤磕碰在一起,精准的夹住陆通的矛刃。
陆通能够感觉到,矛刃已经快贴近对方的皮肉,然却不能在挺进分毫。
这是点到为止的比武,故他刚才快到对方身边时,已经有意的降低冲刺速度,但也绝非轻易能够挡下,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个家伙也太胆大,居然等到矛刃接近咽喉,才选择出手。
陆通用力的往前挺刺,不能够前进,他便往后拽,仍是不能够移动分毫,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隔着大锤,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想必是在发笑吧,他的双目冰冷,双臂上青筋暴起,大喝一声转动蛇矛的铁杆。
砰!
两柄大锤分开,长矛骤然得空,没有着力点,他身体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他使出极为灵巧的身法,从坐骑上一跃而起。
周围响起一阵叫好声,在旁人看来,是陆通转开了铁锤,但他自己很清楚,是对方松开了铁锤。
他本就是心气高傲之辈,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偷瞄一眼场边的佳人,后者的目光如水,他感觉出其中的情绪,那是一种叹息,仿佛在责怪他。
他愈发的愤怒,他眼疾手快,往前踏两步,蛇矛出手。
叮,叮,叮!
他的家传矛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不是枪法胜似枪法,所以招式很为精妙,而且经过陆三思的删繁就简,可谓是招招皆杀招。
此时他的怒火冲天,顾不上点到为止,只想打倒对手。
长矛闪电般的往前刺,发出嗖嗖的破空声,打在刘不守的大锤之上,金属交鸣的声音,不绝于耳。
陆三思微微点头,捋着胡须笑道:“通儿的矛,已经得老夫得真传,只是少了战场的磨砺,没有杀伐之气。”
陆通的长矛宛若疾风骤雨,身上的肌肉线条无比优美,像一尊金甲天神,周围的叫好声阵阵。
而对面的刘不守,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两只胳膊瘦的像麻秆,手里的大锤,若非在蛇矛下,支撑这许久,还以为是纸糊的呢。
砰!
一套招式使完,陆通已经气息微喘,他的招式狠辣美观,博得所有兵士的喝彩。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攻击这么久,对方却只不过后退两步,连一招也没有使出来。
他收回蛇矛,对着刘不守喊道:“你快出招。”
底下的兵士,也高声喊道:“快出招,快出招!”
陆三思坐在台上,眼眸伸出却有些担忧,他的眼光自然胜过兵卒,看出来自己儿子,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诸葛玥只是看着场中,梨涡中挂着浅浅的笑,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刘不守将大锤放下来,活动活动手腕道:“那换我出招了。”
陆通却是打出了脾气,高声喝道:“来就来!”
刘不守双眼眯缝,吐气开声提起地上的锤,气势汹汹的冲去,谁承想没跑两步,竟然摔了个狗啃屎。
他哎呦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脚脖子道:“腿麻了不能跑,这下崴了脚。”
陆通却以为刘不守在羞辱他,腿麻了,这不是讽刺,他出矛这么久,完全是瞎比划!
台下的人大眼瞪小眼,搞不清这是闹哪样。
“起来!”
刘不守笑道:“这样吧,你过来,我坐着跟你打!”
陆通的脸色愈发的铁青:“你别欺人太甚!”
刘不守耸耸肩道:“我没有欺负人,就算起来也走不成路。”
他挣扎两下,总算是站起来,但每迈出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陆通脸色涨红,以为他在故弄玄虚,挺矛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