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放眼看去,雾隐隐的林子中,无数道人影闪动。
苟老汉跟杨雄站在一起,同仇敌忾的看着他跟刘滢,随时有可能一拥而上。
苟翠莲再次拉着苟老汉,想要跟老父讲心中的不安,不料苟老汉一把甩开她。
“杨老爷你快下令吧,这小子会蛊惑人心,我家的瓜女子,已经五迷三道。”
杨雄在心中盘算,是在此将姓李的干掉,还是继续留着他当挡箭牌。
他往前走两步,不咸不淡道:“李将军没想到会在这见面,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李欢冷不丁的说道:“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杨雄下意识的问道:“李将军讨厌什么?”
铿锵!
长剑出鞘,李欢横着长剑,指着对方道:“就是你这种人,能动手就别废话连篇。”
杨雄愣了一下,他想不通,眼下的局势,完全是他杨雄占据主动,姓李的凭什么嚣张。
他就要下令,给姓李的教训时,却又犯了嘀咕,这小子敢这样做,是有什么依仗吧?
就在这犹豫的刹那间,李欢欺到他身前,冰凉的剑刃,抵在他松塌的脖子上。
“这就是讲废话的下场,本来你还可以,让这些被你蛊惑的人,蜂拥而上对付我,现在你已经没机会了。”
杨雄冷汗直流,心思不停的转动,陪笑道:“李将军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何必要动刀动剑?”
李欢冷笑道:“无仇?你指使这些家伙,准备烧我治下子民的良田,你跟我说无仇?”
心中想法被戳穿,饶是杨雄脸皮厚如烧饼,也有些挂不住。
他还没开口辩解,苟老汉在一旁叫嚣道:“杨老爷你别急,我们这就来救你。”
苟老汉领着人,哗啦啦的压上来,手中的镰刀锄头,给他们增添无限勇气。
李欢漠然的看着压过来的流民,只是手上加重三分力气,杨雄的脖子上,立马滚出血珠来。
“住手,快停下来,你们这些”
杨雄气急败坏的嘶喊,让不停往前压的众流民,一时间无所适从。
苟翠莲再也忍不住,跑到苟老汉面前,举着胳膊说道:“爹你还没看明白吗?你再带人往前,杨雄会被杀死的。”
李欢颇为意外的看着翠莲,这个女子心思剔透,直截了当的让苟老汉明白,再往前走就会杀死杨雄。
杨雄连忙喊道:“翠莲说得对,都往后退,有事好商量。”
苟老汉无奈,只好让流民停步,围在一旁死盯着李欢。
“李将军我们都已经让步,你看可以把剑放下了吧?”
刘滢走过来,用短刀拍打着杨雄的脸道:“你的话还真是多,只要你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跟这些人讲明白,你这双招子兴许可以保住。”
杨雄心里不停的犯嘀咕,他是再利用这些流民,抢夺贱民手中的地,这事如果说出去,恐怕这些人会当场翻脸。
刺!
杨雄的脸上,被自上而下,划开一道口子,离眼珠子只有两寸。
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痛的双手直打摆子,苟老汉见状,就要带人过来。
“真想让他死?”
刘滢的短刀,已经搭在杨雄的脖子上,吹毛断发的刀刃,可以轻而易举的割开杨雄的喉咙。
“滚开你们这些肮脏玩意,想害死老爷我!”
在死亡的威胁下,杨雄终于露出丑恶的嘴脸,像条疯狗似的,对着流民狺狺狂吠。
刘滢声音冰冷的说道:“真相呢?”
杨雄竹筒倒豆子般说道:“我让你们过去抢粮,实际上是为了我杨家,逼迫田地主人,将粮食低价卖给我。”
刘滢对着众人说道:“都听到了吧,你们一心维护的杨老爷,不过是在利用你们。”
流民之中响起窃窃私语,愤然的看着杨雄,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不!”
苟老汉突然喊道:“不是这样的,杨老爷是受他们威胁,刚才的话不是杨老爷的本意。”
听到苟老汉的话,杨雄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尖着嗓子喊道:“我刚才讲的都是真话,你们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苟老汉双眼充血,对着一众流民振臂高呼道:“抢到粮食不仅不会挨饿,还能有地种,我们不要在这死等,抢粮去啊。”
杨雄吓的都快哭了,他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的疯狂,他赶紧对女杀神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拦不住他们!”
苟老汉领着一帮人,掉头杀向正在收割粮食的田农,他们的眼神火热,都不愿甘于人后。
“苟老汉,你给我站住。”杨雄恨不能将苟老汉杀死,不停的对刘滢求饶,这不关我的事。
翠莲上前死死的抱住,苟老汉的大腿道:“爹你不能去。”
苟老汉掰开她的手,对两名后生说道:“你们两个看住翠莲,她已经疯了。”
“爹,爹!”
在翠莲的呼喊声中,苟老汉等人的身影越行越远,直到成为小黑点。
翠莲收回啜泣,意识到身边又来两个人,她回首看去。
“你们想干嘛,想杀人不成,那就朝这里砍。”
经过苟老汉的怂恿,这些家伙坚定的认为,李欢不会对他们下手。
砰,砰!
两名后生倒地,刘滢淡然道:“李二或许会投鼠忌器,我可不会管城中百姓的看法。”
翠莲惊讶的说道:“你你杀了他们?”
刘滢柳眉弯弯道:“没死只是晕了过去,你要是不去拦住你爹,兴许真得闹出人命。”
翠莲闻听此言十分的慌张,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去追她爹。
对于苟老汉的行为,李欢也感觉十分的惊讶,明明已将真相告诉他,却还要一头往南墙上撞,这样的人说他愚不可及,都是在夸他。
瘫坐在一旁的杨雄,仍在不停的念叨着,不关我的事。
李欢厌恶的看他一眼,对刘滢说道:“谢了。”
刘滢拢了拢耳边碎发道:“事情已经朝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你一点也不着急吗?”
李欢苦笑一声道:“事已至此,担心也没有用,只是希望他们双方都能冷静些,不要酿成大祸。”
刘滢拿出手绢,擦掉短刀上的血迹,收回袖中,冷然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他们自找的,你也无需太过在意。
至于这个家伙,怎么处理?要我来说,直接杀死算了,这样的人狗改不了吃屎,迟早还会给你捅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