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酒楼,封家的话事人封不修,浑浊的双眼,偶尔看向正徒步上楼的丁不花。
火将军封火就站在老人身边,极其不耐烦地看着楼下的人。
“爹,你要是不想见,我这就把他打出去。”
老者阻拦了他:“难得有一个能说话的人,你先下去吧。”
封火有些不情愿,在一旁磨磨蹭蹭,封不修冷他一眼,后者连忙下楼,从丁不花身边经过时,还不忘冷他一眼。
走上楼之后,丁不花看到对面的老者,身躯高大威猛,眼睛炯炯有神,岁月对他似乎格外的宽容。
“来了?”
“来了”
“坐。”
封不修转过身将丁不花让到座位上,两人的目光交汇。既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没有故人相见的欣喜。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许久,直到火将军封火端着茶水,再次走到二楼。
封不修明白儿子的用意,但当着丁不花的面,也不好责备于他。
“多少年了”
丁不花最终还是没忍住,视线落在老者身上,这使他想起当年的峥嵘岁月。
那时他是征北将军,而老者是燕州王,世代镇守边关。
两人初一见面便开始较劲,比谁阵斩的胡人勇士多,比谁打下的草原部族多。
“而今我们都老了,再不复当年之勇,今日就比比谁喝的茶水多吧。”
封不修笑呵呵的看着对方,茶盏在他蒲扇般的大手中,显得格外的小。
“你啊,总是想分输赢,我现在是在你家的酒楼,才不跟你比呢。”
丁不花也端起茶盏,遥遥的敬老者一杯:“当年的事”
“在这闭塞之地,我早就将从前忘得一干二净,你若是不来,恐怕我会将故人忘的一个不剩。”
丁不花放下茶盏:“忘了也好,不是什么值得珍惜的过往。”
火将军咬牙切齿的说道:“丁不花你还真是脸皮厚,你有资格说忘掉这种屁话吗?”
丁不花只是笑笑,旋即又说道:“贤侄,可有酒水?”
“你!”
封不修拦下他,晃着已经花白的头颅,看着独子说道:“去拿酒来”
“爹,大哥、二哥他们!”
“我让你拿酒来!”
老者抬高了音调,封火顿时泄了气,狠狠的看丁不花一眼,这才去下面的酒窖拿酒水。
丁不花站起来一躬到地:“老燕王,当年的事对不住。”
封不修仔细的打量着他,随后说道:“这事还轮不到你承担罪责,你当年也是奉命行事,否则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好声好气的在这喝茶?”
“唉,先帝糊涂啊”
“我真想他活过来,质问他当初为何做那愚蠢的决定。”
丁不花深吸一口气,对面的老者展露出的怒火,让他接下来不知如何开口。
“疯子”丁不花用了当年的称呼,试图跟封不修拉近距离。
“如果,我是说如果,公主有难,你会不会相救?”
砰!看齐k7k7
封不修拍案而起,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刃,跟刚才判若两人。
丁不花有些畏惧的说道:“疯子,我说的是如果,你先别急”
听到楼上的动静,封火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去,却看到老爹眼圈红红的,他就要质问丁不花。
“还等什么,封火脱下该死的小厮衣服,披战甲!”
封火一阵错愕,似乎没听清老爹所说的话,手中的酒坛子差点摔到地上。
封不修冲着丁不花咆哮道:“公主有生命危险,你却在这跟老子拉家常,该死,真的该死!”
“公主?那个公主?”
封火非常的迷惑,询问的目光投向封不修。
“臭小子还愣着做什么?”封不修龙行虎步走下楼梯,高声喝道,“封家的儿郎,脱下你们身上的皮,换上边军战甲!”
封火这才缓过神来,手中的酒坛子摔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有生之年还能穿战甲”
丁不花贪婪的吸了两口气,口中赞叹不已:“好酒,好酒啊!”
丁不花快步走下楼:“封老哥打个商量,你那块狗与丁不花的牌匾可以摘了吧!”
封火如梦初醒,赶紧追了上去,兴高采烈的说道:“不行!”
战斗,尤其是沙场之上的战斗,其实非常的简单。要么赢了活命,要么战败死亡。对大多数战兵来说战场是修罗场,能存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但对有些人来说战场厮杀如鱼得水。
被五人围攻,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欢的体力渐渐不支,险象环生。
墨凡看的很揪心,想要上前相助,却奈何李欢早就有令,让他盯着敌军的动向。
白月云逃回本阵之后刚刚喘了一口气,看到场中的局势,心中暗道完了。李欢倘若战败,今晚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刚才不是挺神勇吗?”
鲜于钧终于不再是慵懒的样子,使出的每一招都用尽全力,招招杀向李欢的要害之处。
其余四名鲜于部顶尖的勇士,猜出鲜于钧的心思,都有意卖好。每一招都意在逼得李欢,往鲜于钧的枪头上撞。
冷不丁,李欢的肩头被鲜于钧砸了一枪,痛的他差点丢掉兵器。鲜于部的勇士面露喜色,这个难缠的家伙终于要坚持不住了。
可是李欢却奋力逼退鲜于钧,转而攻向其中的一名勇士,他算是看出来了。若是擒贼先擒王打鲜于钧,其余四人只会拼死相拦,不如先干掉这四人。
“好胆!”
那名勇士见李欢的目标是他,招式非常的凌厉,他面色一变不敢硬接赶紧往后退。
其余三人虽晚了一步,但手中兵器也招呼向李欢的后背,意图来个“围魏救赵”。
但是李欢不管不顾,直取向后退的勇士,灼灼的眼神吓的勇士冷汗湿背。
砰!
持槊的勇士重重的砸在李欢的后背,李欢的身体借着这股巨力,瞬间的往外飞了出去。
矛刃在后退勇士的眼中越放越大,直到捅进他喉咙之中。
“鲜于游!”
后面的三人见鲜于游惨死,恨的咬牙切齿,三杆大刀罩向李欢全身。
鲜于钧姗姗来迟,手中长枪贯出,正是指向李欢的喉咙。
而此时李欢的短矛,还插在鲜于游的身上,两柄刀也在坐骑两边挂着,手无寸铁!
铛,铛,铛!
连珠三箭,打偏了三杆大刀的轨迹,但是鲜于钧的长枪,却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迅如闪电的刺出去,说时迟那时快,李欢就势往前一滚,随即脚踢魁首。正好踢在枪刃之上,鲜于钧势在必得的一击被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