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临分别之际,欧阳云清除了赠些金银给外,还让丫环拿出首饰匣子,让小哑巴挑件喜欢的。没想到,小哑巴一眼就看中了那枚玉坠。
欧阳云清以为玉坠上次就被砸毁了,没想到是被丫环收起来了。还跟着首饰匣子,一路带到江南来了。一个丫鬟见小哑巴选玉坠,那可是自家小姐的心爱之物,就想开口阻止。
欧阳云清看着小哑巴爱惜地抚摸着玉坠,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看了一眼丫鬟,阻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她想着既然和容月没什么瓜葛了,留着他的东西也没有意义。不如将它转赠给小哑巴,关键时候还能用它换口粮食。
再后来,欧阳云清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刻意接近她的六皇子慕容晨。对于他的小技俩,她秉承看穿不说穿的态度,毕竟生在皇家皇子们不能一味的傻白甜,所以她也不反感他。
何况慕容晨很会讨她的欢心,也为了她做了不少事情。他甚至还承诺,这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他的孩子只能是欧阳云清的,如有违背,将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说实话,欧阳云清对慕容晨的誓言并不太相信的。直到后来,经常发生了一件震惊人心的事情,她才对容月这个人彻底死了心,转而接受了六皇子。
天罗国有个习俗,每到遇到月和日的数字重叠时是双数时(比如六月初六,八月初八,十月初十这样的日子),就会举办一场灯会。这个时候女孩儿家,就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家人的陪同下出来逛灯会。
当然,这也是情侣间约会的好时候。已定亲的女孩家里,对此也会睁只眼闭一只眼。
欧阳云清那天本不想去逛的,但她却收到了慕容晨的邀约。说是当晚有琴艺大师的表演,而表演的内容就是大师留下的绝谱。
欧阳云清一向对绝谱比较感兴趣,听后仅仅犹豫了片刻,就同意去赴约了。
那晚的街市上火树银花、热闹非凡,女孩子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们把恨不得把自己最美的一面,通通展现出来,简直叫人眼花缭乱。
因为街面上比较拥挤,欧阳云清就让人把马车停在了街头,自己和丫鬟徒步走向灯会最热闹的地方。
由于节日的关系,欧阳云清选了一身淡红色纱裙,纱裙的质地很轻。走起路来无风自动,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尽管她戴着帷帽面纱,可通身散发出来的魅力却叫人移不开眼,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欧阳云清没有去在意路人的眼光,她和丫鬟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一会。这一等,就等了约摸半个时辰。结果六皇子没来,倒是等来的却是他的小厮。
那小厮说六皇子突然被皇帝召见,今夜来不了了,让她自己玩得尽兴。欧阳云清表示无碍,便挥手让小厮退下了。无人相伴,她也没心情再去那热闹场所听曲子了。
欧阳云清慢慢地往停马车的地方走去,一边走欣赏着街市上热闹的光景。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不和谐的尖叫声,有人大喊:“采花贼来了!”
顿时街面上乱了起来,女孩们更是惊慌失措。她们四下乱蹿,恨不能立刻找一个容身之处藏起来。
欧阳云清虽然性子沉稳,但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她当下也慌乱地跑了起来。结果因为人太多,场面太混乱,还没跑几步就被人群冲散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挤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更可怕的是,她面前站在一个阴恻恻的黑衣蒙面人。
欧阳云清想要回头的时候,发现后路已经被此人堵住了。就在她准备召唤暗卫的时候,那黑衣人突然用极其阴冷的声音说道:“欧阳云清,是时候该还我的救命之恩啦!”
欧阳云清闻言大惊,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只有那一个——容月。可他既然都蒙面了,又为何要自报家门呢?
想到此,她暗中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卫稍安勿躁,然后她装作很惊慌的样子问道:“什,什么救命之恩?你明明是采花贼,怎么可能是我的救命恩人?”
黑衣人一把扯过她的肩膀,邪气地笑着:“怎么?你想赖帐?本公子姓容,你该不会忘了五年前是谁救了你一命吧?你当时亲口说过要‘以身相许’的,现在本公子来讨利息来了!”
欧阳云清强自镇定:“有话好好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五年前救自己的容月当年虽然不羁了一些,但总体还是十分明礼的。不然她这几年也不会存着“以身相许”的心思了,没道理几年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其间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还是有人假冒?
黑衣人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冷笑一声:“怎么,想反悔?还是想拖延时间?”
欧阳云清连忙摆手,装作慌乱的样子,说道:“不不不!容公子请听我说——小女子是说的‘以身相许’是托付终身的意思。如果公子想要露水情缘,我可以给你银子,让你包下整个花楼!”
“哈哈哈哈!”黑衣人突然狂笑起来:“你觉得本公子缺银子吗?本公子只是喜欢女人被我捉住之后,害怕的样子罢了!而你,也不例外!”
就在黑衣人大笑的时候,欧阳云清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下了他的蒙面巾。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庞,和记忆中的容月竟有三分相似。
“你真是采花贼?”欧阳云清不由怔了怔。
那边黑衣人却不容她多想,已经开始动手撕她的衣衫。在这个紧急关头,云一从暗中冲了出来,与黑衣人战在一处。
黑衣人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有暗卫。跟云一打了一会之后,发现自己似乎没办法顺利得手,干脆卖了一个破绽,逃走了。
欧阳云清心有余悸地回到家中,心中对容月这个人十分失望。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那夜她躲过了一场难,可有人却没有躲过。听说那一晚有个官家的女儿在城中被人奸杀,此案在京城闹得纷纷扬扬,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罗帝大怒,勒令京兆尹全力抓捕采花贼。京兆尹办事利索,仅一天功夫,就在一家客栈里围住了贼人。但贼人负隅顽抗,连杀了数名官差后,被人乱刀砍死。
据说这个采花贼是一个落魄世家子,因情生恨才成了一名采花贼。京兆尹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枚印鉴,上面刻着“容月”二字。
尽管欧阳云清早有思想准备,但事实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找了几年的救命恩人,竟然成了十恶不赦的采花贼!